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司马紫烟 > 紫玉钗 | 上页 下页
四〇八


  卢闰英感到很痛苦,也很为难,惭愧地道:“我何尝没劝过,但是劝不进又有什么办法呢,近来他连得了不少教训,总会好一点了。”

  李益道:“好了,别谈这些了,我是回来看看你的,天明前还得赶回去,我们可不能再耽误了,良宵苦短,自从你过门来,我们还没好好地聚上一下呢,幸亏是花径已扫,蓬门曾叩,否则岂不是误尽佳期了吗?”

  卢闰英的脸由脖子根红起,低下头道:“瞧你,说的是什么话。”

  李益哈哈大笑道:“闺房之中笑谑,自是百无禁忌,要是在这儿道貌岸然,那还谈什么卧房之乐呢。”

  雅萍在傍很识趣地要退走,李益笑道:“雅萍,你可别走远,回头也不能偏了你。”

  雅萍红了脸,跑得却更快了,李益哈哈大笑,抱起了娇慵的卢闰英,倒向了胡床。

  卢闰英道:“十郎,你多跑几步就到卧榻上了,干吗连这几步路都不走了?”

  李益笑道:“那架卧榻太笨重结实了,睡在上面死板板,毫无意趣,那有这架胡床轻巧呢。”

  卢闰英奇道:“十郎,我们是人睡在榻上,又不是要你把床抬着走,跟轻重有什关系呢?”

  李益道:“关系大了,第一是卧榻结实了,毫无意趣,未若在胡床上,会轻轻地晃动,而且更会吱吱地响,别具韵态……”

  卢闰英不禁红着脸,啐了他一声道:“十郎,你怎么心里面尽想些没正经的主意!”

  “笑话,夫妇行伦,关起房门来,没有比这更正经的事了,而且夫妻和美,当由爱而生敬,而夫纲之振,尤以房中之道为主,大丈夫若不能令妻子臣服于床笫之间,就永远抬不起头来。做任何事情都像是心怀鬼胎似的,虚袪难决,因而影响到很多事情优柔寡断,没有主见,为人所摆布,我私下曾经作了个很有意思的调查,发现朝中那些平素懦弱无为的人,多半是惧内的,而惧内之形成虽有很多原因,最大的一点,就是床笫之难振……”

  一面说着,一面已经去解卢闰英的衣服,而且也开始在她身上作着挑逗性的爱抚,卢闰英吃吃地娇笑道:“那跟睡在什么床上总没有关系吧?”

  李益笑道:“关系大了,男女相悦,应该是随兴之所至,才能尽得自然之趣,如果一定要限定在什么地方,则已先自战战兢兢,破坏了情趣,何况还有很多其他的好处,我一一地告诉你……”

  他把卢闰英脱得像头白羊似的横陈榻上,笑道:“这就是好处之一,如果是在卧榻上,四面帐帷重帏,烛光不透,暗中摸索,就减却了很多风情……”

  自己也脱了衣服,两个人紧贴在一起,笑笑低声又道:“第二个好处就是胡床上没有卧榻宽敞,两个人在一起,肌肤相贴,无形之中,就会增加了韵味,像现在我们还没真个销魂,你就已经心摇神荡,这种滋味,在卧榻上就不大容易体会得到……”

  卢闰英早已被他挑逗得心痒难熬,整个人都偎在他的身上,根本没再理会他说的什么。

  几度喘息,卢闰英终于非常地满足了,吁着气低声道:“十郎,你实在是个缠人的精怪,跟你分开了一年多,起初的那一段日子,我真是受够了罪,半夜里醒来,睡不着觉,心里像有股火在烧,身上却像有千百条虫在爬,实在没办法,只好起来在花园逛到天明……”

  “哦!那你以前没见到我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那时倒好过,因为我根本不知道男女相悦是怎么滋味,胡里胡涂就过去了。”

  “那以后我要是有事又要离开你呢?”

  “不管天涯海角,我都要跟了去,天知道我过去的那段日子是怎么挨过来的,足足有三五个月,总算慢慢把自己稳定下来,所以婚后这几天,你不在我身边,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今天被你一逗,我想以后可不能再过独栖独宿的日子了。”

  李益笑笑道:“闰英!你倒是很坦率,肯讲出这些话来,幸亏是我这做丈夫的很开通,要是换个胆子小一点的,恐怕还会被你活活吓死了。”

  “那有这么胆子小的男人!”

  “不过像你这么胆子大的女人可不少,别忘了你嫁过来还不到一个月,听你讲得这副馋相,像是要把老公活活吞了似的。”

  卢闰英笑笑道:“我的人嫁过来虽不到一个月,可是我的身子却嫁给你一年多了,出嫁一两年的少妇,是女人脸皮最厚的时候。”

  “哦!那些新婚才一两年,良人就远出边塞的闺中少妇们,日子又是怎么过的呢?”

  “别的女人我不清楚,换了我非发疯不可。”

  “照你说得这么穷凶极恶的样子,我真是以后要小心点,不敢离开你了,否则你……”

  “你想离开也不行,我不是说过了吗?天涯海角,我也会跟了去的。”

  “要是我去的地方,不允许携眷同行呢?”

  “那你最好是不去,否则就在次年春天之前赶回来,孤衾独眠,最是春天难过。”

  “有些事情可由不得人。”

  “我不信会有那种事,尤其是你已挂名尚书,身长六部之一,不像以前那样轻易调离京师了。”

  “正因为我这尚书等于挂名,才身不由己,很可能发生了一些事情,必须要我亲身前往处理。”

  “那你就想办法,把我带在身边,那怕是乔装成你的小厮都行。”

  “你就这么浪法,一步都不离开男人?”

  “这可不能怪我,是你不好,你把我逗得浪起来的,我想别人的问题不会像我这么严重,经你沾过的女人,很少能再离开你的,即使想换个男人都不行。”

  李益不禁奇怪了道:“这是怎么说呢?”

  “这是一个过来人的话,她说跟你沾上之后,这一辈子就再也不可能从别的男人那儿得到乐趣,你是女人的一块魔,一块叫人如痴如狂的魔……”

  “谁说的?”

  “鲍十一娘,你总记得这个女人吧?”

  “喔!是她,你们又是什么时候凑在一起的?”

  “去年夏天,你远在塞外没回来,我到庙里去烧香祈愿,为你祷告求庇佑,刚好也碰到她,你知道她到那儿去干什么?”

  “那我怎么知道呢?”


虚阁网(Xuges.com)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