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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


  燕颔虎目汉子高呼了声:“路贤弟,不可……”

  话声未了,却见那少年端坐骑上,竟将迅厉来剑视若无睹,剑尖距“幽门”穴仅三寸时,身躯突向左一歪,剑势顿然落空,直刺了过去。

  少年右腕一抬,一把飞扣住剑身,微一着力,咔喳声响,一柄长剑齐中断折,路姓汉子被他一震之力几手甩落下骑。

  路姓汉子只觉少年腕力沉厉如山,震得血翻气逆,耳鸣目眩,身形似不由自主地拉了出去,心神大凛。忙两脚一沉,竖腰后仰,才算把身子定住。

  但却因两足急沉,马怎禁受得住,希聿聿一声竖蹄长嘶,马身连摇,差点又将他掀下鞍去。

  少年一声哈哈朗笑,道:“在下本要为负伤的朋友施治,经阁下这样疯狗似地乱咬,在下也心灰意懒了。”

  缰绳一提,轻叱一声,座骑似风般擦过两骑,四蹄翻飞,疾驰而去。

  路姓汉子一张脸又惊又恐,变得纸一般灰白,目送黄尘远荡而逝。

  半晌神定,冷笑道:“是路某一时轻敌,才让这小辈占了便宜而去。”

  燕颔虎目汉子不忍责怪他,只道:“还好他不是存心找我们作对,只是路经偶过,这事撇开不提算了,啊!为此又耽误了一些时候。”

  说罢一拍马背,蹄声亮开而去。

  路姓汉子一面随行,一面说道:“谁相信我等昨晚象鼻峰之行不落在他眼中,如果联合出手,这小辈怎能逃出掌外。”

  燕颔虎目汉子冷笑道:“俺李庆就不相信,他准知道象鼻峰的奥秘么?当今之世,只有芮如鸥大哥、心印禅师及你我、何贤弟知道其中底蕴。

  他若获悉,不会迳上象鼻峰,随着我等身后干什么?哼!真是疑心多鬼,庸人自扰。”

  路姓汉子不禁为之语塞……

  开远县城一条长街上,人群熙来攘往,语声如潮。

  茶楼店肆里生意兴旺。

  这本是一座山城,因靠近安南边界不远,皮毛海货布疋珠宝无形中集中此处转运,行商负贩云集,把这山城增添得繁荣起来。

  长街西端,正当西关入城数十丈处,有一家规模宏伟,气象森严的“长远镖局”,门额上一块横区,龙飞凤舞斗大黑字,老远就现入眼帘。

  门前立着一个发须苍白老者,面色红润,腰干挺直,一手叉腰,一手捻须,沛然双目扫视着街上人群。

  在这家长远镖局紧隔壁是家“天福客栈”,只见一个气宇轩昂,英俊潇洒的背剑少年,牵着一骑骏马走向天福客栈。

  客栈店伙跑了出来,接住马缰,那少年已自昂然入内。

  老者目光一怔,两道浓眉聚了起来,似作思索一件重大之事。

  有顷,忽回面高唤了一声:“江顺!”

  这老者声音响亮宏沉,震入耳鼓。

  镖局门内一个短小劲装汉子奔了出来,垂手问道:“镖主,何事呼唤小的。”

  老者手指着天福客栈门侧马桩上系着一骑,沉声道:“你认认看,那匹马是否昨日何宗辉老弟借乘的那匹?”

  江顺怔得一怔,疾趋前两步,端详了两眼,应道:“正是何老弟借乘的那匹,昨日李庆路大鹏、何宗辉三泣老弟借去三骑,怎么只见一匹,何老弟人呢?”

  老者面色立刻变得冷沉起来,自言自语道:“莫非三人遭了什么凶险不成,怎么……”

  突然目光投在西关方向,只见两骑并辔行来,行人闪开一条通道。

  老者目睹李庆鞍前横搁着一具何宗辉躯体,不禁变色,身形一迈开,疾逾飘风的落在李庆马前,道:“李贤弟,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庆翻落下鞍,苦笑这:“此事一言难尽,彭镖主,小弟入得镖局再说吧!”

  老者用手一指天福客栈前一骑马。

  李庆面色一变,抱起何宗辉躯体,低喝了声:“进去!”一个箭步,托着何宗辉电射入得镖局。

  老者一怔,转身跟了进去。

  路大鹏也发现了少年的坐骑,想起途中曾受过这小辈折辱,目中不禁现出阴鸷狠毒之色。

  突眼睛又滴溜溜地转了两转,一丝冷笑在他鼻中生出,一迈步进入长远镖局而去。

  只剩下江顺,见三人神色有异,不禁有点发楞,口中嘀咕了两句,身子向天福客栈前系马桩缓缓移动。

  客栈屋面上一条人影疾晃而隐,快得令人不可思议,只不过常人眼中瞥见当作眼花幻觉而已。

  这条人影疾闪方向似去向长远镖局,镖局内人声鼎沸嘈杂,突然,李庆神色忧虑仓惶掠出,向长街中奔去。

  接踵而出的是长远镖局镖主、路大鹏以及三位劲装镖师,快步迈向天福客栈。

  江顺站在马桩房,一见镖主出来,急迎上前去,道:“禀镖主,小的确认出那是何老弟借乘的座骑。”

  老者似不耐烦,低喝道:“知道了,唠叨!”

  江顺丑表功,满认为镖主会夸奖两句,反被淋个满头冷水,楞着双眼,面色红中转白,白中转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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