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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他带着一些人走到内谷,没多久牵了四头驼来,一头是空的,其余三头都带了转重水糟等物。

  扎巴里指着一头骆驼背上的皮囊道:“国老,这是我们分得的一份藏珍,也是您指挥三十六旋风盗掠来的财宝,敬以为赠!”

  陈克明道:“这是什么意思!

  扎巴道:“这是您该得的一份,这里是全部藏珍的十分之一,其余的都分赠给大漠上的友邦了,三十六风盗是您策领的,您该得个大份!”

  陈克明呼了口气:“算了,留着作你们建国之资吧!”

  “我们有祖先留下的藏金!”

  陈克明忽地生气道:“混账东西,如果别的城邦都分了一份,你们楼兰自然也有该得的,难道你们想自己标榜清高,不领盗泉之水,却要陷朋友于不义吗?”

  他跨上了骆驼,只带走了另外两头,但留下了珠宝的那一头,扎巴里行礼道:“谢谢国老赏赐,我们送国老一程,以表敬意吧!”

  扎巴里道:“国老多心了,只有我与哈娜丽代表全体相送,以表敬意,国老总不会怀疑有他了吧!”

  天龙生忽道:“我与彩虹也送师长一程,经此一别,师长再来大漠草原的机会就少了!”

  陈克明怒道:“你们以为我就死在中原定了?我很可能会领着中原大军,再来一次西征!”

  天龙生笑道:“只要师长能率天朝西指,弟子等一定率众归顺,就是师长单骑先行,后面跟着一大队的追兵,弟子也会感念师恩,为您阻却追骑的。”

  陈克明怒叱一声:“小畜生,快牙利口。”

  催驼先行,扎巴里与娜丽双骑随行,大龙生与彩虹跟着,而那些楼兰青年,在楚平示意下,居然也挥手高呼送别。

  在楚平的帮助下,先拔了那枝毒镖,伤口有寸来深,小指粗细,留下一个黑色的小孔,没有血,周围的肌肤却有铜钱大的一个干缩的,乌黑的硬块,

  玲玲还是昏迷不醒,而薛小涛、华无双、天峰与玛尔莎都不放心的前来探望,只有男的不便前来,

  朱若兰一面用小刀割掉发黑而硬的腐肉,一面道:“好剧烈的毒,在短短的时间内,居然就把皮肤蚀成这个样子,幸亏陈克明留下了解药,否则我真还没办法救她了,这是什么?”

  玛尔莎道:“是沙漠上一种蛇毒,叫做鸟石板,身子又扁又宽,摊直了就像人的手掌一般,无论人畜,被他咬中了,一个时辰,就会身体僵硬如同石块,这枝镖就是用黑石板唾的口沫所练的,通常大家都认为这种蛇毒中者必死,陈克明真厉害,居然能配出解药来了!”

  解药有一小瓶,用了两颗,还有很多,也是黑色的小丸,味道很香,玛尔莎拿了一颗捏碎,看了一下才道:“原来解药是用蛇身捣碎,和成泥制的!”

  天峰王妃道:“你怎么知道?”

  “我是世代相传的巫医兼祭司,专门研究这些的,自然知道,这里面有鳞片、骨渣,带有鸟石板那种奇特的香味,这下子倒是功德无量,我们该把这个药方留下来,以后有人为鸟石板咬了就有救了。”

  楚平道:“这种蛇毒沙漠上很多吗?”

  “不多,很希罕,否则就没有别的生物能生存了,因为他太厉害,别看只有手掌那么大、如果牛群碰上了这么一对,刹那间可以被毒死几十头!”

  “这么严重?”

  “是的,他们身具异形,行动不便,别的蛇都是左右蜿蜒而进,他们身子扁平,只能一下拱动,像毛虫一般,而他们的食量又大,每天要吃掉一头羊!”

  “不是吃,是吸,毒死的牲畜在一个时辰内僵硬如石,寒冷如冰,经日光一晒就化成水,他们就吸吮还一面喝,一面受日炙而蒸发,大漠中日头又盛,别说是一头羊,就是一头牛化成了水,不能半天也蒸干了。”

  楚平托着那支镖看了一下道:“这种镖真不错,三面带槽,铁翅为翼,打出去劲力足,没有声音,若兰,要是玲玲不招呼你一声,你绝不会知觉,而打在你身上,陈克明是不会拿出解药的。”

  朱若兰道:“那还用说,他恨死我了,因为我是他最大阻碍,若不是我认出了他,谁也不会知道中原的那些混乱是他一个人造成的!所以玲玲是救了我的命,陈克明是下定了决心要杀我的,才用这种歹毒暗器!”

  薛小涛道:“她是为救她父亲,她知道我们都赶来了,而且也看见了我们,假如陈克明伤了兰妹,我们绝不会放过陈克明,平兄弟也拦不住!”

  朱若兰道;”她为父亲请命是一片孝心,这也无可厚非,使我不解的是她既然已经看见了陈克明发镖,对镖行方向也很清楚,我如躲开了,她就是首当其冲,为什么不躲呢!”

  “那是因为我要爹留下解药,我从哈泰利口中听说过父亲淬练了一种剧毒的缥,中人无救,只有他才有解药,却从来不肯告诉人,爹不会死心的,回到中原,恐怕没有相遇的机会,难保不会再使用这种毒镖,如果有人中了镖,我们有了解药,自己也能施救了。”

  这是玲玲说的话,朱若兰已经挖掉了胸肉,流出了红血,她也痛醒了,刚好接上了这句话,而且坐了起来。

  朱若兰忙把她按下来躺着道:“玲玲,你真是用心良苦!”

  玲玲流泪道:“若兰姐,多谢你因我的恳求而放过了我爹,但是他不会领情的,也不会改变他的主意,如果以后有人死在他的手下,我就罪孽深重了,咦,我爹呢?”

  “走了!我们说过不留难他,就一定放他走。”

  “是真的吗?”

  “我们还会骗你不成?”

  “我当然相信你们,可是我怕楼兰族人不放过他,在地下殿堂里,他杀了那么多人,而且又是我们仅剩的父老,我可以向你们求情,但是面对我的族人,我实在无法开口。”

  朱若兰笑道:“那你就想错了,扎巴里的表现与你想像的完全不同,他不但喝止了穆尔文成杀你父亲,而且还对他十分尊敬,感谢他保全了楼兰族苗,不但四下求情要我们放过他,而且还把你们的那份藏珍送给了你爹。”

  “扎巴里真这样做了?”

  “是的,这一手以德报怨还真有效,居然感动了你父亲,又把那批藏珍还给了他,大家相处得很愉快,他跟哈娜丽夫妇双双送行去了……”

  “只有他们两个人?”

  “天龙与彩虹夫妇也去了,他们是你父亲的弟子。”

  把详情告诉了她,玲玲欣慰地道:“好!这样我放心了,我没有选错人,把国家交给了一个聪明仁慈而宽大的人来继任,一定会很快就复兴的。”

  朱若兰笑道:“居国者,聪明仁慈为必须,宽大则不可,法中固应顾及仁,然必须要执法刚正严明,以建立国家的尊严,以你们现处的环境而言,这一点尤其重要!”玲玲怔了一怔道:“若兰姐,这么说我选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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