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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那个指示的人,显然地已经摸清了这些人的底细,是以才忍气吞声,不敢多惹是非,以激众怒。

  这不是表示他们有涵养,在天风堡所属的人,都是些心胸狭隘之徒,他们不会容忍这口气的,指示者一定答应了他们另谋报复的途径,这是相当可怕的,那些人所用的方法,一定是很阴刁毒辣的方法。

  司马青觉得必须要设法提醒他们一声,但是想了一想,又忍住了。他深深了解这些朋友,虽然籍籍无名,却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而且还有一副臭脾气,越扶越醉,越碰越硬,提醒他们一声,他们会闹得更起劲。

  因此最好的办法只有暂不理会,也装作没在意的样子,暗中设法化解了。于是他信步入场,一下大嘈杂都静了下来。

  司马青淡淡地道:“有请铁钵大师一会。”

  铁钵和尚满心不情愿地走了出来,躬身施礼道:“柳无非在此应命。”

  “大和尚不要说应命,这次挑战是你先发起的。”

  “贫僧无状,受尊夫人濯足之恩,已自泥淖中拔足而出,还俗了愿,此战本已可免,是施主又要坚持的。”

  “不错!你以为还俗叫柳无非就可以不还债了?”

  “铁钵和尚欠的债,与柳无非无关。”

  “笑话,你怎么想得出这个妙法子的,就算对方被你混赖过去了,你也对不起传你道业的无名上人,他一生慈悲济世渡人,只收了一个传人,却是个赖债的和尚。”

  柳无非低下了头,司马青庄容道:“事有该为与不该为,你连这点都弄不清楚,还充什么好汉英雄,夸什么气节傲骨,所以,我要你别还俗,恢复铁钵和尚的身分,把人间的债务了清,才谈还俗的事。”

  “施主,要还清债必须要施主的人头。”

  “头颅在此,你得有本事拿了去。”

  柳无非痛苦地道:“施主,你何苦一定要叫贫僧杀人。”

  司马青淡淡一笑道:“你未必杀得了我,说不定被杀的是你自己。”

  “施主,柳无非可以死,铁钵和尚却杀不得,否则贫僧早已自求了断,多年来贫僧为此事所苦而无排解之策,好容易得尊夫人之启示,使贫僧能脱去僧袍,摆脱铁钵和尚的身分,自求一死,施主奈何不谅。”

  司马青道:“我当然不能谅解,因为你对于是是非非,始终不能弄清楚,主要的原因,是为了你那一身武功,自以为无敌,由此才造成你的邪性,你永远也成不了正果,因此我要为人间除害,为无名上人清理门户,杀了你这邪和尚。”

  柳无非沉声道:“施主,贫僧如以铁钵和尚的身分应战,动手的时候就会全力以赴,绝不稍留分寸。”

  “理应如此,你如不以铁钵和尚的身分应战,杀了我也还不了债,何况柳无非没做过坏事,铁钵和尚却满手腥血,恶迹昭彰,我的剑只为邪恶者才出鞘。”

  “司马青!你别欺人太甚,铁钵和尚做了什么坏事?”

  司马青笑道:“别的不说,我知道就有两件,一件是欠了债替人当杀手还债,另一件事是出卖朋友。”

  “胡说,前一件贫僧尚可勉强认罪,后一件贫僧绝不认罪,贫僧什么时候出卖过朋友?”

  “就是现在,有许多朋友把你当知己,在你面前开诚布公,你却把他们的底细全部卖给了你的债主了。”

  “胡说八道,贫僧没有做过这件事。”

  “要不是你泄了底,这些天风堡的爪牙走狗们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涵养,让人指着鼻子骂而不动声色。”

  柳无非怔住了,半晌才道:“贫僧是为了他们好,因为这些朋友的口舌太利,骂人不留余地,那些家伙当时就想上前干起来,贫僧只是拦住了他们,可没有泄什么底。”

  “大和尚是用什么禅机,启发得这些顽石点头的?”

  “贫僧什么也没有说,只警告他们说贫僧自省有愧,该受朋友骂的,如果,谁要是得罪了我的朋友,和尚跟他没完没了,这难道也算是泄密吗?”

  “真要冲突了起来,你想这些朋友会吃亏吗?你无非是怕那些狐群狗党受了折损,对你的主子不好交代而已。”

  柳无非急道:“放你妈的屁,和尚会是这种人,我知道这些王八蛋现在在我手里讨不了好,可是天风堡还潜伏了不少好手在此,阴谋暗算起来,一定是我那些朋友吃亏,所以才把他们给拦了下来,你小子不要血口喷人。”

  司马青哈哈一笑:“你也知道天风堡惯使这一套,那我问你,现在这批狐犬都不响了,是不是你大和尚的威风吓住了他们呢?”

  柳无非一怔,司马青继续道:“你铁钵和尚如果也跟着闹闹,这些朋友还不至于跟你计较,可是你闷声不响地认了,还不准人家得罪你的朋友,能够让你铁钵和尚看中的人,一定是卫天风很感兴趣的人,贼和尚,你这算是捧朋友的场呢,还是存心要拖朋友下水去孝敬你的主子,你倒是说说看?”

  铁钵和尚怔住了,呆了半天,忽地大叫一声。举起手中的铁钵,对准自己的头上砸下去。

  当铁钵和尚高举起铁钵的时候,只有司马青一个人提高了警觉,因为他是约斗的对手,随时都要注意对方的行动的,防备他突袭时能招架开,因此铁钵和尚要想用铁钵砸自己时,也只有司马青能挡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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