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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


  费楚天微感诧然地道:“水先生好似已成竹在胸了!”

  水文青哈哈一笑道:“我这人从不做十分有把握的事,那太不够刺激了,我喜欢冒险,只有一两成希望成功的事,我做起来最起劲,到了有四五分希望,我已经兴趣缺少了,超过六分成功的希望,我就放手不为了!”

  “那么这一次对天府,水先生有多少把握呢?”

  “我不知道,因为对目前天府的实力我毫无所知!”

  “这个兄弟倒是知道一点。”

  “费兄!与其知道一点,反而不如毫无所知好,万一你所知的那一点是错误的,岂不是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费楚天道:“若是对敌人全无了解,那不是太冒险了?”

  “是的!十分冒险,梅铁根掳劫了两位皇族,自然是知道朝廷必定不肯罢休,也必然会插手进来。他当然要作相当的准备,天府的实力,必然更强于往昔。因此,凭着以前的了解来估量天府,必定会错误,我们不如当作什么都不知道,随时因势制宜的好,现在,费兄决定好你的立场没有?”

  费楚天只有苦笑道:“水先生,你已经说过了,兄弟奉了皇命在身,也只能有一种立场了!”

  “费兄能了解最好,因为此行是以冷小姐与费兄为主帅,在下只是协从人员而已!”

  费楚天道:“水先生太客气了,冷小姐才是此行之主,兄弟只不过跟随听候驱策而已!”

  水文青笑笑摇头道:“费兄!现在不是客气的问题,而是要弄清各人的职责,假如人不能平安的救回去,费兄的责任不会轻于寒月。很可能更重一点,因为冷家庄只负责皇宫的安全,人是在德王府丢的,那是东厂的责任!”

  费楚天窘迫地道:“这个兄弟自然知道!”

  水文青道:“费兄只怕没有仔细想过,所以才会顾虑到日后与天府相处的问题,事实上今天的事已不容有任何的考虑,除非费兄能够把人兵不血刃地要回来!”

  费楚天额上的汗已流了下来,连忙道:“在下既然追随冷家庄出来了,自然会尽全力以期达成任务!”

  水文青道:“好!那么费兄这次带了多少人手?”

  费楚天道:“不多,只有十几个人,在下奉曹总监令谕,此行一切以冷家庄为主的!”

  冷寒月忍不住火了道:“大档头,你们只出了十几个人,当真以为天府是豆腐砌起来的!”

  “大小姐,因为你还领了禁军前来,人数已经够多了,在下就不必带太多人了!”

  “可是我带来的禁军被阻于门外,那又怎么办呢?”

  费楚天道:“这个水先生不是已有安排了吗?”

  水文青道:“不错!兄弟是有了安排,但是兄弟总希望阻力越少越好,助力越多越好!”

  费楚天道:“水先生究竟要兄弟如何配合,但请明示好了,兄弟无不从命!”

  水文青一笑道:“兄弟想知道东厂在天府里能真正动用的人手有多少,费兄可别推说没有,因为回头我们要跟天府全面作战了,那批人手留在天府固然能有点作用,但是所花的代价将很大,似乎得不偿失!”

  费楚天道:“兄弟仍然不明先生何所指?”

  水文青却不容他推托,笑笑道:“那兄弟就说得明白一点,如果还要保全这些人,在这次的战役中,势必要跟我们发生争战,如果他们要使天府更加信任他们,必须更卖力死战建功,我们这边势将难免赔上死伤!”

  费楚天道:“梅铁根的实力并未完全在此,为了侦知他以后的动向,这牺牲还是有价值的!”

  冷寒月道:“可是牺牲的全是我冷家庄的人!”

  费楚天一怔道:“彼此全是为朝廷效力,我们谁都没有私人,何分你我?”

  冷寒月道:“冷家庄从未存私心,是你们厂卫存了私心,这个梅铁根就是你们弄出来的!”

  水文青一笑道:“寒月,你这样子说话,本身就先立了一道界线,难怪费兄要误会了,由我来说吧,费兄,对梅铁根以后的动向,我已能完全掌握,冷家庄的子弟,已经能被入到梅铁根另植的班底中去了,费兄所希望达到的目的,已经没有价值了。如此不知费兄是否可肯把天府中的人员,调出在这一战中应用呢?”

  费楚天愕然道:“冷家庄的渗透工作竟能如此深入?”

  水文青笑道:“空口说白话,费兄也许难以相信,这儿有份档,标明了梅铁根私植人手的情形,费兄请过目一下,可能就会对我们产生信心!”

  说完递给他一份卷宗,里面夹了十几张文件,费楚天接过后看了,不禁变色道:“你们真了不起,比兄弟所知居然多了一倍!”

  水文青道:“这是一个抄本,原是准备给费兄留做参考的,费兄现在肯动用那些人手了吗?”

  “这个……兄弟恐怕不能作主,要向曹公公请示一下。”

  水文青道:“事急从权,来不及等费兄去请示了,费兄是直接负责的人,也有权担当,何必要请示呢?这次如果援救人员失败,曹总监恐怕也担当不起,他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冷寒月愤然道:“这本来就是你们厂卫的事,我只是协助面已,你们若再推三阻四,我干脆带人回去,撒手不管了,朝廷那儿交不了差,看是谁的责任大!”

  她的大小姐脾气一发,费楚天就没辙了,只有陪笑道:“冷大小姐别生气,费某一切都听候指示便是!”

  他这一答应,什么问题就解决了,于是水文青将拟定的进攻计划告诉了他,要他配合行动,决定在一个时辰后行动,费楚天道:“一个时辰后,这怎么来得及?”

  水文青笑道:“没什么好准备的,费兄带领贵属,跟兄弟一起杀上正门,遇人即砍,这十分简单!”

  “但总要提早告诉他们一声,使大家心里有个准备!”

  “我们若有准备,天府也有准备,此行第一机密,就在进攻时机之保密,除了兄弟与冷小姐之外,费兄是第三个知道的人,时间不早了,费兄请即刻去召集贵属,准备出发吧!”

  费楚天这才领略到这位水先生的不平凡之处。一个时辰,足够他召集了人立即出发,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了。

  他领了十几个人,水文青也领了十几个人,加起来不到三十,来到天府大门前,看到偌大一座天府,一相形之下,他们的人数是太少了,连天府门口守值的人,也认为他们只是来再作谈判的,还装模作样地喝问他们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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