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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六


  楚平道:“他们力足与君山相抗,如果当面拒绝他们,反而给了他们一个出手的理由,我们的船要经过东西梁山,而且北去金陵,全是他们势力范围,不去更糟,倒不如在宴会上作个不伤和气的解决!”

  如意道:“这字条是梁上秋递来的。”

  “是的,如果没有他先打个招呼,我们上当还不知道,所以人不可貌相,就是这个道理。”

  回拜时是五个人去的,主人却出了一个,是马钰的妻子辣手西施崔小小,是出生倥侗的击剑名字。”

  席次是分列的,马钰与梁上在主位,崔小小伴着女宾坐在左手,梁上秋陪着陆华与楚平居左手。

  酒过数巡,马钰道:“这次敝堂口能够向君山多争到一倍的例费收入,受楚大侠之赐良多!兄弟敬一杯!”

  他拿起一壶新送来的酒,换了口杯子,斟满了双手一捧,凌空推送过来,梁上秋暗中用一踢,楚平忙道:“兄弟愧不敢当。”

  他举起自己的空杯,也凌空推出去,两支酒杯在空中一幢粉碎。

  这是很失利的举动,马钰指然变色。楚平却含笑起立拱手道:“对不起,兄弟以为马史有意要考较一下兄弟,所以才想献丑,用空杯来承接兄赐,那知马兄所习的功夫与在下不尽相同,以致未能配合马兄的神功,辜负了马兄一片盛情,兄弟至感歉咎,愿尽三杯以为谢罪,万祈马兄海涵!”

  一件很尴尬的事,被他这么一委婉解释,谁敢不便再发作了,马钰的脸上虽然是带着一件愠色,也不得不勉强地笑了一下道:“楚大侠言重了,兄弟也有不是处,罚酒不敢当,兄弟也陪三杯,爵来!”

  从人捧上一个黄杨木盘盘中放着六口黄杨木雕的盘龙海爵,每爵可容一斗,放在马钰的面前。

  拿起酒壶,正要往爵中注酒时,葛天香已盈起立笑道:“今天倒是英雄聚会,楚相公是海量,想不到马大当家也是海量,这种酒斗就是一斗也能把奴家灌醉了,两位居然要连尽三斗,奴家虽无饮酒之量、却还能充佑之侍,这侍触的光荣,奴家就毛遂自荐了,梁二侠,请你帮忙出来做个监酒官。”

  梁上秋笑道:“英雄对酒,武林第一美人传触,这是难得的盛会,兄弟与有荣焉,不知葛女侠有何指示。”

  他也起身走了出去,葛天香笑笑道:“也没有别的劳驾,只要挑看看奴家斟是否公平。”

  马钰道:“那还有什么可看的,把酒添满了就是!”

  葛天香一笑道:“要是这种斟法,奴家也不必出来自讨没趣了,英雄对的,岂可与寻常匹夫牛饮齐观,奴家早岁学会了一点小把戏,藉此机会博各位一粲而已!”

  梁上秋笑道:“想不到葛女侠在斟酒的手法与众不同,这倒是不可失去一饱眼福的机会!”

  葛天香道:“而且有麻烦梁二侠赐助之处!”

  “女侠尽管吩咐好了,在下当得效劳。”

  葛天香道:“请梁二侠叫人送上一罐酒来。”

  “那容易,酒都在外面准备好的。”

  “可以奴家一定要没有开过封的原罐才能献丑!”

  梁上秋吩咐人送进一罐原装的酒,葛天香拿起马胜面前的酒壶道:“马大当家的,这把壶求赐一用!”

  她把壶拿过去,将里面的酒泼了,伸手扳下壶嘴,默运真力,把壶嘴硬从陶罐上插了进去,就好像那口酒罐是泥塑的一般。

  这一手内力与巧妙的运用的确不同凡响,因为壶嘴是锡制的,非常软,而酒罐却是粗陶烧制的,非常脆硬,以软的壶嘴插进脆而硬的陶瓷中,这是一项很了不起的功夫。

  她端起酒罐,交给梁上秋道:“妾身捧爵。相烦梁二侠往里注酒,奴家不说停,梁二侠不能停”

  梁上秋接过酒罐,葛天香则端起木盘,只放了两具酒斗在上,移到梁上秋面前,吸了一口气道:“请赐酒!”

  梁上秋倾过罐身,酒注从壶口流出,倒了下来,酒却分两道,原来她在插进嘴的时候,已经把漏捏扁了,中间黏接,变成了两个小口,酒泉刚好分注进两具爵中。

  很快地两具酒爵了,但葛天香并没有叫停,梁上秋只好一直往下斟,酒液从爵口高举办起来,但是却没有流下来,显然是葛天香用内力把酒逼住了,一直到两具酒爵的面高出爵身约莫两倍的时候,葛天香才叫停。

  然后她就捧这两爵高植在爵上的酒柱,首先走向马钰,微一屈膝道:“请马大当家赏脸!”

  马钰感到很为难,这一手内力巧劲,他自认没有这个本事,如果伸手接了酒爵,还没到嘴,酒柱倒了下来,即是很丢脸的事,但人家送了过来,不接更丢脸!

  正在踌躇未决之际,梁上春已经抢着过来道:“马大哥,葛女侠这一手巧劲运神入化,小弟想沾个光。

  也不等马钰开口说话,张口一吸,一道酒泉冒了起来,越中他的口中飞直灌去。原来他习的是莽牛气功,用鲸吸之法,一口气把三斗酒都吸下肚去,还没来得及换气,叭的一声,一声东西跟着飞起打在他的脸上,却是圆圆的一块木板,那正是黄杨木爵的底!

  这一来他恼羞成怒,厉声道:“葛天香,你这是什么意思,居然敢戏弄梁大爷!”

  葛天香冷冷地道:“梁大爷酒喝得太猛了,自己把爵都吸了起来,怎么能怪我!”

  梁上春怒道:“放屁,这明明是你故意把爵底震起来的,葛天香,我们请了你。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葛天香冷笑道:“梁大侠,你没那个本事,就不要强出头。我是敬马大当家的!”

  梁上春极一拳击去,口中还怒骂道:“贼婆娘!”

  可是他的手只递到一半,就被楚平格住了道:“梁兄,请你顾全点身份!”

  梁上春抽回了手道:“姓楚的,我们拿你当个客人,你别给股不要脸,上门欺人了。”

  楚平淡淡地道:“梁二兄,令兄醉了。”

  梁上春把他的强盗本性都流露出来了,劈手就是一掌攻来,口中还骂道:“放你娘的屁,老子醉了也要你爬个满地找牙!”

  楚手伸掌接住,才发现的他掌力很雄浑,不敢怠慢,也用力抵上,两人在厅上立时较起内力来了,葛天香却捧着酒,悄然地站过一边。

  梁上春用的是莽牛气功,真力贯注掌上,想把楚平震倒下去的,但是楚平的马步很稳,单掌相抵,含笑从容而立,不管他用多少气力,都无法使楚平退得一步。

  梁上秋看昨出他们的强生败,楚平还很轻松,梁上春则山用上了全力,再苦撑下去,落败丢人不说,内力反震,势非受重伤不可,心有不忍,于是上前几步道:“哥哥,筵中试技,席间切磋,原是武林朋友联络感情的方式,胜负无关荣辱,博个哈哈一笑而已,你这么认真,岂非失了当初原意!”

  然后又对楚平道:“楚大侠,家兄量浅,适才猛尽三斗,难免有所失仪,尚祈海涵!”

  楚平感于他先前示警之情,乃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梁大侠也只是试试手而已,何认真了,只是梁大侠性急了一点,兄弟的酒尤末饮,等兄弟把罚酒饮了,再来讨教如何!”

  他的掌上微一动用劲,把梁上春的劲力逼回去一点,趁势收手,梁上春出就机收回了气劲,楚平笑笑道:“天香姐请把酒端过来。”

  葛天香双手端盘,上面还那一爵酒,始终维持高出爵面两倍的状态,可见她内力之纯!

  她慢慢挪步到楚平身边,楚平却拿起旁边的一尊空爵道:“兄弟饮不得急酒,只好分成三次饮,幸好梁大侠的酒爵还在,兄弟借用一下吧!”

  他把酒爵移到酒柱旁边,用手指在酒柱上戮了一下,劲道恰好抵消了葛天香在外面的无形气墙,但见柱上射出一道酒泉,他用酒爵盛了,引爵向口,一饮而尽。

  座中的人看他人两人的表演,不由都直了眼,因为那道酒往丝毫没有减低,仍然那样子,可是酒已经少了一爵,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楚平伙去的酒是底下那一部分,被葛天香用力劲退了上来的,而楚平所接的那具酒爵则是没有底的,酒液注入,点滴不漏,足见他的内劲运用控制,并不在葛天香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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