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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八



  那就是剑上能产生一股反弹的劲力,对方用力越大,弹力也越强,予对方极大的威胁,张自新失去此剑后,心中感到很惋惜,现在又回到手里,神情十分兴奋。

  强永猛抽出一柄青锋剑,但见寒光耀眼,晃了晃才笑道:“小子,你看清楚了,你的剑是否能比得上?”

  张自新撤出烈女剑,既没有光华,剑也不出色,可是握在手中,却有一股惊人的意态隐隐传来。

  强永猛是识货的,知道剑器的外观如果不起眼,其锋利的程度却越为惊人,看看有点儿担心,忍不住问道:“小子,你那是什么剑?”

  张自新对这柄烈女剑的出处也记不真切,而且说出来迹近神话。

  故而信口说了个名字道:“诛邪剑。”

  强永猛哈哈大笑道:“我只听过紫电青霜,莫邪干将,太阿德泉等名剑,倒是没听说过什么诛邪剑。”

  张自新道:“你那一对青锋也没人听过。”

  强永猛道:“这对青锋在剑谱上是有名的,它们与青霜青冥剑,同出一名匠之手,这位名匠所铸之剑内,渗有青铅,不仅锋芒特利,且有青色光华,故皆以青字为名,青锋系他最初成名之作,在技术上略有瑕疵,未若青霜青冥等剑之佳,但亦为不可多得之名器。”

  张自新道:“剑器但在锋利,不在有名,我读的书有限,却知道一件古训,那就是良剑必藏于匣中以掩其锋芒,如果它出了名,就不是一柄真正的好剑;我的诛邪剑是用来专诛邪人之首的,并不想要它出名,尤其不要你这种邪人知名,否则你闻之丧胆,岂不是反而失去它的意义了。”

  强永猛勃然震怒道:“臭小子,我把你当个敌手,才动用名器,跟你谈论剑事,你倒绕着弯子骂起人来了。”

  张自新淡淡地一笑道:“以前你看不起我,我没有感到生气,现在你看得起我了,我也不必表示高兴,你以为拥有齐天教,就可以雄视于天下,我却并不放在心上,那么我为什么要巴结你呢?”

  他说的是老实话,却像句句都在教训强永猛,驳斥他的无知与狂妄,使得强永猛更为震怒,厉声道:“臭小子,纳命来,今天如果再容你活着,我就不姓强。”

  张自新沉着进剑,因为这柄烈女剑的长度重量都迥异常剑,使来十分顺手,剑招的威力也大为增加。

  强永猛的青锋剑贴上去,感到对方的劲力突盛,心中一动,不知道是剑上具有弹力之故,只以为张自新先前装傻,不肯使出全力,现在换了宝剑,才全力施为,想杀死自己,心中的杀机也就更浓了。

  不过,强永猛心中也暗暗吃惊,从剑上的回震之力看来,张自新的内劲竟不在自己之下,这小鬼当真有过人之处,自己还真要特别小心才是。

  好在他的剑术造诣已臻化境,试出对方的劲力不逊于自己,就不作力拼之想,因为张自新年轻,气血正盛,自己上了年纪,精力不如他旺盛,硬拼下去很不上算,所以他专用招式来取胜,着重在剑式的变化,每一招都是贴着对方的剑间空隙刺进去。

  这种战法有好处也有缺点,好处在剑器不大接触,烈女剑上的反弹之劲就没有多大的用处了。

  缺点却在攻势受影响,张自新的唯心剑式侧重在坚守,门户极稳。

  强永猛攻势虽妙,却因为剑器不接触,可以迅速撤招回防,将他的攻势从容化解,两个人搭上手,瞬息又是百招过去,却是连身形都极少移动,只是站在相对的位置上挥剑进退晃动而已。

  旁观的人也不如先前紧张了,没想到他们换了宝剑之后,战况反而松懈下来,没有仟么惊险的场面发生了。

  众人中似乎只有纯阳子最清楚内情,故意撩拨着强永猛道:“教祖的剑技精于对方百倍,却让他走过百招以上,倒是很少有的事,难道教祖有意抬高他的身价来夸耀这一战的胜利吗?那可太不值得了。”

  燕青是最关心战局的人,他知道师父每说一句,必然是向这边透露暗示什么,却不懂这句话的示意何在,乃含笑问道:“纯阳先生此言何解?”

  纯阳子笑道:“教祖平时跟本教同人试招过手切磋,从未超过百招,因此我们公誉教祖无百招以外的对手。

  如果张自新的确高明,倒也罢了,现在看他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才觉得教祖太抬举张自新了,他虽是天龙后人,也不见得比我们强,教祖让他走出百招之外,虽可夸言于天下胜来艰难,但似乎将我们贬得太没价值了。”

  这番话挑拨的意味很重,齐天教中最高的好手如三仙二老,论技都逊强永猛一筹,强永猛平时与他们过手练习时,从来不出百招节止,百招以外无敌手,也就成了大家对强永猛的公论了。

  教中上下无人不知,现在居然跟张自新交了一百多招,还没有胜负之象,纯阳子用愤愤不平的口气说出来,使大家都感到脸上没光彩。

  管翩翩和拂云叟心对张自新,倒还不怎么样。

  赤霞客最是心高气傲,除强永猛外,对谁都不服气,乐和在世之日,处处压着他一点,他都不服气,却因为乐和的铁笛神技刚好克住他,不敢自讨没趣。

  乐和一死,他以为三仙二老中,惟我独尊,现在见强永猛一味拖延,更觉不耐烦,大声叫道:“是啊!教祖平时对天龙老儿都不当回事,却跟他的孙子走了一百多招,难道认为我们都是饭桶,连个小孩子都比不上了吗?”

  强永猛其实有口难言,这百多招中,他的攻招,每次被张自新封架回来时,都觉得对方的劲力有增无减。

  强永猛越打越心惊,简直以为张自新的潜力已超过他,更不敢出力一搏了,可是又不能说出口,以削弱自己的威信。

  因为他以前一直表示张自新不堪一击,现在改口,岂非打自己的嘴巴?

  可是纯阳子那么一说,赤霞客一叫,他又不能不解释,因为这件事也难怪他们生气,勉强笑道:“二位别误会,这小子实在没什么了不起,绝对难与各位相比,我只是想看看天龙老儿留下什么绝招给他,才不急着收拾他。”

  纯阳子道:“兄弟旁观良久,觉得他不过就地向剑招式变化,守势虽稳,缺点仍然很多,以教祖的造诣,收拾他应该是举手之劳,或许他还有几手绝招未露,但是以教祖这种战法,绝对引不出来的。”

  强永猛忙问道:“纯阳兄有何高见呢?”

  纯阳子笑笑道:“天龙若有绝招留下,必然是险中求活之策,不置之险地,他怎么会用出来呢?”

  强永猛听得心中一动,觉得大是道理,张自新劲力虽足,攻势却不够凌厉,如果真有绝招应该早就用出来了。

  因为自己曾经试探性的露出几次破绽,对方毫无所觉,分明是天龙绝学中只有助长功力的方法,并没有进一步的妙着,所以才着重在守势上,想用耐力求胜,自己一时未料及此,才被他吓住了,不敢放手抢攻。

  而纯阳子见解过人,分明他是看出头绪,才利用这个机会暗中点醒自己取胜之道,否则纯阳子向以稳重见称,何以在这紧要关头,说出那种近乎赌气的话呢?

  主意打定了,他的攻势突变,一连几手急攻,真力暗注,张自新反震之劲虽强,却也慌了手脚。

  一时空门大开,剑式之乱,强永猛心中暗喜,猛地一剑直戳,竟从他剑力未及之处刺进,直取前胸。

  以剑艺之精,张自新实非其敌,仗着烈女剑上的异效拖到现在,虽然不吃力,却也找不到强永猛的弱点反击。

  现在见强永猛的剑势突发而至,判断情况,守是绝对守不住了,将心一横,趁机扬剑反削,来个同归于尽。

  强永猛因为久战无功,一时得手,竟忘了设法自保。

  眼看着张自新的剑势砍下来,虽然撤剑自保还来得及,但实在舍不得放弃这个得手机会,再者拖下去,自己的体力恐怕也支持不了久战。

  而且看张自新的落剑部分是取自己那只空手,那是最能运气的地方,因为臂上的肌肉柔勒强劲,真气贯注时,宝剑利器也难以伤损,所以一咬牙置之不顾,一面运气抗剑,一面加劲推剑前戳。

  张自新受剑的部位是前心要害之处,紧急中总算微一挪身避过致命之处,被一剑从肋下刺进,透肩而出。

  可是他砍向强永猛的那一剑也见了效,居然将强永猛的一条左臂砍了下来,成了两败俱伤的局面。

  强永猛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护身真气会挡不住那一剑,负痛之下,连手中的青锋都放开,急急纵身跳开。

  张自新的肋上还带着那柄剑,虽然痛彻肺腑,他却咬牙忍住,同时更运气鼓肤,夹紧受剑之处,不使血流出来,一面挺剑继续攻向强永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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