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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六


  第一〇四章 是情是恨

  “神剑手?”

  “不敢!”

  “你想对我怎样?”

  “为兄报仇!”朱丹枫冷哼一声道:“你光知替兄报仇,可是小奴当年不杀长孙騉,心又何甘?”她讲着流下两行珠泪。

  长孙骥惊道:“你与家兄有何深仇大恨?下此毒手!”

  “不但没有恨,而且还有爱。”

  “既是如此,更不应该杀他。”

  “你可知道,爱就是恨,恨也是爱,这原是分不清的……”她讲得双目注定石壁,沉默不语,似有无穷意思。

  长孙骥本想一掌将她击毙,以报兄长八年含冤之仇,不知怎的,竟下不了手?

  朱丹枫幽幽一叹道:“小兄弟,你不是要替你兄长报仇么?”

  “正是!”

  “那么你就下手吧!我绝不还手便是!”

  长孙骥听得呆了,她为甚么这么心甘情愿的就死,难道这也是为了情?

  朱丹枫哭道:“小兄弟,你下手吧!这七、八年来的折磨,我也嚐够了,我死在你手,正是名正言顺,小兄弟,你下手吧,免得我常常内疚,精神无所寄託。”

  朱丹枫哭声哀怨,令人心酸;长孙骥反而在一旁怔住了……

  朱丹枫哭了一阵,抬起头来说道:“你不下手,我不能勉强你,但总有一天,我会到你娘面前请罪,这里面的藏宝,你随便取吧,我可要走了。”娇躯一转,便要离开。长孙骥急道:“你等一等……”

  朱丹枫身形一停道:“你要下手了?”

  长孙骥叹道:“你既有隐情,我一时不便下手,待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然后再说。”

  “那你又叫住我干甚么?”

  “可是这宝藏……”

  朱丹枫道:“宝藏我不要啦。”

  长孙骥道:“在下只取那三粒“九转金丹”与一本“玉虚秘笈”其他东西一概不要。”

  朱丹枫一叹道:“你不要我还要么?再见。!”她语声一了,身形已向来路纵去。

  长孙骥只好暂时放下报仇之事,不必再强留她,任她背影消失於地道之口,不禁一声长叹……缓缓向藏宝走去;他虽历世未深,却满嚐过“情”的滋味,这种东西,本来是平空而来,令人烦恼不堪;他走进宝藏之边,只感到五颜六色,耀眼生辉,长孙骥用手在宝藏堆中,抓了一阵,取出一支四方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正放着三粒金丹,及一本丹书;那封面上写着四个大字

  “玉虚秘笈”

  他所要寻的,正是这两种东西,忙将盒子盖好,塞入怀中,随手又将那秘门闭起,这才循原道,又走回到朱翠微的师父之处。

  老者道:“你找到了宝藏?”

  长孙骥回道:“寻着了。”接着便将上情说了一遍。

  老者一叹道:“人世恩怨往往纠葛不清,你没杀她很好,否则将会铸成大错!”

  长孙骥一愕道:“为甚么?”

  老者道:“此事对你个人而言,毫无得失,但对整个武林来说,却是一大损失。”

  长孙骥浑然不解。

  老者又道:“那“南提道人”的师父,叫裴异风,此人武功很高,你要不是吸收了七绝罡风的真一之炁,岂能与他打成平手,唉!这也许是天意吧!”

  长孙骥挂念洞中诸人,忙道:“前辈如果没有甚么事,我要先走一步了!”

  老者道:“你走吧,只是不要忘了一件事!”

  “前辈请说!”

  “此次虽是诸魔卫道,难免不大开杀戒,但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也得量情而为!”

  “晚辈记得便是!”长孙骥说了话,一转身便向来路走回,不数丈又进一片火海之中;他来时虽着赤仙蛇皮衣,但仍有时熬火炙身之感,此时却毫无这种痛楚,反而有些凉风习习之感!他心中大奇?难道那七绝罡风的先天真一之炁,真有这样大的功效不成?他通过这火奇,也不过是瞬息之间。

  此际那归梅君等众人,正痴痴守着洞口,因为长孙骥进去太久了,大家甚是为他担心。

  归梅君第一个高兴得跳起来道:“长孙哥哥!你没事么?”

  长孙骥一笑道:“梅妹!我很好!”

  鄂逸兰道:“骥弟弟可曾取到那五陵宝藏?”

  长孙骥道:“我只取了三粒“九转金丹”及一本“玉虚秘笈”。”

  秦素娥道:“可曾遇着七绝罡风?”

  长孙骥一笑道:“要不是七绝罡风之力,我岂能与“南提道人”的师父,裴异风连对三掌,打成平手。”

  陈宽仁惊道:““南提道人”的师父也在里面?”

  长孙骥一笑道:“岂独“南提道人”的师父,连“日魂剑”的传人的师父也在其中。”

  白云飞奇道:“他们在里面做甚么?”

  长孙骥道:“人各有志,此事不可同时而论。”

  匡秀华道:“还遇上了甚么奇人奇事,说给我们听听!”

  长孙骥道:“还有我杀兄的仇人!”此语一出,众人齐是一愕。

  小和尚慧性道:“阿弥陀佛,是个甚么样子的人?”

  长孙骥道:“是个女的!”

  梁寿道:“有多大年纪了?”

  长孙骥道:“三十上下!”

  “正是她!她叫朱丹枫!”

  长孙骥幽幽一叹道:“正是,她叫朱丹枫!”

  “你报了仇么?”

  “梁大哥可知她因何与家兄结仇?”

  “乌骨针”梁寿沉思半晌道:“当年她来之时,并未说出与令兄结仇经过,也未说换取“乌骨针”是何用途,只是她眉梢之间,微带幽怨之色。”

  长孙骥幽幽一叹道:“她是为了情。”

  “情!”这个字使在场的人,全是一震,因此中除去小和尚慧性与“乌骨针”梁寿而外,没有一人不受情的干扰。

  秦素娥与鄂逸兰相对看了一眼;归梅君与匡秀华却在低头沉思。

  匡秀华虽已是有了孩子的人了,但对长孙骥的一缕情丝,并未完全断掉。

  白云飞也正在为这件事情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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