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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橹的老头儿立刻将船打横过来,路金花忙问道:“那是什么船,为什么要我们听候检查?”

  老头儿道:“是水师巡检营的!”

  路金花愤然道:“岂有此理,半夜里检查什么,尤其是在江心中间,别理他们,你尽管走你的!”

  老头儿一笑道:“姑娘,我们是指着这一行吃饭的,自然得受他们管辖,检查一下也没关系!”

  许天威沉声道:“这条路我也不是第一次走,从来也没见水师检查过,那条船真是水师巡检营吗?”

  老头儿道:“最近因为江上不宁,才开始巡查的!”

  “水师船应该挂起官旗,那条大船上什么都没有!”

  “晚上不悬旗,我们都认得船,绝不会错!”

  “也许是歹人冒充官船呢!”

  “谁有那么大的胆子,这是要砍脑袋的!”

  许天威冷笑一声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假如我发现来船不是水师营的,第一个就砍你的脑袋!”

  语毕从鞍袋中抽出铜槊,凝势待敌。

  老头儿装着害怕地叫道:“不得了,有强盗要杀人喽!”

  一个翻身,由船尾翻下江去,那两个小伙子抽起木橹,径直往许天威身上搠来,许天威横槊反击,哗喇声响,两枝木橹都被扫断了,那两个小伙子毫不在乎,甩手将断木掷了通来,许天威挥槊架开,那二人已在船板上捞起两把钢刀,一纵而前,抡刀就砍了过来!路金花的双刀也从肩上出鞘,接住一个小伙子对杀,许天威却摆槊道:“金花!你别管,注意马匹受伤,留神那条大船,别让那边的人上船来,这两个家伙交给我!”

  路金花却倔强地道:“不!师父!交给我好了,我的双刀还没有正式跟人交过锋,正好借他们两个练练手!”

  许天威一想也对,铜槊急横,将另一个小伙子逼退回去,路金花的双刀展开,接住了两个人厮杀!

  这两个小伙子的刀法很精,腕力也很沉,着着进逼,似乎将路金花的双刀压住了,但许天威毫不紧张,他知道这是初次与人交手时必然的现象,再过一会,她自然会把握住搏杀的机巧而展开反攻的,所以仍全神注意大船。那翻下江中的老头儿泅向大船,探出头叫道:“正点子来了,很扎手,最好来几个人帮帮忙!”

  大船已驶近渡船,相距两丈多处煞住了,遥远观战,船上有一个中年汉子问道:“郭老丈,点子只有三个?”

  “正点子只有两个,另外那个小子是半路插进来的,好像也是个练家子,但不知道是不是一路的。”

  “你摸准就是两个人吗?”

  “我这边就来了两个,岸上的事我不清楚!”

  那中年汉子沉吟片刻才道:“最好弄弄清楚,目前咱们还不能公开行动,许老儿的江湖朋友很多,如果给人知道是咱们做翻的,恐怕会引起很多麻烦!”

  老头儿双手一搭大船的边舷,翻身上了船道:“仇大人,在江中就是咱们一伙子,做翻了也没人知道,别的事不去管它了,许天威上了咱们这边,是咱们的运气,如果咱们交上许天威的脑袋,比天南三煞那一票还值价呢!”

  中年汉子笑道“郭老丈,你放心好了,功劳少不了你的,可是在下的职责与你不同,要顾到整个大局!”

  老头儿微怔道:“仇大人的意思是要留下活口?”

  那姓仇的中年人笑道:“能留下活口最好,许天威肚子里的资料比他的脑袋还有用,天南三煞虽然劫下了那批东西,却无从捉摸起,游总教练带了一批专家前往分析那些资料,但我们如能从许天威的口里问出那暗谜的解释,岂不更领先一步,因此我希望能生擒下来!”

  姓郭的老头儿道:“恐怕不容易,许天威很扎手!”

  中年人大笑道:“他上了郭老丈的船就容易了,以老丈的水里功夫,还怕他逃上天去吗?”

  老头儿道:“大人是要老朽凿通船底吗?”

  中年人道:“这倒不劳费神,在下已经派了一批人下水去了,就怕许天威水里也来得几下,那才要麻烦老丈!”

  老头儿望了渡船上的战局,见路金花的双刀已挽回颓势,将两个小伙子逼后,不禁面有忧色道:“这女的是许天威的弟子,想不到也如此了得,犬子恐怕不是敌手,请大人派几个人过去支持一下!”

  中年人微笑道:“老丈不必担心,许天威是老江湖了,那根铜槊也有点斤两,他据槊静守,就是防范我们这边人过去,我这儿人手不少,只是水陆并兼的不多,陆上的高手去不了,水下的人功夫不行,令郎们再支持一下,等船一沉,他们不战自乱,必可手到擒来!”

  这两人谈话的声音很大,渡船上听得清清楚楚,许天威有点急了问道:“金花!你水里怎么样?”

  “我是个女孩子,那有机会常练,最多可以淹不死,在水里动手就不行了!”

  许天威急了道:“那就糟了,他们要凿船呢!”

  说着船底已听见叮叮之声,许天威更为紧张,船头上的方衣忽然起身,拔出长剑径直往船底扎去!他刺得很准,也很深,每一剑下去,船底就冒出一条水柱,同时船边上也冒出一条人影,那些人都穿着水靠。冒出水后,有的还蠕蠕而动,有的只剩下半片脑袋,在灯光的照耀下,可以隐约看见他们的身边暗红的水色。足足有七八个人,都是大船上派来凿船的,也都丧生在方衣的剑下,许天威急了道:“方大侠,你虽然杀死了他们,可也把船底系穿了,我们仍是要糟……”

  方衣但笑不语,却把船上的两匹马推下江去,马匹是天生会游水的,它们昂着头,在船边游动,因为这两匹都是受过训练的良驹,护主心重,不肯离开去。

  水冒得很快,没有多久,已经注满了渡船,因为全船都是木质的,浮力也不小,所以水没到舱板下寸许时,居然静止不动了,许天威毕竟是老江湖了,立时明白方衣此举的用意,更佩服他的心计过人!因为船底虽通,却不会沉的,只是怕翻,方衣把马赶下水去,减轻重量,这条木船戴重几个人还没问题,而且因为船身吃水很深,对方想把船弄翻也没办法了。

  方衣将水下的人解决后,身形急进,剑光闪处,与路金花厮拚的两个小伙子之一立刻身首异处,另一个见情势不佳,翻身就往江中铫,他快,方衣的剑也快,凌空一挥,活生生将他的两只脚斩了下来。大船上那姓郭的老头儿见两个儿子在眨眼间一死一伤,又悲又怒,连忙跳下水将伤足的儿子救上大船,然后捞了一对峨嵋刺,又想跳下江去,却被那中年人拉住了道:“郭老丈,你等一下,这个家伙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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