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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高人凤道:“来源也不错,只是对头太狡猾,使了障眼法而已,但他平白无故,不会来上这一手的,必然还有一封真正的密函送出去,我们还有机会截下来!”

  “人都已经离开了,还能截下吗?”

  “此去冀州,迢迢千里,我们若尽力追赶,应该还可以下的,只是大人要问清楚,于府还派了什么人出去!”

  马侍郎神色一震道:“对,林光,你去问一声,于家这一两天,还有什么人出去的!”

  林光出去打听去了,高人凤和贾若凤回到了卧室休息,这是个绝对禁密的地方,连侍候的大丫头也都是未经召唤不得入的,夫妇二人的谈话也比较自由方便。

  冷寒月还是很小心,低声道:“文青,这是怎么回事,于谦的这封密函当真是没有任何效用吗?”

  水文青笑笑道:“当然了,这是我设计的,叫他弄封假的来遮掩一下耳目的!”

  “你是怎么通知人家的,我的在这儿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中,有消息也递不出去呀!”

  “姑奶奶,你也学一招吧,这所宅子里有我安插的人。”

  “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这是私下所建的线人,你当然不可能知道的!”

  “你实在厉害,到处都有伏线,是什么时候建立的!”

  “很早以前,京中大员,我认为有点问题的,都安下了一个人,平时刺探一下动静,必要时也可以送个消息出去。”

  “那个人知不知道我们的身分呢?”

  “当然是知道的,那人是我的朋友,像这一类的事情,我只信得过朋友,而我对他们也从不隐瞒!”

  “你的朋友,在这儿的身分一定很高吧!”

  “这倒未必见得,我交朋友不限对象,各种人物都有,人家相交以诚,相处以道义,寒月,你不必知道他是谁,因为你不善伪饰,知道了他之后,不免会流于形色,反而对他不好!”

  “文青,你也大小看我了,到这儿也一个多月了,我不是都表现得很好吗?”

  “寒月!我不是浇你的冷水,你实在还差得远呢,有时候像的言词之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股凌人的骄气,与人意见相左时,你总是不肯放弃自己的主见!”

  “我会有那么差吗?”。

  “你是自己不知道而已。好在没关系。你选用的这个身分很好,贾若凤是凤凰刀门下唯一的女徒,又是老师父的独养女儿,大家对这个小师妹都是让着点儿,贾若凤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不如此反而会引人起疑了!”

  他正正神色又道:“本来告诉你也没关系的,但是我跟那个朋友相约,绝不在第三者面前泄露他的身分,所以只好不告诉你了。”

  冷寒月这才不追问了。顿了一顿才又道:“今天我出手太急,差点就施展出那一招六月飞霜,不知道会不会泄底,这实在没办法,那一招练成了习惯,信手使用出来,往往难以控制!”

  水文青一笑道:“我知道你有这种习惯,才选了这个身分,凤凰刀门的杀手凤栖梧桐,跟你那一式差不多,所以看不出什么破绽的!”

  冷寒月这才放了心道:“天下还有同样厉害的刀法!”

  “凤凰刀以行险为主,变化过之而威力不及,跟六月飞霜是不能比的,但看起来都差不了太多!”

  冷寒月较为满意了,但是又问道:“你既然叫于老儿弄封假信搪塞,干吗又要自作聪明去拆穿呢!”

  “马侍郎不是笨蛋,略加思索后,也会知道信的内容是假的,我提醒他一声,让他快点发觉,加深他对我的印象,以后就会重用我了!”

  “可是于老儿另外派人送信去,又该怎么办呢?”

  “当然是全力把信追回来,这是我表现的机会!”

  “那对于老不是太不利吗?”

  水文青笑道:“于老可以送出两封同样的信,追回一封送到一封,不就行了吗!”

  “可是秘密就外泄了?”

  “于老的信是叫冀州那边设法提防另外几个藩王与江西勾结,这本来也不是秘密,不怕泄漏的!”

  “既非秘密,干吗要以秘密送达呢?”

  “像这种事只是私下的揣测和预防,虽非朝廷的机要,并不能公文行之的,自然要用私函了!”

  冷寒月一叹道:“处理朝政,还有这么多的麻烦!”

  “所以我不羡慕你父亲,他虽居天下第一人,虽是万民之尊,但这副担子并不轻松,整天要为大明的事而操心,倒不如一个老百姓轻松!”

  “那为什么还有很多人拼了命也要去攫取权势呢?”

  “这个问题你别问我,我也无法回答,恐怕连你父亲也答不了,有一次他曾经对我谈过,说他明知天下大权在握是很苦的事,但就是舍不得放开手交给别人去,他觉得很矛盾。”

  马侍郎又派人来请他们,林光打听消息回来了,于谦又外派个人送一封家书去青州。他是青州人,家中有兄长在管理田庄,每年都有家书往返,谁也没注意这件事,这次是派了个老家人于福送信去的。

  高人凤笑道:“假如我猜测得不错,这个于福身上带的是真正的密函,他去的地方也不是青州。”

  林光道:“可是每隔三四个月,他都要有一封家书回去,每次都是派这个于福!”

  “障眼法而已,青州是他的哥哥管理的田庄,没有必要三四个月就着人专诚地送信回去吧!此去青州也不近,一来一往,所费不少,这似乎太浪费一点!”

  林光道:“有道理,于老儿最狡猾不过。以前我们也曾经设法截取他的密函,却都是没找到人,所以我们才在他家中安排了一个眼线,专事打听他的行动,却没有注意到这个老家人,现在他出发已经半天了,我们还追得上吗?高兄是否肯辛苦一趟!”

  高人凤笑道:“假如只是一个老家人,随便派个人,问清形貌,应该不难把信截取到手。”

  林光道:“这是以防万一,这个于福一直跟着于老,以前是他的家将,七十来岁了,身体却十分健朗,恐怕也是个会家子,最主要的我们是想把密函的内容抄下来而不是截下来,让他把信继续送去!”

  高人凤道:“密函送达,消息也送到了!”

  马侍郎笑道:“事情是这样子的,于老儿和冀州方面关系密切,完全截断他们的通信是不可能的,再者,他们之间也不会有什么了不起的大秘密。我们只要知道他们在商量些什么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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