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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只见陈宽仁手中算盘时劈、时锁,确有神鬼莫测之机,变化万端之妙。

  那四大汉为蓼心洲一等一高手,单打独斗自非陈宽仁敌手,但四人联攻,却又不可同日而语,四般兵刃,此进彼退,有攻有守。

  匡秀华此时,正揭起车帘,只见横板上躺一少女,双眼圆盯着自己,竟不是燕玲妹妹,忙道:“喂……你是谁?”

  阎小凤穴道被制有口难言,只有用眸光向匡秀华求援,匡秀华见景,心中明白,知是被“余仙子”点住穴道,忙跳上车去,为阎小凤推宫过穴。

  但她连使各种手法,用尽心中所学,均无法将被阻穴道解开,不由骂道:“见鬼!”

  遂伸出头来一看,场中除了姜虚众人外“余仙子”及其手下具已不见踪影。

  原来“余仙子”见匡秀华揭起车帘,就知今日全盘皆输,再看场中诸人个个武功不弱,实无法取胜,遂一声暗语,带回四大汉抛下驴车穿林而去。

  姜虚等众人正不知“余仙子”心存何意时,匡秀华已从驴车里伸出螓首,姜虚问道:“玲姑娘病很重么?”

  匡秀华小嘴一翘道:“哪有玲妹妹?”

  姜虚闻言一怔道:“甚么?车中没有玲姑娘?”

  姜虚暗暗忖道:“近来真是老运欠通,在徐州遇到孟振飞,首到江南就弄个两败俱伤,今日在自己目光下竟又被人弄了手足,将燕玲偷偷携去,这简直……”

  他实在再也无法想下去,遂道:“既是玲姑娘不在车内,我们走吧。”

  匡秀华可没有下得车来,仍旧伸着粉脸在车帘外道:“姜叔父,你过来看看,车上有位姑娘呢。”

  姜虚又是一怔,实不知怎的车上又有了一位姑娘,但他江湖经验何等老到,知有蹊跷,遂三步并成两步,走近驴车,随着匡秀华玉手指处,果然有一少女穴道被制,横卧车内。

  只见此女面熟得很,只是一时无法记起是谁,又定睛细看一遍,道:“华姑娘,你解开她穴道,问问看是谁?”

  匡秀华粉脸绯红道:“我解不开哟。”

  姜虚又凝视阎小凤一阵点头道:““余仙子”“拂花鬼指”点穴法另创一格,老也无能为力。”

  此时,众人俱已挤在车前,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惊呼道:“车内不是阎姑娘么?”

  白云飞与小和尚听余仁惊呼之声,伸长脖子一看,不是阎小凤是谁?

  白云飞忖道:“阎小凤与长孙骥同行,何以今落在“余仙子”手中,莫非长孙骥有了不测不成?但长孙贤弟武功高强,禅门绝学更非“余仙子”可敌,但……”

  余仁挥动单臂跃上驴车,匡秀华已闪身让出一条道路,让他进去,但是一盏茶过去,只见余仁满头是汗,苦着脸出来,众人一见便知他劳而无功。

  余仁跳下车来,狠狠地道:“余某有生之日,如不能将蓼心洲剷成平地,就如此车……”

  只见他右手倏挥,车辕如被刀劈似的,一角应手而落,白云飞与慧性并排而站,见小和尚面有得色,不禁心中一动,道:“小和尚,你能解么?”

  慧性做个鬼脸道:“小僧有心无力。”

  白云飞伸手扣住慧性右腕,道:“又是有心无力。”

  慧性右腕如被铁拑拑住,入肉三分,一皱眉,随意运起拂门禅功,白云飞竟像抓住一枝火红的热铁,忙不迭地松开手,接道:“出家人不学好,专贫嘴。”

  小和尚诙谐地笑道:“如果小僧能成亲,自然有心有力,可惜小僧佛门中人,无能为力。”

  白云飞打量了慧性一眼,说道:“此话怎讲?”

  小和尚一声佛号,道:“欲解“拂花鬼指”点穴,惟有佛门无上降魔心法为之推宫过穴。”

  白云飞闻言,不由默然,忖道:“人家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若被慧性在命门穴上摸过,说起来本无不可,只是慧性是和尚,又不能有两全之策,可不是玩笑,弄不好,小姑娘一生就此虚抛了。”

  事关毕生幸福,不禁使他又想起了长孙骥,若有长孙贤弟在此,这问题岂不是迎刃而解?

  姜虚望了余仁一眼,向小和尚道:“嫂溺援之以手,出家人四大皆空,何必避此男女之嫌?”

  小和尚凝视着余仁一阵道:“小僧本无男女之嫌,只怕姑娘将来难以见人,事既如此,勉力而为,余施主可助小僧一臂之力。”

  余仁躬身道:“小禅师只管吩咐。”

  慧性命匡秀华将阎小凤扶起上身,叫余仁右掌紧贴阎小凤背后“命门”穴之上,他自己盘膝禅坐,双掌贴在余仁背后,运起无上降魔禅功。

  余仁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背后传入,忙以本身真力接引传入阎小凤身上。

  这种解穴法,别说少侠们未见,就是姜虚那样老江湖也未见过,众人对这小和尚不由得又另眼看待。

  片刻之间,小和尚头顶冒起一团白雾,阎小凤脸色也渐渐转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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