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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〇


  卞京笑笑道:“收到了,但目前还在我手上握着,几个无名小卒,前来投帖,不值得惊动教祖。”

  燕青冷笑道:“你凭什么在杨老伯面前如此猖狂,天下人谁不知汝州侠盛名,知道你们齐天教的却没有几个。”

  卞京哈哈一笑道:“汝州侠三个字虽然轰动,但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你去问问,谁敢对齐天教说个不字。”

  张自新道:“我从听见齐天教这三个字之后,就一直骂它是邪魔歪道,结果也没有损过一根汗毛。”

  卞京傲然道:“你是沾了你祖父的光,假如你不是天龙后人,有十个脑袋也被砍下来了。”

  张自新怒声道:“英雄好汉不在口头上产生的,我只讲究事实,你们四大使者我都见过了,结果受伤、被杀、逃走的都是你们,如果你们真的了得,这些丢人的事怎么都发生在你们身上呢?”

  卞京怔了一怔,却是无话可答,因为张自新所讲的都是事实,虽然他的避让是奉了教祖之命,此刻却被人抓住了短处,使对方倨傲起来,顿了一顿后,他的脸上浮起了一片怒色,冷冷地道:“张自新,齐天教四大使者是走遍天下都没有人敢说这种话,你倒是真有种。”

  张自新横定了心一拼,也大声道:“四大使者算什么东西,你们齐天教中,连强永猛那老怪物也是个无胆鼠辈,他到现在只敢支使你们这批走狗偷偷地暗算冷袭,从不敢正大光明地跟我决斗一下。”

  卞京冷哼一声道:“你也配吗?”

  张自新道:“我是天龙指定比斗的后人,你们的师祖败在我祖父手下,定了这二十年之约,自然是该你们来找我才对,可是强永猛这老邪物始终不跟我见面,只会偷偷地暗算,是他自己感到惭愧,自认不配跟我一决。”

  卞京怒声道:“混账东西,你不想活了,居然敢辱及教祖。”

  张自新也不知哪来的胆量,拙呐的口齿突然变得伶俐起来了,尖刻地道:“我祖父与你师祖定了后约,从来就没有找过你们麻烦,倒是你们的师父强老邪,不要脸极了,在京师城郊,暗杀了我的姥姥,又叫你们对我一再暗算,我当然敢骂他,当着他的面,我还要骂他。”

  卞京脸色一沉道:“张自新,本来师祖有命,只要我教训你一下,不许伤害你的性命,因为我的技艺比老人家差了十万八千里,胜之不武,可是你对师祖的如此不敬,我可饶不得你了,过来纳命吧。”说完锵然出剑。

  张自新凛然不惧,挺身而出道:“我还想教训你一下呢!为了你在保定府那种偷偷摸摸的举动,更为了你在京师暗害了华老爷子与莫老爷子。”

  卞京哈哈一笑道:“那两个老家伙是我们斗杀的,可不是暗算,你出剑吧,我叫你死而无怨。”

  张自新傲然道:“我代表我祖父前来应约,你还不够资格代表你的祖师,因此我的剑只对强永猛而用。”

  卞京怒极一剑刺出,张自新看也不看,卞京剑锋刺到他身前尺许处停住厉声叫道:“拔剑!齐天教门下不杀空手之人。”

  张自新冷笑道:“放屁,在保定府你们杀死灵虚上人与涤凡神尼时,他们也是空手。天龙之剑,绝不对鼠辈而出鞘,你有种就杀了我,没种就滚开点。”

  卞京忍无可忍,一剑砍了过去,张自新仍然看也不看,直等到剑锋临体,举手一拍,体内无形劲气将剑锋逼偏。

  卞京不禁一怔道:“好小子,你把先天气功练成了,”

  张自新豪声道:“不信你可以再试试!”

  卞京冷笑一声,挺剑又刺,直指面门而来,张自新仍是以指代剑发出先天劲气,想把剑势逼开,可是这一次没那么轻松了,卞京剑上也有一股锐气,透破了他的无形劲气.仍然急贯而至,张自新逼得往旁一闪,卞京的剑势变化更快,又是横里削到。张自新欲待拔剑已是不及,先天劲气又挡不住他的剑气,危急之下,拼命伸手,突然握住了剑刃。

  幸亏他天赋的潜力,肌肉本身也因为真气贯注而变得柔勒,竟然将剑势挡住了,卞京向前一推,张自新努力握住,手心微痛,有鲜血自指缝间流出来,剑刃已将他的手心割破了一点。

  卞京哈哈一笑道:“小子,原来你的功力还没有到家。”

  刚说到这里,忽然觉得张自新用力在扳他的剑,大概是想将他的剑拗断,他阴森森地一笑顺势上挑,想突然抽剑,将张自新的手指削断。

  就在他抽剑之际,张自新忽而将手放开了,另一只手顺势往前抓,想用摔跤的手法将他抛出去。

  由于萧麟之死,齐天教中人对摔跤手法已提高了警觉,张自新的手刚抓上他的衣服,他的剑也对准张自新颈项处插了下来,这一手变招更是迅速无比,张自新再也没想到,眼看要丧身在剑下,干脆双手齐发,一手将他拖近,另一手对准他的咽喉叉去。

  卞京身形为他所控,知道这一叉很可能会叉断颈骨,自己的剑虽然能杀死对方,本身也得赔上一条命,可是双方手都快,欲解不及,只好咬牙拼了。

  张自新和卞京正在缠斗间,忽然铮铮两声,首先是卞京的剑被一股巨力震偏,而张自新的那只右手也为之一顿。

  同时里面走出三个人,有一个苍劲的声音喝道:“张自新,把你的手放开。”

  张自新的手还抓住卞京的衣襟,被那一声呼喝,心神为之一震,不由自主地放开了手。

  卞京看看自己的剑上刺透了两银针,再看来人中有东门灵凤,知道银针是她所发,忍不住问道:“飞凤使者,为什么要救他?”

  东门灵凤冷冷一笑道:“我是救你。”说完又朝张自新道:“你手腕上那枚银针是横着射来的,只为了阻止你伤人,绝不会伤到你,所以我们叫你放开伏虎使者,并不是占你的便宜。”

  卞京不服气道:“凭他也伤得了我?飞凤使者,你不击偏我的剑,这小子早就没命了。”

  东门灵凤冷冷地道:“伏虎使者,我是奉了公孙护法的台谕出手,有话你问他去。”

  卞京见她用手指着身旁的一个中年人,神情先是一怔,继而冷笑道:“公孙述,你是内坛护法,我是外坛轮值执事,各有职司,你凭什么干涉我的行事?”

  那名叫公孙述的中年人微微一笑道:“平常我是管不了,今天却不同!”

  卞京怒道:“今天有什么不同?”

  公孙述微微一笑道:“今天我是禀承教祖之谕,职掌总坛执事,任何一处堂口都管得到。”

  卞京叫道:“胡说,总坛执事向由左右总护法轮值,根本就轮不到你。”

  ▼第二十八章 虎穴龙潭

  公孙述微微一笑道:“教祖不久之前才更换敝人担任,飞凤使者与司马护法在旁可以做证的。”

  卞京道:“谁做证都没有用。”

  公孙述道:“齐天令符做证有用吗?”说着取出一块玉牌,在他眼前亮了一亮,卞京这下子才低头无语,公孙述脸色一沉道:“我以总坛执事身份传令伏虎使者行为有辱本教威信,立刻撤除外坛执事职务,暂由司马护法接替。”

  卞京脸色一变道:“我有什么地方做错?”

  公孙述道:“你用兵器对人空手,就有污本教威信,齐天教几时占过人家这种便宜的?”

  卞京叫道:“我有全权自由行事,只要不违反教祖的口谕,谁也环能干涉我的行动。”

  公孙述冷笑道:“你还要强嘴,莫非认为你是教祖的嫡传门人,我治不了你的罪,我非要给你一点教训,以重法纪,跪下,自行掌嘴二十。”

  卞京鼓目大叫道:“我犯了什么罪!”

  公孙述冷笑道:“教祖命你不准伤张自新的命,你擅自违命,此罪之一也;以兵器与人空手决斗,此罪之二也;不遵我的裁决,强自抗辩,罔顾法纪此罪之三也。”

  卞京道:“第一条是因为他出言辱骂教主,我才要杀死他,这是为了表示对教祖之敬意。

  第二条是他自己不肯拔剑,何况如何处决对方,我有自主之权,前两条我有理由申辩,自然第三条也不能成立。”

  公孙述冷笑道:“对方今天是正式拜山,在未能折服对方前,他说什么也只好听着,这是江湖的规矩,第二罪也是一样,对方按照江湖规矩通名拜山,你就必须以江湖规矩对待,对方不拔剑,你只好空手奉陪,否则就是自承不如人,齐天教祖威震天下,能有这种笑人的事吗?”

  卞京一怔道:“我不懂什么江湖规矩。”

  公孙述道:“正因为你不懂,我才从宽处分,只是暂解除你的职务,另派人接管,否则还有这么轻松吗?”

  东门灵凤道:“公孙护法,他确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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