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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九


  剑气突然停了下来,李韶庭一身是血,跌坐在地下,他的长剑斜撑在右手中,神情十分疲累!

  钟汉武却不见了,他在威力无匹的吴天第三式“鸿蒙始定”之下,连人带剑,化为无数块的碎片了,这威力无尽的剑式震惊了每一个人,包括日月同盟的人在内,整个校场上良久鸦雀无声!

  突然神尼暴出一声怒吼!

  “好狠毒的小辈,本宫要活劈了你!”

  她在惶急之下居然忘记了出家人身份,又以明室的长公主的身份自居了,声出人到,电射到台上!

  居中为仲裁人的喇嘛掌教赫达国师动作极快,飞身阻击而出,大缅刀寒芒闪发,格开了她的一剑!

  可是跟着另一条人影也扑了上来,正是长白参仙梁子翁,他的大手印掌力十分诡异。

  一掌拍在李韶庭的后背上,把李韶庭打得凌空飞堕台下,跟着而来的是白泰官、曹仁父、张云如三剑齐到砍下!

  这边的人也一起涌了出,甘风地与李阑娜动作最快,及时挡住了那三人的突袭,跟着双方群雄齐出战成一团!

  玉贞子负伤上台,接下了梁子翁,长白参的兵刃是一枝狠牙棒,上下翻飞,十分勇猛。

  而且他服过千年参王,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身气功已到刀剑不侵的境界,玉贞子连砍数剑,他都毫不在乎!

  赫达迎战独臂神尼也占不了光,因为神尼的那枝剑也是列名剑谱的宝刃青冥剑,坚利尤胜过红毛宝刀!

  台下的群豪是四海镖局占了优势,姚逢春双戳已搏杀了曹仁父,李阑娜到刺张云如一个对穿!

  甘凤池迎战白泰官,虽然占上风,但他总念及结义之情,不忍骤下杀手,自己反而受了伤!

  路民瞻一把大刀活劈了天府二狐仅存的索天彪,总算替了因报了仇,他割下索天彪的首级,准备血祭了因。

  就在这时候,白泰官一滚过来;剑光下落,在他肩上砍了一下,甘凤池跟着进来怒喝道:“白泰官,你太狠了!”

  白泰官冷笑道:“对叛逆还能讲仁慈吗!”

  陈芸娘与简六娘双双滚进,接住白泰官厮拼起来,她们知道甘凤池怎么样也下不了狠手的,干脆替下了他!

  甘风地忙着去救治路民瞻了!

  可是台上的战局却不如意,玉贞子为子翁逼得连连后退,赫达的身上带了几处创伤,他的横练功夫遇上了宝剑也不灵了!

  就是这时候,药师由密室里出来了。

  他走到李韶庭身边问道:“韶庭,你怎么样?”

  李韶庭道:“弟子力战钟汉武,用脱了务,气血滞阻,幸好梁子翁那一掌,反而看拍通了淤塞,就是那一口血吐不出来!”

  药师在他的背上拍了一掌,李韶庭起立吐出了一口紫黑色的血块,药师又在他口中塞了一颗药刃道:“吞下去,运气摧一摧!”

  一代医圣,当世神仙,果然着手回天,他一探就知道淤积所在,轻轻一掌就拍出了李韶庭的内伤!

  那颗药却是神丹,李韶庭立觉精神大振!

  药师取出一枝剑交给他道:“这是你岳父送给你的,非此不足以解围,他说了,梁子翁以采战之道糟蹋了不少良家妇女,可杀,但独臂神尼却极可怜,许多人还不明真相,杀之可能会激起民变,希望你还是予以宽恕!”

  李韶庭捧剑道:“我看见了,所以才为你要了这口巨阙剑来,剑已通灵,你以本身真气之会合,施展驭剑之术!”

  李韶庭一怔道:“驭剑之术虽已由恩师传授,但弟子尚未能运用自如!”

  药师叹道:“尽力而为之吧,现下的局面已很难控制了,只有以非常的绝技,才能震慑全场,否则杀孽太深了!”

  李韶庭抽出剑来,剑寒如冰,振振欲飞,他摒息静气,心神与剑合为一体,至天人交泰之境。

  然后一声清叱,但见一道青虹,暴射而起,绕场一匝,使每个人都看见了,跟着剑虹射向台上!

  梁子翁把玉贞子已经逼得无路可退了,陈四运起棘木扁担赶上支援,也仍然挡不住他的攻势!

  赫达的红毛宝刀被削去了一半,右臂也为青冥所断,咬牙浴血苦撑,乍然青虹倏至,挣然轻啸!

  青虹一绕,梁子翁的身子忽然断为三截。

  青虹又转向独臂神尼,她好似看出厉害,运剑相劈,也不过是挣挣三四下振鸣,接着就是一声惨呼!

  独臂神尼抛掉了手中的青冥剑,剑柄上不贴着四枚手指,青虹暴款,却见李韶庭捧剑站在对面!

  神尼惊骇欲绝,万想不到李韶庭已练成了身剑合一之术,举起一条独臂,只剩下一根姆指了。

  就以那一枚姆指,指着李韶庭,呐呐道:“你!你!你!”

  接连三个你字,再也说不出别的话了,然后脸色苍白,仰天朝后倒去,口中鲜血直喷!

  李韶庭驭剑术连创了两大高手之后,日月同盟的人整个惊得呆住了,也同时忘记了战斗!

  白泰官已被陈芸娘连刺两剑,又被简六娘打了一颗银月弹,一目已盲,满脸披血,飞身冲到台上!

  抱起了神尼,连叫了几声恩师!

  神尼悠悠醒了过来,四下一看,满地残尸,多半是自己的手下,其余的部属都失去了抵抗。

  不禁长叹一声道:“李韶庭,算你厉害,你杀了我们吧!”

  李韶庭却摇头道:“神尼!你错了,从始至终,李某没有与你为敌作对之心,几次拼战,要某都是被日月同盟逼出来的!”

  神尼哼了一声道:“还有什么日月同盟呢?”

  甘凤池上前脆下道:“神尼,只要您改变作风,不再弄权,不再残民,属下都愿归盟,日月重光,并非不可能!”

  神尼脸色变了一变,冷笑道:“你说我以前错了!”

  甘凤池道:“得人心者得天下,神尼!您应该觉醒了!”

  神尼沉声道:“笑话!孤乃大明宗裔,谋国之策,岂容你们这些江湖人来指责,泰官咱们走,我不死心,总有东山再之日的!”

  白泰官抱起她;跳下台,神尼朝那些日月同盟的部属道:“大家跟我走,看满清的鞑猷是否敢杀我们!”

  生余的三四十人都默默地跟着她走,但一出了校场门,就有一大半分散了,神尼从白泰官的手中挣扎跳下叫道:“你们上那儿去,不跟我了!”

  她声嘶力竭地叫着,走的人却不理她。

  神尼暴跳如雷,指着身后的十几个人叫道:“追上去,杀死这些叛逆!”

  那十几个人开始行动了,但不是上去追杀,而是加入散去的那一群,也默默地走了,神尼叫道:“好!你们都走好了,泰官!咱们到天山去再起炉灶!”

  白泰官本来想说天山也回不去了,但不忍心出口,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地走着!

  一阵风卷了黄沙,可是沙是红的,被血染红了,李韶庭站在台上,心情是沉重的,也一点都不感到胜利的欢欣!

  每个人都是一样,这场拼战只有生与死,没有胜与负!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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