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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金蒲孤回他一礼道:“道长快清吧!在下客后再到贵现负荆请罪!”

  元妙真人苦笑道:“大侠说那里话来,大侠对敝派有恩无怨,青木师侄死于此时此地,实乃罪有应得,幸未贻门之羞,敝派上下当永铭盛德……告辞了!”

  说完他又施了一礼,黯然回头出门而去!

  见性大师等了一下,突然也合什道:“鉴于武当青木道长之死,老衲觉得有赶回嵩山本院的必要,事实上老衲能疏智愚,留此也帮不了两位的忙!”

  金蒲孤本来就不要他们帮忙,所以并不反对,拱拱手道:“大师言之有理,还是快清吧!”

  见性大师走到门口,忽然回头道:“大侠若是在此地也发现少林门中之人,不管是谁,亦请格杀勿论,老衲与元妙道兄一样,对大侠只有感激……”

  说完他也走了。

  金蒲孤呆了一呆才道:“这两个老家伙虽然迁一点,是非倒还认得分明!”

  耿不取轻叹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们若是居于掌门之位,只怕行事就不会这么轻率了!”

  金蒲孤一怔道:“这话怎么说?”

  耿不取笑笑道:“你不懂就算了,幸好我们都是子然一身,祸福不及干人,用不着操这么多的心,不过你下次要杀人之前,最好弄弄清楚,生死事小,名节事大,别害得人家在九泉之下含冤莫白!想想你父母当年的例子,你应该少冲动一点!”

  金蒲孤怔然道:“难道这个人杀错了?”

  耿不取道:“错不错现在还很难说,不过他以一派掌门之尊,竟听命于人,操此践役,必然有着特殊的理由,何况他素日名誉极佳……石厂琪当年误伤你父母,实在也不能算错,就因为你报复的手段并不过份,我与你师父才不加干涉。想想你闹出的后果又怎么样呢!石广琪引咎而自裁……”

  金蒲孤微带歉咎地道:“就因为他死得令人尊敬,我才赔了他一支耳朵,对我来说,这等于是拿性命去报偿他,我以为也足够了!”

  耿不取阵了一声道:“算了!我总是说不过你,快走吧!我们还得与一头狡猾的老狐狸好好地斗一下呢!”

  金蒲孤飞起一脚,将青木的尸体踢到草丛中,两人顺着那条砖道缓步走去。

  行出里许,砖道才到尽头,却见一溪阻路,溪广两丈许,清流混瀑,一个中年渔夫装束的人,正在凭溪垂钓。

  金蒲孤径直走上前开口叫道:“喂!钓鱼的!”

  渔人淡淡地抬头望了二人一眼道:“读圣贤书,所学何事!年纪青青的,见人就是这么打招呼么?”

  金蒲孤哼了一声道:“看不出你还能掉两句诗文!”

  渔人冷笑道:“百步之内,必有芳草……”

  金蒲孤飞快地接口道:“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你大概是刘素客的忠实奴才吧?”

  渔人浓眉一挑,怒声道:“刘素客是什么玩意儿,也能配作我的主人!”

  金蒲孤倒是一怔道:“那你不是他一边的?”

  渔人又怒哼一声,温然道:“目前还算一边,马上就不是了!”

  金蒲孤有点莫明其妙,那渔人也知道他听不懂,所以自动地解释道:“我输了他一场赌约,只好替他做三件事情以为抵偿,前天我已经完成了一项,把一个叫做天山逸叟的人摔到溪里……”

  金蒲孤连忙叫道:“胡说!凭你也能把我师父摔到溪里去……”

  渔人赫赫冷笑道:“这有何难!你要是不相信,我照样可以摔你下去!”

  金蒲孤怒声道:“你试试看吧!”

  渔人摇头道:“不行!我不会平白摔你,除非你想过溪去,我负责守住这条溪流,专门阻止过溪的人,足足等了一年多,才遇上第一个机会,现在又遇上你们两人,倒是刚好可凑足三个了……”

  金蒲孤懒得听他噜嗦,拔身就待过溪,却被耿不取一把拖住了,转向渔人道:“你能确定前天那个人是天山逸叟吗?”

  渔人怫然道:“天山逸望又不是什么成名的人物,我为什么要扯谎呢?不过那老家伙的武功的确还不错!他在空中居然能跟我交手十几招,我虽然把他摔了下去,自己也被他拖落下水,可是他跟刘素客约定的是沾水就认输,所以我侥幸算是赢了!……”

  耿不取耐着性子道:“你能说详细一点吗?”

  渔人道:“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跟刘素客也订了三阵输赢,第一阵是刘素客跟他在大门口比的,怎么比的不清楚,反正是刘素客赢了,第二阵是我这里,他又输了,第三阵是过溪之后,在刘素客的住宅中比的,大概是刘素客又胜了,所以那个天山逸叟才没有出来,只有他那头大鹰飞走了……”

  耿不取听来知道不会错,乃沉吟片刻道:“要找到刘素客,非从你这儿经过不可了?”

  渔人摇头道:“不!假如刘素客认为无此必要,他会从别的路上将人引定,能够到达这里的人,必定是他需要我对付的人,所以你们两人能有此资格,必然还有几手鬼门道……”

  耿不取又道:“你的目的就是把人摔下水里吗?”

  渔人笑笑道:“刘素客若是不事先关照,你们下水之后,便永远别想再爬起来了……”

  金蒲孤忍不住叫道:“老耿!别跟他噜嗦了,我们就冲去给他看看!”

  渔人哈哈大笑道:“对了!我在这儿枯守了一年多,正闷得无聊极了,你们快点行动,也好让我早点脱身!”

  耿不取却不慌不忙地道:“假如我们过了溪呢?”

  渔人傲然一笑道:“没有的事,我南海渔人手中这枝钓竿,从来就没失过手,当年是上了刘素客的当,才输给他一次……你们若是能从我的钓竿下脱身,我少不得也要听你们的命令,替你们办三件事!”

  耿不取微笑道:“你若是败在我们手中,连刘素客旧债都还不了,那里还能又欠新债呢?”

  渔人笑笑道:“我跟刘素客约好的是替他办三件事,并不计较成败,所以我胜过你们也好,胜不过你们也好,对他的旧帐都算清了!”

  耿不取连忙道:“既然如此,你何不干脆卖个人情,放我们过去,我们再叫你做三件极为简单的事,你就马上可以自由了!”

  渔人怒道:“这是什么话,人无信则不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虽然瞧不起刘素客,也不能出卖自己的人格……”

  耿不取微微一笑道:“你的脾气倒是颇对我的劲,看来老头子倒是值得跟你较一较,我们的目的是过溪,你的目的是把我们摔下去,大家不限定用什么方法……”

  渔人急叫道:“不错!什么方法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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