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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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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火光下,朝宗主仆被分别绑在两根木桩上,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兴儿正在抱怨,数落期宗不该贪图游山玩水,以致落入山贼手中,看来已是凶多吉少,难逃厄运了。 如果不是已经绝望,兴见是绝不敢口出怨言,顶撞这位少主的。 朝宗无可奈何,唯有听天由命,保持着沉默。 突见铁栅门打开,兄妹两人被押入,分别绑在另两支木桩上,不禁使朝宗主仆大为诧然。 等那批如狼似虎、穷凶恶极的壮汉退出,关上铁栅门,落了锁,才听红姑抱怨道:“大哥,如果你先走,我也可以脱身的,这下可好了,咱们一个也走不了!” 纪天虎叹道:“红姑!我怎能置你于不顾,只求自己脱身,如今之计,只有跟老大虚与委蛇,答应他留下,以后再伺机脱身……” 红姑道:“行不通的,老大疑心最重,既知咱们去意已决,那会相信。” 纪天虎愤声道:“他总不致翻脸无情,不顾结义之交,将咱们置于死地吧!” 红姑苦笑道:“老大的个性,大哥又不是不了解,惹火了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忽听朝宗叹道:“唉!想不到二位也跟咱们一样,成了待宰的羔羊。” 红姑满腔怒火,正无处发泄,怒斥道:“你少在废话!” 兴儿不服道:“你神气什么?有本事何必被关进来。” 红姑怒哼一声,道:“小鬼!别以为我治不了你……” 侯朝宗却婉转地道:“姑娘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如今咱们是同病相怜,应当同舟共济,与其有时间斗嘴,何不冷静下来,共商脱身之计。” 红姑霍然心动道:“哦!想不到你这书呆子,倒还挺有头脑的,大概你已思出了脱身之计吧?” 朝宗强自一笑道:“姑娘太抬举了,在下那有什么脱身之计,只不过是听天由命罢了。” 红姑大失所望,嗤之以鼻道:“哼!书呆子就是书呆子!” 兴儿听了不屑地道:“你这姑娘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居然还这么凶!” 红姑怒道:“你这小鬼再多嘴,看我……” 兴儿不甘示弱道:“你能把我怎么样?” 突闻铁栅外喝道:“小鬼!你在闹什么?” 红姑听出外面的是丁义的声音,忙问道:“外面是丁义吗?” 留在外面把守的果然是丁义,走近了铁栅道:“纪姑娘,有事吗?” 红姑愤声道:“这个小鬼伶牙俐齿的,说话太气人了,你替我好好揍他一顿,给你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比干山贼一年分得的还多。 但丁义却不敢冒然答应,犹豫不决地道:“这……” 红姑怂恿道:“怕什么?又不是要你放咱们出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十两银子的诱惑,果然使丁义为之心动,急问道:“纪姑娘说的可是当真的?” 红姑认真道:“我骗你干吗?银子就在我身上,原是要带着离开这儿的,现在既然走不了,老大又不会轻易饶过咱们兄妹,银子留着何用。只要你好好揍这小子一顿,为我出口气,干脆几十两银子全给你。” 丁义喜出望外,急向四下一张,附近别无他人。 原来是留下他跟另外一个姓吴的,两个人共同在洞外看守,但姓吴的嗜赌如命,今夜赌得正起劲,突然发生事故,临时派他们来看守朝宗主仆。 其实只要把人关进洞,铁栅门上一下锁,真可说是插翅难飞,何况关在里面的两个人还被绑在木桩上。 当纪天虎兄妹二人被关进来,仍旧只留下他们二人在看守。 山寨里闲来无事,大部份时间都是以赌或喝酒来消磨时间。女色是绝对禁止的,因为必须往境内的城镇找窑姐儿,容易出事,甚至被官方的眼线跟踪,找出这个隐蔽的贼窝。 尤其有几次,铁豹掳回一些贪官的家眷,让这批久未近女色的山贼发泄。结果不但使那些女人被凌辱而死,还造成山贼们为争女人而大打出手,伤亡了不少人,从此以后,铁豹不敢再把妇女掳回,他为了使山贼们过剩的精力得到发泄,唯有让他们尽情狂饮豪赌,但严禁闹事,犯者只有一个处置,格杀勿论。 姓吴的今夜输了不少,手风刚开始转顺,就被派来这儿看守山洞,心里那份窝囊与懊丧,可想而知。 纪天虎兄妹被关进后,眼看今夜已不会再有突发事件了,山洞只须留下一个人看守就行了,因此姓吴的跟丁义商量,愿以一两银子的代价,让他溜班去赌,万一有事就去通知他。 丁义看在银子的份上,且最近又欠了姓吴的好几两赌债,自然不得不勉强答应。 想不到红姑为了出气,要他揍兴儿一顿,代价既然是几十两银子,这可真是一笔意外横财呢!运气来了,城墙挡都挡不住。 如果姓吴的在,少不得二一添作五,现在他却是独吞,何乐而不为? 何况又不是私自放人,万一被发现,也可说是兴儿过于吵闹,进去加以制止,岂不名正言顺? 念及于此,丁义不再犹豫,自腰间摘下了钥匙,开了铁栅门上的大锁,进入洞牢,走向红姑面前,贪婪地笑问道:“银子呢?” 红姑冷声道:“哼!你倒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呢!银子就在我怀里,你自己取出来吧!” 山贼们对首领的这位义妹,一向执礼甚恭,连正眼都不敢看她一下。 丁义听说银子藏在她怀里,要他自己动手取出,他那敢造次,不禁为难道:“这……” 红姑又怂恿道:“怕什么?是我叫你取出的,要不然你就把我的双手松绑。” 丁义急道:“不不不!那使不得……” 红姑不禁笑道:“你既不敢松绑,又不敢动手取,银子总不会自己从我怀里蹦出来呀!” 丁义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了勇气,上前伸手入怀,银子没有摸到,却触及红姑挺实的肉峰。 红姑不以为忤,反而吃吃地笑了起来。 这一笑,更使丁义心慌意乱,神魂飘然。偏偏红姑身上捆着绳索,如同五花大绑,他的手别在胸襟内,根本就无法动弹,那还能探取到银子。 正觉进退维谷,不知所措时,又听红姑笑道:“你往那儿摸,银子又不在我胸口,是在腰间!” 丁义忙将手向下移,果然摸到一个沉甸甸的布包,里面包的显然是几个银锭,顿时欣喜若狂,取了出来。 手中一掂,他已凭沉重的份量估计出,足足有三四十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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