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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你们虽然尚知自爱,但是自私固执一无是处,空具一身本事,却没有尽到一点武人的责任,邪恶当道,未见你们来尽一点力,倒一个该杀的门人被杀了,你们竟然出来报复了,你口口声声是为门户声誉,试问你们峨嵋多年来做了多少侠行,锄了多少奸恶之徒,一事无成,你们的声誉何来?”

  弘法真人一怔道:“夫人,侠以武犯禁,本门习武旨在强身,非用以凌人者!”

  “那你们在授徒时就该多加慎重了,刘素芬、蓝天鹅武功是你们教的,就因为已经逐出门户,对他们的行为就不管了,掌门人,我再问一句,两年前你们准许唐弘脱禁云游时,是否认为他的心性行为已经完全能就于正道了,他的气质是否已经有所变化而不再有恶根了?”

  弘法真人顿了一顿才道:“是的!二十余年清修,贫道等以为他应该有所觉悟了!”

  “可是,他人脚来到此地,居留不去,而且跟刘素芬重斜旧情,对方已是朝廷命妇,公候遗霜,这种污人的名节之举,又岂是三清子弟所应为,我不相信你们毫不知情,而你们却装聋作哑,这又作何解释。”

  弘法真人词为之屈,朱若兰这才向楚道:“你!所谓名门正派,行事如此乖张,妾身先向你报备在此,万一你屈死在他们剑下,我带着姐妹血洗峨嵋时,绝不是为了报私仇,而是为了揭开一批伪善者的真面目”

  楚平一叹道:“若兰,各人有各人的苦衷。”

  朱若兰道:“什么苦衷,他们何尝愿意弘修之死追究,只是怕得罪唐门而已,他们只是惧唐门的势力,却以为我们是好欺侮的,如此名门,配谈什么荣誉”

  唐蝉娟怒道:“楚夫人,你跟峨嵋辩理,把唐门牵进来是什么意思,唐门可没有得罪你!”

  朱若兰一指燕玉玲道:“我妹子如果这两条木腿,一条命就送在你们唐门的毒器上了,凭这一点你就该引咎自杀,可是你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可见更该杀!”

  唐蝉娟怒叱一声,长拐击来,朱若兰双手一封,倒是她们老少二人先斗了起来!”

  这边的打斗既起,楚平现弘真道长只得暂时时开去,楚平叹口气道:“若兰,你这是做什么?”

  朱若兰道:“爷!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两批人根本就是想杀死我们而另有所图的,为弘修索命只是个借口而已!”

  楚平一怔道:“另有所图,他们会有什么贪图?”

  朱若兰道:“那还用问,我父亲经略五省,四川就在我父亲管辖之下,峨嵋与唐门,一个屈居于少林武当,很不甘心,一个则是树仇太多,必须要倚仗官方的势力为其后盾。”

  楚平更为惊愕道:“若兰,这话可不能乱说!”

  朱若兰道:“我当然有证据,唐门这几年人丁式微,有人寻上门去,都是我父亲派遣门下的卫士替他们挡开了,本来我父亲是要他们以几毒器作为交换条件的,可是这位唐老奶奶不答应,她说唐门的传统不能破,唐氏炼毒之技绝不外传,但是答应了在必要的时候,他们可以密遣门人效力,这是我早就知道的!”

  唐蝉娟听她叫开了,也干脆不否认,冷笑道:“郡主,你知道也好,王爷对你期望甚股,让你参与了许多机密,你却自甘堕落,居然下退了江湖人,而且为了儿女私情处处跟王爷作对,王爷已经忍无可忍,所以才论命老身,征治你不孝忤逆之罪!”

  “唐老夫人,若兰之所为无愧于春秋君臣大义,无背于江湖之道义,我也不承认不孝,因为我是在努力设法保全家父,使他老人家能打消不臣之心,以全始终,父王昧于短视,以为今上昏弱,无力振作朝纲,乃生取代之心,可是我见过圣上之后,却知道他不是那亲戚的人,只是故作昏庸以懈奸佞之戒心而且,刻下刘谨之诛,天下归心安化王之乱,不及一月即告收手,就是一个例子,家父绝不会成功的了。”

  “郡主,你懂得什么?安化王之败,是王爷促成的,他敢贸然举事,是得到王爷的支持,可是王才不会这么傻,西唾一书,早有布置,朝廷虽然发兵,但未及征战,安化王已告状伏诛,大军未抵西睡,即告大班师,大权告落王爷控制,王爷雄才大略,算无遗策,动静在握,本业早已可尽有天下了,就因为你中途反伐,才使王爷的大事晚了两年,所以王爷绝不能再让你捣蛋下去,而且已经颁下七杀论旨,要追杀你们这伙人”

  楚平神色一庄,而向弘法道:“掌门人,拙荆的话是真的吗?”

  弘法真人道:“尊夫人与唐门之事与贫道无涉,峨嵋仅为自保门户,不求富贵!”

  朱若兰冷笑道:“你不必赖了,我虽然无法提出你们与家父的实据,却是有旁证。”

  楚平道:“什么旁证?”

  “我家父每次接见一些秘密使者,都十分慎重,这些使者都是蒙面人来,仰以保持身份的秘密,我不知道他们的姓名形貌,却记得一些人的声音,刚才我故意岔出来,跟这位弘真道长辩了半天,就是想多听听他的说话,我已经可以确定,他就是秘密的使者之一。”

  楚平向弘真道:“道长对这一点如何解释?”

  弘真淡然道:“贫道一直修真峨嵋,没有下过山,不必强作解释,尊夫人只凭声音就能褒人,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施主难道就相信了吗?”

  楚平道:“拙荆的旁证不足信,但是唐老夫人已经承认了,道长与唐老夫人一起行动,这个旁证倒是可信。”

  弘真道:“贫道但知门户,不知其他。”

  楚平想了一下,忽然由身旁取出官家的那道亲笔采论,朝他面前一展,让他看见了上面字迹,然后道:“道长!楚某等虽在江湖,然却卸有王命,故而定远候蓝府之事不能得理,弘修道长空插手,某楚只好杀死他了,不过楚某是格于公务而非私斗,道长能否高抬贵手!”

  弘真脸色一变,立刻走到弘法与弘光身边,三人低语一阵,坚请一战,然后仍是弘真一人过来道:“楚施主,峨嵋清净守法,今施主以官方势力相压,峨嵋无以容忍,坚请一战。”

  楚平冷冷地道:“道长想清楚了,楚某既为朝中特使,职同钦差,道长如果伤及楚某,就是谋害官差,认真追究起来,将是灭门大祸!”

  弘真道:“峨嵋自立宗以来,从未向官府低过头,施这一套是吓不倒贫道的,再说朝廷王法,不及武林,贫道也不信朝廷真会为了施主发兵进刺剿金顶寺观!”

  弘真这次不再延误,挥剑进击,势沉力猛,楚平只得打起精神应付,跟他缠斗在一起!”

  两处战局部时展得十分激烈,楚平与蓝天鹅交战时,曾经力拼的两败俱伤,弘真道人为峨嵋玄武门正宗,想来是会更难应付的。

  可是接触下来,他才发现弘真的剑法虽纯,但凌厉实在不如蓝天鹅,内劲也不如蓝大鹅深厚,比蓝太君都还有差上一点,因此道:“奇怪了,道长为峨嵋中主掌门户的重要人物,但以武功而言,似乎比贵门两个逐徒差多了!”

  这引进地方,葛天香还较为清楚,微笑道:“峨嵋的精华本来就是在俗家弟子身上,身在道籍的,资质都差一点,所以才无力管束门下。逐出门户,只是他们自遮门面的说词,他们根本也无力维持门规!”

  弘法真人怒道:“胡说,峨嵋因为三清弟子,出家人以慈悲为本,不欲多事杀戮,且同门相成为至修之事,峨嵋不愿因此而流血,才准他们脱离门户。”

  葛天香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不愿流血倒是真的,因为俗家弟子才是你们杰出的人才,如果真要厉行门规,金顶那些个三清道士的血还不够流的。”

  弘法道人傲然道:“清花剑法,举世无双,如果女施主所言,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的俗家弟子投入门下。”

  葛天香道:“因为青花剑法的确不差,那些人投入峨嵋,只是为了想学这门剑法,他们的资质较佳,领悟比三清玄门弟子快,成就比玄武门玄士高,而你们却要靠那些俗家弟子去撑面子,互为利用而已。”

  弘法真人被说得火起来了,亮出长剑道:“女施主对本门如此海蔑,贫道身为掌门,不对施主加以处置,实难对本门弟子,女施主亮剑赐教。”

  葛天香微笑道:“掌门人有意一展神威,我稍待有机会再行领教,现在我却没有空。”

  裴玉霜道:“大香妹子,你就出去斗斗他好了,我就不相信他的青花剑法准能胜过你。”

  葛天香道:“大姐,小妹不是怕他,只是我的确没空,这三个老道上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个唐老婆子,她是唐门的执法总监,一身毒器毒得很,我要看住她,防止他要施展毒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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