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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袁尚文道:“那个人不是被先生惩诫了一番,毫无结果地走了吗?”

  水文青一笑道:“将军的消息很灵通呀!”

  袁尚文道:“在帅府发生的事,末将自然会知道的。”

  水文青道:“只有两件事,将军还不知道,就是敝人与冷大小姐的真正身分,我的身分可以由此证明。”

  他在身边取出一颗小金印,那颗金印约摸有十两重,是纯金的,但那上面楼刻的花式却使袁尚文骇然震惊,他认识这是朝廷的爵印,而这一颗是公爵的格式、印鉴的文字是“钦赐一等威勇公水云程”。

  袁尚文肃然道:“原来是国公当面,请怨末将不知。”

  他要行礼,水文青摆摆手道:“云程是我的官讳,我很少使用,非万不得已,我也不轻示于人,现在我再告诉将军冷大小姐的身分,她只是使用冷庄主女儿的名义,实际上真正的身分却是皇上的第三位公主,嘉敏公主朱若兰。”

  袁尚文的脸上现出了万分的震惊,水文青却紧盯着道:“将军,你最好弄清楚你的责任,掳劫当今的公主,将是什么样的罪名,那不仅是断头而已,还要抄家诛族的。”

  袁尚文冷汗直流地道:“末将不知!末将不知!”

  水文青的目光发电,凝视着他道:“袁将军,你说不知道,是不知道她的身分,还是不知道她的去向?”

  袁尚文吃吃地道:“末将……对所有的事都不知道。”

  “若说你不知道冷寒月的真正身分,我相信,否则你也不会如此大胆,敢向一位公主下手,但若说你不知道她的去向,我实在难以相信,我来此已有两天,发现你很能干,对辖区内的大小动静。你都有耳报,那一家来了个陌生人,你都能知道,一个人丢了被藏起来,你岂会不知。”

  袁尚文的脸色铁青,暖暖地道:“末将是真的不知,公爷应该晓得的。从公爷来了之后,末将已将所有的眼线耳目交了出来,叫他们有事都向公爷报告的。”

  “不错,你是这样作了,这正是你聪明的地方,把你的嫌疑洗得干干净净的。”

  “公爷始终认为是末将掳去了冷……若兰公主。”

  “不久以前我才想到了这一点,你这地区的侦防工作密若铁桶,无微不至。因此,寒月绝不会藏在别处,没有一个地方能藏得下一个人。”

  “公爷明鉴,而且公爷想必也能了解,那么多的人,末将是不可能全部收买的。”

  “你不必收买,因为他们的确是不知道,因为他们查得很尽心,假如他们是被收买了,就不会那么尽心而只敷衍了事了,可是我仍然认为你是知道的!”

  “公爷,这莫须有的罪名,末将实在担不起。”

  水文青道:“袁将军,我办事从不冤枉人,没有证据,我不会向你开口的。”

  “证据?公爷据有证据。”

  “是的,我要治你的罪,一定要让你心服口服,首先我提出第一点证据,我详细阅过你的耳目眼线,知道他们已经查遍全城每一个地方,却只有一处未查,那就是你的帅府,这是唯一他们查不到的地方。”

  “公爷说末将把人藏在帅府中?”

  “是的,寒月被掳的那一天,城中早已风声鹤唳,你的那些耳目应是十分注意,所以闹事的那一天,不管那些人如何隐密,都逃不过你的眼线的,只有藏在帅府,他们才毫无线索。”

  “这……公爷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当然,这还不是唯一的证据,第二项证据是那个王得泰,他来这儿传话后,出去作了些工作,放了两只鸽子,结果那鸽子飞到原主人家中去了,他的鸽子是前一天去买来的,这只是一个烟幕,引导我们进入错误的方向,实际上他根本无须向外联络,在这帅府中发生的事,你早已知道了,而事实证明,你的确很快就知道了。”

  袁尚文的神色有点困然,水文青道:“我一来就对你说过,我们这边的事,你可以不必管,而你却能知道,就证明你有问题。”

  “这……公爷,在末将身边的事,末将是应该知道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你这儿虚报情况,你说有人要行刺你,实际却不是那回事。”

  “是真的有人来行刺,来人身手极高。”

  “这我知道,寒月带了十名好手,被人刺杀了一半,而且把寒月也劫走了,这证明刺客的身手不但很高,人数也不少,他们若是真的要行刺你,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的,可是你却安然无恙,每天你帅府中虽然警戒森严,但只是作作样子,你本人却放心得很,晚上一个人还在花园中赏月。”

  “那是末将忧心过度,睡不着觉,而且外面有警卫。”

  “我只是告诉你,我的人能掩近你的身边,敌人自然也能,你心中更明白,没有人要杀你,你说江西那边要杀你,那只是你自以为而已,也是你的借口,实际上你非常清楚,你是常大将军的心腹股肱,常大将军跟江西宁王约法三章,只要江西动了他一个人,常大将军会立刻起兵讨伐,宁王不会作这种事。”

  “这个末将不懂。”

  “你不懂我懂,袁将军,你们的目的只是想把寒月骗来,以她作为人质,要挟我和她罢手不管事,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现在你考虑一下,你惹上了我和寒月,常大将军是否能保护得了你?”

  衰尚文道:“末将不知道公爷在说什么?”

  水文青脸色一沉道:“袁将军,我向你亮了我的公爵身分,也告诉你我的职权,我可以不经审讯,先割了你的脑袋,事后只要面圣上报告一声就行了。”

  他的手已按上了他的剑把,袁尚文十分惊恐地道:“公爷一定要末将的这颗首级,末将也只有认了。”

  水文青冷笑道:“袁将军,我给过你机会了,你自己不想活,那可怪不得我。”

  咯然声中,长剑出鞘,一道寒光刺向袁尚文的咽喉,袁尚文想躲没躲掉,剑尖刺向咽喉,他感到一阵轻痛,才嘶哑地喊道:“公爷饶命。”

  剑刀已刺破了皮,有鲜血流下,水文青居然能止住了剑势,冷冷地道:“我知道你没这么大的胆子,不过是听命而已,问题是你要想想清楚,现在是谁能保护你,是我还是常大将军?”

  袁尚文可怜兮兮地道:“公爷真能保护末将?”

  “我不能,但圣上能,你最好没忘记,当今四海至尊仍是皇帝,你这将军也是他封赏的,对于一些骄兵悍将和桀傲的藩镇,圣上并非无力整顿,只是顾及黎庶无辜,不忍见百姓受苦而已,但到了万不得已时,圣上将不惜断然而为之,那时主犯固然难逃,你们这些从犯也难以轻怨,你现在陷入未深,只要知道悔改,圣上必将宽恕你,你自己快作个决定。”

  袁尚文叹了口气道:“人心难测,末将只希望公爷能给末将一个保证,末将位卑职微,上面一个指示下来,末将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身为将领,受朝廷重寄,该知道乱命有所不受。”

  “末将知道,但末将却不知道冷大小姐是大内公主,只是冷秋水的女儿,末将认为尚无大碍。”

  水文青忍不住叱道:“你实在胡涂,假如寒月只是冷秋水的女儿,你那主子还用得着你来对付她吗?”

  “公爷!末将虽觉事有蹊跷,但是外镇对京师的情形隔阂,何况上命难违,末将只有遵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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