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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卢大人,我是不敢让你知道,我晓得忠顺王藉练兵之举,也把他早年隐藏于各地的武林好手集中了起来,实力之强,较以前犹有过之,我要对付他,自然要作充分准备的,这些准备如果能被你探知,就难以瞒过他,所以我的进行,一定要十分秘密!”

  卢凌风道:“在下无意知道少主的秘密,而且对少主保密之举,衷心感到高兴,少主知道忠顺王身边的实力增加,对他的底细,想必也有相当了解,在下就不作饶舌了,但是在下的锦衣卫中,还有五、六十个可用,他们都够得上一流水平,全部交给少主指挥吧!”

  南宫少秋想了一下道:“可以,不但要你的人手,连你的大驾都要借重呢,本来我是打算要你保护四叔的,现在四叔本悲天悯人之心,不愿意离开,我也不能勉强他,你的人加入,倒是可以使事情办得顺手些!”

  皇帝道:“既是如此,你们在这儿商量,我回宫去了,免得离开久了,招人起疑,我那宫中也是间谍细作密布,一举一动都难以避过人的耳目!”

  南宫少秋笑道:“四叔回宫去,不妨表现得消沉一点,最好是找几个能歌善舞的宫女,欢宴作乐………”

  皇帝:“我无日不消沉,这倒用不着去刻意表演了,至于欢宴作乐,我实在没心情也快乐不起来。”

  南宫少秋道:“四叔现在正是这种苦中作乐的处境,不必去求心情,只要表现出那种过了今天,不知有明天的样子就可以松懈他们的注意。”

  皇帝无奈地一叹道:“好吧,你认为有此必要,我自然照办,反正你们今天不得手,我也没有明天了。”

  他十分消沉地走了,卢凌风则是送他秘密出门后才又回来的,他回来就跟南宫少秋展开了密议。

  南宫素秋则已先走了去召集人手。

  这边商讨出一个结果,南宫少秋才去找到汪振,两人又谈了一阵,才连袂去到忠顺王的帅署。

  忠顺王府已非同昔比,从大门口就排出两列警卫,每隔两三尺就是一个,甲胄鲜明,手执利矛,身子站得笔直,足足有百人之多。

  南宫少秋知道这是忠顺王特别训练的亲信侍卫,成立了一个虎卫营,全营有一千二百人,由十二名武林高手担任百夫长,再由计全兼任侍卫长,统率这一千二百名侍卫。

  他们每天值勤两个时辰,一个时辰站门口,一个时辰站府内,剩下来的时间,则是休息和练武功。

  忠顺王征购了附近一大片的民房,安插这些人,而这千余名虎卫士的战斗能力,足可抵得过几万人。

  南宫少秋和汪振只带了李瑶英和单小红两员女将,四个人直达王府前面,总算他们的身分特殊,没有受到留难,那百名虎卫士还对他们执戈敬礼。那只是因为忠顺王下谕对他们要礼遇,此外没有一个人在此能顺利通行的。

  兵部尚书孙尚谦,就在门口被挡了驾,足足罚了半个时辰的站,才由层层转达,准予放行,进去见到了忠顺王。

  汪振已不满地咕哝道:“这老小子实在太过于目中无人了,连皇宫大内,也没他这些排场。”

  南宫少秋笑道:“这不是排场,而是必须,忠顺王同样敢居于京畿,他也知道自己极不得人缘,随时随地会有人寻他晦气的,若非如此戒备森严,他的脑袋早就保不住了!”

  李瑶英怒道:“我若真想要他脑袋,凭这些甲兵就能保护他了吗?”

  南宫少秋笑道:“瑶英,不是我小看你,你真要想奈何他,绝对通不过这百人长矛阵,他们不是普通兵士,每个人都是精选的好手,又施以特殊训练。”

  李瑶英道:“那有这么多的好手。”

  南宫少秋笑道:“不错,如论个别身手,他们在江湖上不过二流身手,但绝不会比那些绝顶高手差到百倍吧。何况他们身披坚甲,手执长矛,再加上熟悉战阵,他们所执的长矛,通体都是纯钢的,重达六十斤左右,连手作战时,任何人都经不起十招围攻。”

  “你试过啦,要不怎么如此清楚。”

  “我没试过,可是刚叔试过。有一天他乔装要硬闯进来,结果被围住了,幸亏他是少林弟子出身,打过木人巷,才能在混战中得以脱身,却再也不敢轻试了。”

  李瑶英道:“那我们回头采取行动时,岂也没有办法了,他光凭这批卫士就可以吃定了我们。”

  南宫少秋道:“这又不尽然,在室内与室外不同,没有那么大的空间容他们连手布阵,虽然单打独斗的力量也颇为惊人,却比摆开阵势差多了!”

  李摇英这才不作声了。

  汪振笑道:“丫头,你变得谦虚多了,以前你是不肯服人的。”

  李瑶英笑一笑道:“我处处不如人,当然只有学得谦虚了,这阵子跟着少秋办事,我学了很多,不仅他的一身所学我比不了,他带来的那些人,更是个个高明。”

  南宫少秋笑道:“瑶英,你也别太谦虚了,至少你们姐妹两的一手剑法是别人所不及的。”

  李瑶英微笑道:“也幸亏有这一点可拿出来的,我才好意思混下去,否则我早就回家了!”

  南宫少秋忍不住道:“瑶英!这话就太生分了,我们在一起是为了情分,可不是以技艺来论的!”

  “这我知道,但我若是对你全无帮助,自己也不好意思跻身于那些人一起!”

  南宫少秋道:“那也不须如此,我有两个母亲,一个完全不会武功,但我父亲对她敬重有加。”

  李瑶英道:“你父亲没有你这份事业,自然别当别论。”

  南宫少秋这才想起于汪振面前,还没有揭穿自己南宫世家的身分,汪振还认为他是水师总督南宫将军的侄子。

  虽然已无大碍,但还是不必忙着揭穿的妙,否则落入忠顺王耳中,戒意立深,甚至于倾全力来对付南宫家时,的确是很讨厌的事。

  因此笑笑不作声了。

  他们在银安殿上等了没多久,忠顺王就出来接见他们了,这老儿现在架子大了,居然是在侍卫的簇拥下跟他们见面的。

  南宫少秋首先耐不住,冷冷地一揖道:“王爷安好,早知道王爷要仪仗相见,我就穿官服来了。”

  忠顺王哈哈一笑道:“南宫统领不必客气,你这厂卫统领最自由,治公时也不必穿戴整齐,但本爵却没这等福气,尤其是现在担任这练军之职,军中最重威仪,本爵时刻都不敢松懈,这也不是在二位面前搭架子,本爵即使是在睡眠休息之时,也是甲胄不离身,虽然没有战争,却已尝到了枕戈待旦的滋味。”

  这老儿倒也能辩,居然轻描淡写地就把事情解释过去了,而且合情合理,汪振也哈哈一笑道:“王爷这不是太辛苦了吗?”

  忠顺王道:“这也没办法,本爵终日要求部属们要注重军仪,就必须以身作则,做个样子给他们看,而军中事务难测,他们随时都能来进谒报告的,本爵只有随时准备着,随时都可以接见部属!”

  汪振道:“这又不是战时,王爷无须如此紧张的!”

  忠顺王笑道:“汪公,你这就不明白了,维持军纪着重平时,平时一点不放松养成一丝不苟的习惯,战时才能恪守纪律,虽遇大变而军心不乱。”

  对他这一套治军的理论,南宫少秋倒是深切佩服,在整饬军纪方面,他的确有一套,这平时重于战时,虽是老生常谈,但是能够身体力行的却实在不多,忠顺王以王爵之尊,居然能不惮辛苦地做到,的确是一件好事。

  再者,南宫少秋认为这正是一个绝好的开口机会,因而一笑道:“王爷如此重视军纪,想必对军令的执行,也是十分严格了!”

  忠顺王道:“当然了,军令大于一切,令出必行,这是治军最重要的一点!”

  南宫少秋道:“王爷重视予谕,我们的事就好办了,今天圣上召见我和汪老伯,谈到锦州更戌之事。”

  忠顺王大剌剌地道:“高大朋不遵军帖调度,皇帝也支持他胡闹,二位该好好劝劝皇帝。”

  汪振道:“咱家劝了,可是皇帝说兵马调动是兵部的事,他们经过详细的思虑,认为的确不宜遽加更换,所以要我们来跟王爷商量一下。”

  忠顺王立刻道:“不行,若是换不掉高大朋,本爵令出不行,令后将何以治军,二位别理这件事!”

  南宫少秋道:“我们也希望不理,可是皇帝却硬派到我们头上来了!”

  忠顺王道:“很简单,你们往兵部的头上推好了,叫孙尚谦那老小子来跟本爵磋商,本爵自会把他顶回去。”

  南宫少秋说道:“王爷既知道这是兵部的事,便该由他们去作主,不应该越权管到兵部去。”

  忠顺王神色微微一变,因为对南宫少秋还略有一点顾忌,才冷笑一声道:“老弟,这些事你不懂的!”

  南宫少秋道:“我正是不懂才向王爷请教,否则我接手之后,很可能把王爷辛苦创下的一点基业弄得一团糟!”

  忠顺王一怔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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