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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结果是朱元璋吞并群雄而有了天下,立号大明,那个元代的护卫也因战功彪炳,成为了将军。

  可是他太黑心了,居然想独吞宝藏,在攻打张士诚和陈友谅时,他还得到其他二人之助,里应外合,建立了大功,可是他居然把另外两个同伴杀死了。

  那两个人已生有儿女,而且也知道藏珍的事,所以在洪武即位后,秘密携了祖上所遗地图,哭诉于太祖之前,太祖就把那个将军也秘密地抓起来审问,才知道真有此事,也搜出了三分之一的秘图,对照之下,才知道有忽必烈藏珍之事,这件事一直做得很秘密,没什么人知道。

  太祖没有找人去挖取藏珍,因为他一时找不到一个可信任的人。

  他生性多疑,自己出身草莽,起自江湖,知道一笔巨大财富可以造成多大的势力,所以对当时天下第一巨富沈万山极力迫害,终于找个理由抄了沈家,自然不会去造成第二个沈万山。

  这个秘密一直控制在太祖手中,临终时随同帝位一起传给了长孙朱允炆,他登位改号建文后,一直在几个叔叔和权臣的胁迫中,放不开手去做一些事。

  出亡时,他把忽必烈藏珍图带着,甚至于后来到缅甸落脚,也还存有动用藏珍之心,后来看到海外的环境,知道不论如何振作,也万难与中原抗争,而永乐帝这次派郑和到海外去,也是谈谈忽必烈藏珍的事,希望建文帝作个交代,建文帝也只有交了出来。

  在郑和口中,梅玉总算对藏珍的事有了个认识,也作了一番密谈,作成了决定。

  大军又出发了,这次的兵员更多,将达三万人,足足出动了百余艘大船,船上除了水师部队外,还带了一批工匠,那是要出去为梅玉建都护府的。

  同船的还有前次跟船回来的各国使臣,他们已经完成了朝贡的使命,领回了文书和赐品,本来是应该由他们自行赁舟回去的,但朝廷为了顾恤他们,顺道把他们送回去了,同时也展示一下天朝之军威,百余艘大战船,三万多的甲兵,旌旗敞空,布满了海上,对那些小国而言,一辈子也极难看见有这么多船只的。

  这次的使命是护送梅玉建府,而建府的地点选中在马六甲,这也是有原因的,西洋都护府兼抚西南夷,与马六甲有陆路可通,而且到苏门答腊、古里、柯枝等印度半岛上的国家,也是个中心点。

  至于建府的地点选中在怡保,那也是有作用的,可以借口把大军驻扎该地,方便人山取宝的。

  永乐五年,梅玉挂帅,郑和为副,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是时为九月,根据一些海上的老水手经验,这段时间海上最为平静,不太有飓风了。

  因为这次还带了永乐帝颁赐暹罗女王和古里、柯枝等国王银印,要梅玉以西洋都护的名义去颁发,使梅玉有个很好的理由,翻越金马岭高原到暹罗去。

  海行十分顺利,这次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到了马六甲,大船都泊进了怕保港,把港中塞得满满的。

  马六甲的国王是率先来迎接的,听说都护府要建在怡保,他有说不出来的欢喜与欢迎,因为西洋都护府必驻有重兵,对他的国境安静有莫大的好处。

  这些海外的小邦大都为汉人或汉人与土著结合的后裔所建,统辖了三五万的熟夷,境内尚有超过几倍的蛮人部落。

  他们虽远处深山,但又不服教化,又蛮又狠,派兵征剿时,他们躲入深山去了,防备稍疏,立刻又出来抢掠,使居民深以为苦。

  再者就是邻近一些岛国上也经常派兵来侵略,还有就是西方的一些红毛夷(指荷兰等国)的商船,也常有劫夺的行为,这许多内忧外患,使当政者不胜其扰,得有天朝上邦驻军于此,还有不欢迎的吗?

  马六甲国王班民古奈不仅表示了竭诚的欢迎,而且立即付之行动,派了一干民工,来协助建府。

  山上有的是巨木,船上带了不少的工匠来,也带了制作砖瓦的工匠,就地取材,借建府之便,把中华的建造技术也移了过来。

  梅玉则借着觅取梁木的借口,带了一彪人与副使郑和等人,深人蛮荒,进人了金马岭高原,直抵大汉山下。

  他邀了郑和,在背人之处,慎重地取出了那幅地图,同时也邀了李珠在一起,因为她精于绘事,首先就把那幅图描了一遍下去。

  郑和道:“这图上只指明了大汉山而已,四下一片丛莽,上哪儿找这个确实地点去?”

  梅玉含笑地把那幅丝绢地图团成了一团,浸入了烈酒之中,足足有一刻工夫,然后才取出图来,上面的墨汁都已被酒汁所浸,化成一团,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郑和道:“糟了,这图毁了,若是临摹下来的图上有什么缺漏之后,那可又怎么办?”

  溉笑道:“这是我跟大哥以前常玩的把戏,不会有问题,当年宫中的人想尽方法,要想套出我们的秘密,也没有得手呢!”

  他点上了火,烈酒立刻熊熊烧了起来,片刻后酒尽火熄,那方丝绢却一点未损,抖开来一看,原来的模糊汁都不见了;绢上又是清清楚楚的另一幅地图和一切的说明,这幅图则是以大汉山的形势而绘制,标明了人山的途径和方向以及沿途的标记。

  梅玉道:“大嫂,你快把这张图临摹下来,我们再找第三张图……”

  “什么,还有第三张图?”

  “是的,当初藏宝之际,不是有三个人吗?他们三个人各负责一部分,各人绘他自己那一部分的图和说明,现在只得两份,自然还有一份了。”

  “那第三份呢?”

  “大嫂确实已经把地图临摹下来了。”

  “我是用另一方绢子蒙在上面临摹的,原图是用墨绘的,我是用原砂临摹的,红黑分明,把两块绢子一合,已经不见一点黑色,可知我已一笔不少地临摹了下来。”

  “大嫂这个临摹的方法很好,一眼就可看出有无缺失或遗漏。”

  “那不算什么,是跟家父研究出来的,他经常偷了一些文件来,要我照样临摹,我终于想出这个法子,不过还不如你们兄弟间想出的这个联络方法,下五门江湖上常有一些联络暗记,不是用火烤就是用烈酒浸才会现出字迹,你们却是两项全来……”

  梅玉一笑道:“还有更精彩的呢!”

  他把第二份显影的地图放在清水中,又弹上了一把明矾,然后用手搓洗着,看看把上面的墨迹又洗成一团糟的时候,再用热水一烫,奇怪的事发生了,图上原有的墨迹居然完全不见,又出现一点新的痕迹来。

  他把绢帕铺开道:“大嫂快点临摹下来,这上面的字迹等水印一干就会消失无迹,这是我从一个在夫子庙变把戏的老师父那儿学来的戏法,还花了几百两的银子呢!”

  郑和道:“不贵,不贵,用这种手法来传递秘密消息,实在太妙了,一块绢子上可以传递三次讯息……”

  梅玉十分感慨地道:“是的,所以大哥敢把这幅图交给我,而不怕人中途截了去,因为别人不知道图中的秘密,得手去仍是没有用,因为他最多只能挖到第二次秘密,再也没有人想到同一幅绢子上有第三重秘密。”

  郑和也赞叹了几声,然后道:“国公,你和逊皇帝当年也没什么军国大计,干吗要如此秘密呢?”

  梅玉一笑道:“我们发明这种秘密通信方法,只是为了大哥方便溜出宫来玩,大哥被册立为储君后,宫中管得很紧,上哪儿去都有侍卫跟着,一点自由都没有。”

  郑和笑道:“咱家那时已在宫中了,真难为那些侍卫老爷的,太祖皇帝的谕命是善加保护且寸步不离,可是那位皇太孙却又脾气特别,不许人在跟前,而且一转眼,人就不见了,他们也知道是跟国公悄悄地溜出去了,悄悄地打听了你们的行迹,想赶在前头去就近藏身保护,结果却没有一次摸对,他们已经买通了近侍,偷拆过你们往来私递的字条,结果还是每次摸空,想不到秘密今天才拆穿。”

  梅玉一笑道:“我们不得不小心一点,大哥在那个时候处境就不安全,有一两回我们在外面,居然就碰上了刺客,要刺杀大哥呢!”

  郑和忙道:“国公,咱家知道你们一定怀疑是今皇帝主使的,那可冤枉人了,咱家那时候就跟永乐爷走得很近,他在京中的人手,全归咱家指挥,咱家可以保证,绝没做过那种事,倒是有一两次,咱家还先得了消息,派人替你们解了危,国公想必记得。”

  梅玉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没想到会是你们,为什么呢?

  那时大哥如果有了不测,永乐帝不是少了很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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