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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秋娘道:“说的是,该下种了!”话锋一顿,接着又道:“可是种子吧?”

  陈继志一楞,道:“难道我这计划里面,漏了种子?”

  秋娘把那计划书递了过去,道:“你仔细看看,里面是不少了那颗种子?”

  陈继志接过了讨计划仔细看着,半晌之后摇头道:“也许文章是自己的好,我看不出漏了些什么。”

  秋娘一笑道:“你这计划里面,是清一色全用男人……”

  陈继志闻言恍然,接口道:“若非秋妹提醒我,真要误了大事!”话声一停,沉吟刹那才接着又道:“关于女孩子的事,要靠你了!”

  秋娘道:“我义不容辞,只是在选择隐居的家族时,却必须小心,我们应该时时警觉,防患于未然才行!”

  陈继志郑重的点着头道:“这当然。”

  秋娘道:“那位长老什么时候能到?”

  陈继志道:“难说,不过十天之内他一定要来的!”

  秋娘道:“你可能在三两天内,找出功力很高,人又机警,而且十分忠诚可靠的两三位帮中兄弟来么?”

  陈继志想了想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若没有十分必要的事情……”

  秋娘接口道:“他们是不是都有要紧的事在办?”

  陈继志道:“不错。”

  秋娘道:“那就算了,等几天再说吧。”

  陈继志道:“你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必须赶办呀?”

  秋娘道:“我想誊清这计划书,找人追上姐夫,送给他过目。”

  陈继志道:“这是要紧的事,让我想想办法!”

  秋娘道:“继志,人选要紧呀,这人必须靠得住才行,否则这份计划书要落到别人手中,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陈继志颔首道:“这当然,我会仔细的考虑最妥当的人选!”话锋一顿,陈继志长叹一声又道:“小弟若是活着,就不用为难了!”

  秋娘立刻安慰他道:“过去的事了,别再伤感。”

  陈继志点点头,闷然而坐,秋娘移坐在他的身旁,两个人默然不语,都为惨死敌手的小弟悲伤!

  突然!

  蜡泪流干,烛花爆散,室内顿成一片漆黑!

  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远处这时传出了快马蹄声,由远而近!有人低沉的开口说道:

  (缺字)

  黑影背后约六丈地方,有座山洞,在如此深夜,若无灯火照明,谁也难以发现这座山洞的所在!

  黑影当山而立,面对着来路上,一动不动!

  这时马蹄声越法近了,黑影依然峙立如山!刹好,在黝暗中业已隐约能见到了马环的闪光,黑影方始沉喝道:“来骑停步,报名再进!”

  来骑闻声勒僵停蹄,马上人好像的骑术,疾驰中,只猛地一勒丝鞭,已使这匹快马四蹄如定般站住!

  快马猛遭勒停,又因为马上人功力罕绝,发不得那气,于是长嘶出声,猛甩头尾!接着,马上人扬声答话道:“拦路的朋友贵姓!因何拦我去路?”

  黑影接话道:“今夜此地此时,在下约得好友相聚……”

  话未说完,马上人一跃下鞍,欢呼道:“前面可是‘无畏’葛将军?”

  黑影哈哈笑着道:“阁下是哪一位,竟认识葛某?”

  马上人大步向前道:“末将周吉……”

  黑影欢然而呼道:“是周贤弟,愚兄乐山,真没想到贤弟今夜会来。”

  话声中,葛乐山和周吉,已互迎而合!

  周吉猛的伏地道:“将车,想煞末将了!”

  葛乐山跪地相扶道:“此为何时,贤弟怎还行此重礼,请起请起。”

  四臂把合,一齐站起。

  周吉道:“将军风采依旧,令末将感愧!”

  葛乐山喟吁出声道:“老了,不像贤弟勇如当年!”

  周吉道:“听说夫人随行,容末将谒拜。”

  葛乐山道:“不敢当,贤弟请随我来!”

  说着葛乐山松手旋身肃容,周吉拱手退次,葛乐山笑了,只好前遵,周吉则恭敬随行于后。

  他那匹宝马,煞是怪道,竟知尾随主人之后,哒哒的走着,不时发出一声低嘶,或甩甩长鬃!

  葛乐山道:“好马,周贤弟,不会是那匹‘赤云豹’了吧!”

  周吉道:“不是罗,是那老豹头的儿子!”

  葛乐山笑了,道:“贤弟识马,名驹自当归明主的!”

  周吉摇头道:“将军,这匹马……”

  葛乐山接口道:“贤弟换个称呼吧,将军二字,使愚兄不安!”

  周吉却正色道:“将军,昔日解甲时,三军同哭,咎在朝廷,过不在将军,将军一生对此无愧,这称呼末将不能更改!”

  葛乐山道:“贤弟性烈如昔,不过却当知道,将军二字,舟智命官称,愚兄卸职已久,不当再用旧日的官称了!”

  周吉道:“话是对的,但末将这‘末将’二字,和对将军的‘将军’之称,却成习惯,要改实在觉得别扭。”

  葛乐山一笑道:“那就任凭贤弟好了!”

  周吉恭应一声道:“谢将军!”话声一顿又起,道:“刚刚谈到末将这匹马……”

  葛乐山接口道:“这匹马如何?”

  周吉道:“这匹马依然叫‘赤云豹’,白天看来,毛色胜过乃父,脚程尤其过之,是末将专程送来供将军乘骑的!”

  葛乐山一楞,道:“这怎使得,他……”

  周吉道:“将军可还记得那年年底,风雪之夜的事?”

  葛乐山道:“贤弟是指愚兄解甲前夜的那场血战!”

  周吉颔首道:“是的将军,那夜,末将马陷泥雪之中,金狗箭如飞蝗,将军冒死救下末将,并将宝骑赐末将乘骑……”

  葛乐山接口道:“贤弟百万军之中勇将也,那夜因有贤弟在,始能痛创金狗,阻住他们的挺进,使百万黎民未遭荼毒!”

  周吉道:“但是这‘赤云豹’,却本是将军的爱驹!”

  葛乐山道:“名驹赠勇将,宝剑赐英雄,正像红粉之与佳人一样!”

  周吉道:“这却不同,那夜之后,末将伤重先归后方,岂料次日将军即接旨解甲,一别直到今天……”

  葛乐山接口道:“渡河之后,遇王伦贤弟于途,约晤此处,愚兄却梦想不到,王贤弟未到,你却来了!”

  周吉闻言,竟垂下头去,没有答话!

  葛乐山不由暗觉奇怪,才待询问,已近山洞,遂暂忍心中手指眷赤暗深沉的山洞,对周吉说道:“愚兄暂居这山洞之中,请稍候,我令人挑灯……”

  周吉接口道:“万莫掌灯,小心为是!”

  葛乐山道:“难道贤弟已有所见?”

  周吉低喟一声,道:“待末将见过夫人之后,再为君禀内情。”

  葛乐山道:“不能点灯,洞内对面难见,不如明朝再说,你我现在就在洞口石上暂坐,先谈谈贤弟所知道的事吧!”

  周吉想了想道:“末将遵命!”

  说着,二人遂在洞外大石块上坐下。

  周吉未语之前,又低声长叹,葛乐山皱眉道:“贤弟快说,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抑或是已经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王伦因何不来?”

  周吉低沉的说道:“将军,人会变的,今夜和昨夜就不同!”

  葛乐山一楞,道:“贤弟指什么而言?”

  周吉道:“自昔日将军解甲,众将纷纷散归,末将家传铁匠手艺,遂落户杭州,在城内开了个铁铺……”

  葛乐山接口道:“这是英雄本色!”

  周吉道:“末将在当时,多了个心眼,住家在城外,还有两名当看家老兄弟,跟着末将,照料破家和那匹老豹!

  “又因末将恐人认出生了是非,将胡子留长,再加上日夜与风、火为伴,皮肤成了生铜颜色。”

  话锋一顿,接着又道:“末将嗜饮,将军素知,前数日,偶登一家酒楼,无心中瞥见王伦与人在座,不由大喜过望!

  “才待上前招呼,邻座有人恰在悄声相谈,被末将听到,始知与王伦同饮者,竟是当朝那般奸种的走狗!”

  葛乐山眉头一皱道:“贤弟当时可是生了误会?”

  周吉道:“不是末将生了误会,而是当时加了小心,才想办法换了坐次,恰正背对王伦,因而听到他们的谈话!”

  葛乐山道:“虽说当朝奸邪握极,但总不似金狗或蒙古兵那样,会对本朝的人不利,或生什么恶毒之心吧?”

  周吉恨哼一声道:“将军请听末将说下去就知道了!”话声一落又起,道:“他们谈及将军,末将不由加倍注意,那人问王伦,将军现在何处,王伦说,他已约将军在天目山等……”

  葛乐山接口道:“王伦轻泄我的行踪,是不应该的!”声调一顿,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周吉道:“难道王伦会计算愚兄!”

  周吉道:“将军请听下文,那人听说将军要在西天目山逗留,遂冷笑着说,他们已经获得消息,知道将军回到南方!”

  葛乐山道:“我回到南方,总不是错吧?”

  周吉道:“将军错了,他们早已经准备好罪名,等将军来接受!”

  葛乐山一楞道:“罪名?什么罪名?我有什么罪?”

  周吉道:“罪名简单,只有四个字!”

  葛乐山道:“哪四个字?”

  周吉道:“叛国通敌!”

  葛乐山愤然道:“呸!朝廷认贼作父,丧权辱国,成儿皇帝,纳金供粮,偏安一地,竟还不知羞耻,加我以莫须有之罪……”

  周吉接口道:“将军莫恼,下面还有更气人的呢,那人说,罪名已有,只惜不知将军下落,现在好了,可以擒获将军正法!”

  葛乐山顿足道:“我不明白,他们这是为什么?”

  周吉道:“很简单,怕将军东山再起!”

  葛乐山道:“别说我已无为官之心,就算还有,又何为于彼等呢?”

  周吉道:“将军东山再起,自不肯苟且偷活,必将募兵秣马,收复失地,他们业已个个巨富,哪容将军背城借………”

  话未话完,葛乐山已恨声接口道:“王伦怎么说?”

  周吉道:“王伦说将军万人敌也,必须慎重!”

  葛乐山冷哼一声,道:“因此,他们定下了恶毒的计谋?”

  是什么恶毒计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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