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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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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明远只见她外衣上又涌出一片殷红,虽是毫无经验,却也不敢怠慢,连忙褪下她的衣服,凭自己一知半解的一点常识,用手替她在腹上慢慢地,轻轻搓揉着,这年轻的侠士历经无数次杀劫,却怕见杜素琼的满体殷红。 阳光温煦得如母亲爱抚的手,春风轻柔得像恋人的蜜语,突然一声儿啼,终于冲破了山道上的所有岑寂。 杜素琼无力地睁开眼睛,软弱地道:“我高兴是你在我身边,虽不能以身事君,我的孩子却由你接生,亦足以慰我今后的岁月了!” 韦明远用自己的外衣裹住新生的婴儿,兴奋地道:“是个女孩子,她长得完全像你!” 杜素琼微微一笑,似乎感到无限安慰地道:“幸亏不像他!否则我宁可捏死她!” 提起了任共弃,两个人都感到一阵默然,韦明远虽然觉得自己并未做错任何事,心中却难抑对任共弃的歉意。 良久,韦明远才道:“产后切忌风寒,咱们下山去吧!” 说着将婴儿交在杜素琼怀中,一把抱起她们母女,重上蜿蜒的山道,一直向山下而去! *** 在山下一家小旅邸中,他们谎称夫妇住下,而韦明远也像一个尽职的丈夫,小心翼翼地待候着杜素琼。 残春就尽,时节近黄昏。 韦明远由于杜素琼树仇太多,怕有江湖中人再来暗中加害,并另外赁屋,随时都在旁边保护着。 他们自从结识以后,一直都是合少离多,不是厮杀,便是拼斗,虽在生死历劫中培育出坚逾金石的感情,却很少有机会互作吐露,只有这半个月来,他们几乎是寸步不离,忘情脱俗。 店伙送来蜡烛后,便悄悄的退去了。夜,微有寒意。 杜素琼拥衣坐在床上,韦明远和衣并坐在她身旁,婴儿吃饱了奶,小脸上洋溢着笑意睡了。一切都是那么安静,静得只有听见彼此的鼻息。 杜素琼突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今生鸳梦已休,他生渺茫难求,惟此半月得君相伴,可慰我一生岑寂,我真希望自己永远不复原,你就……” 韦明远伸手将她的脸扳过来,两面相对,温柔地道:“琼妹,别说话,用眼睛看着我!” 杜素琼不解地问道:“干什么?” 韦明远深情地道:“我常觉有千言万语,只不知如何向你倾吐,惟有面对着你如水明眸,在默默中,我彷佛话都说出来了!……” 杜素琼苍白的面颊上,涌起了一阵红晕。 韦明远忍不住在上面亲了一下道:“琼妹,你此刻是我所见最美的时分……” 杜素琼任他轻柔,忽地珠泪承睫! 韦明远慌了,急问道:“琼妹,你怎么了……” 杜素琼用手背轻轻拭去啼痕,笑道:“没有什么,我是太高兴了,我真愿我此刻立时死去,那么我在你心中所留下的,将是最美好的一个印象!” 韦明远感慨万千,揽紧她的香肩哽咽道:“琼妹!别这么说,无论何时何刻,只要是与你同在,都是我此生中最美好的时分!” 杜素琼忽然叫他一声:“明哥!” “嗯!做什么?” “假若我老了,鸡皮鹤发,你也会认为我美吗?” 韦明远认真地回答道:“当然,爱情不同于喜悦,它是一种永恒的感情,纵然你成了一堆枯骨,犹可使我倾心不已!” 他们紧相偎倚,互相在默默中去体念对方深浓的情意,此时,一切的语言彷佛都是多余的了! 突然,房门被一阵强力砰然地去开。满脸怒容的任共弃当门而立,冷冷地道:“抱歉得很,两次我都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韦明远倏然大惊,站起身来道:“任兄,你怎么脱离他们羁绊的……” 任共弃沉着脸道:“韦明远,我为了你的事,才与那么多人结仇,才会在西湖上受伤折了腿,你却乘我受伤之机,调戏我的妻子!” 韦明远愧咎地道:“任兄,你别误会,琼妹在临盆之际,受到‘点苍’门人的拦击,兄弟恰巧遇上,才出手解脱了危机……” 任共弃冷声道:“这么说我该谢谢你救了贱内了!” 韦明远道:“路见不平亦该拔刀相助,何况我与琼妹有同门之谊!” 任共弃冷笑道:“好一个同门之谊,为什么不说你们有缱绻之情!” 韦明远脸上色变,杜素琼却插口道:“我与他相识在先,相爱也在先,即使有这种事也不为过,何况我们并没有,你这话是讽刺他还是调侃我?” 任共弃的脸变为和缓道:“素琼,我求你别说话行不行,我不想同你吵架……你太好了?孩子怎么样?” 杜素琼冷淡地道:“多承下问,幸托粗安,孩子也很好,我很抱歉,你大概是想要个儿子的,我只生了个女孩儿!” 任共弃兴奋道:“女儿好!她一定像你一样美丽,等她长大了,我教她武艺,使她成为江湖上天下无敌的侠女……” 韦明远见他的脸上洋溢幸福的笑意,觉得这人实在够得上说是情深似海,自己不应该再去打扰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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