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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公冶拙道:“但不知除了那‘幽灵’以外,天下尚有何人,擅‘太阳神爪’之法,倒要请教!”

  萧之羽猛地一怔,想起两年之前,自己躲在石笋之后,那通红的手掌,威力无比的一抓来,不由得哑口无言!

  公冶拙叹了一口气,道:“那位‘幽灵’,可能是闭关日久,以致性情乖戾,是以才作出如此事来,他临行之际,曾留下一句话,说谁敢不听他的话,褚家三杰,便是榜样!”

  萧之羽、“欧阳老怪”、施楠三人,更是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江南武林中,盛传剑法超群、内功精湛褚家三杰之名,三人也全是武林中一流高手,但是却同一时地,重伤“丹桂山庄”之内,可见这位“幽灵”的武功,确是震古烁今,无人能敌!

  三人均感到背脊上起了一阵凉意,尤其是“五湖龙王”萧之羽,更觉得那只通红的手掌,随时随地,可以向自己罩下来一样!

  公冶拙却“哈哈”强笑,道:“‘欧阳老怪’,你可算是遂了心意?”

  欧阳独霸“嘿”地一声,不言不语,半晌方道:“萧龙王,你适才说曾得‘拈花玉手’的下落,乞道其详!”

  萧之羽便将在洞庭湖开水路英雄大会,比武共推盟主一事,详细说了。

  公冶拙道:“如此说来,两年间江湖盛传‘幽灵谷’已封,‘幽灵’已得传人一事不虚,那青衫少年,不知是何人,又不知‘幽灵’曾否依言自杀?”

  只要那“幽灵”果然依言自杀的话,“三绝先生”公冶拙可说了无所惧了。

  但“五湖龙王”却道:“只怕不会!若是那位‘幽灵’,自杀,何人有此能耐,尽灭湖上灯火,剎那之间,拆了坚固无比的水上擂台?”

  船舱中重又静了半晌,“五湖龙王”萧之羽只觉得如芒在背,深悔自己多此一举,立即告辞,而“欧阳老怪”也无心与“三绝先生”公冶拙再斗,也告别而去。

  只有“酒丐”施楠强作镇定,“哈哈”大笑,高歌道:“生死何所忧?但求日有酒!”

  自窗中窜出,落在那无篷小船之上,径自去了!

  ***

  这几人的事情,暂且搁下不表。

  却说时光易过,转瞬之间,秋尽冬来,在长江下游,江苏芜湖境内,忽飘下了一只小船。

  小船之中,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神态威猛的中年人,另一个则是一目已眇,一足已跛,看来神态甚是萎顿的老者。

  那中年人望着来往客船,忽然长叹一声,道:“胡四哥,两年多来,我们东走西奔,到处逃避,但是却未曾听得那‘幽灵’次出现的消息!”

  那眇目跛足的,正是“铁扇赛诸葛”胡子玉,而那神态威严的,便是“神钩铁掌”许狂夫了!

  胡子玉叹道:“贤弟,那‘幽灵’在搜寻‘驻颜丹’与‘夺命黄蜂’的下落,我们身怀……”讲到这里,突然四面一望。

  许狂夫笑道:“胡四哥,常言道隔墙有耳,我们的独处江心所讲的话,难道还怕被人听去不成?”

  胡子玉苦笑一下,续道:“我们身怀这两件异宝,不得不到处走避,本来,算来两年之期已满,韦明远习艺已该成功,那‘幽灵’也该自杀,但是那‘幽灵’却又在江湖出现了!”

  许狂夫面现讶色,道:“两年多来,小弟与你不离左右,何以小弟不知那‘幽灵’重在江湖上出现一事?”

  胡子玉一笑道:“贤弟,你可还记得,半个月前,我们在高邮湖上,听得易大舵主的两个得力帮手,谈起洞庭湖中,争夺水路英雄盟主一事?”

  “当然记得!”许狂夫点头道。

  胡子玉道:“贤弟,那次大会,不了了之,也和两年多前,赏月大会一样……”

  许狂夫接口道:“胡四哥,你说灭灯拆台,也是‘幽灵’所为?”

  胡子玉沉吟道:“八成是他,但我尚有一些问题未明,因此不敢肯定。”

  许狂夫道:“你向有‘赛诸葛’之称,难道还有什么事可难得到你?”

  胡子玉笑道:“‘赛诸葛’之称,不过是江湖朋友的称誉而已。你想,当年‘拈花玉手’既被那‘幽灵’取去,如今又出现在一个青衫少年手中,那青衫少年是谁?”

  许狂夫略想了一想,道:“自然是‘飞环铁剑震中州’之子,也是你胡四哥教他进入‘幽灵谷’的韦明远了!”

  胡子玉赞道:“贤弟猜得不错,但问题就在这里,既然那手持‘拈花玉手’的少年是韦明远,便也是‘幽灵’的唯一传人,那‘幽灵’为何又要突然出现,而韦明远以及‘雪海双凶’等人,又何以突然没有了踪迹?难思难解之处,便在这里!”

  许狂夫想了片刻,摇头道:“胡四哥你也想不出,小弟更是无能为力了!”

  两人说话间,船已然靠了岸,那芜湖久是江南第一大镇,出名的鱼米之乡,人物荟萃之地,两人弃舟登岸走了不远,便来到了一所建筑得极是巍峨,画檐飞栋的大宅面前。

  “铁扇赛诸葛”胡子玉装着毫不在意的神气,但是却在宅旁徘徊有顷,还着实仔细地打量了那大宅几眼。只见那大宅门庭冷落,朱漆剥离,想是主人家境况不顺,反显得十分凄凉。

  胡子玉在门口逡巡久久,才又和许狂夫向前走去,许狂夫不明所以,低声道:“四哥,芜湖地当要冲,三教九流的人物极多,就不怕被人看出我们的行踪么?”

  胡子玉“哈哈”一笑,道:“贤弟,愚兄自有道理,这所大宅,晚上有好戏可看,咱们切莫轻易地放过了!”

  许狂夫不知他何所据而云然,但知他这位胡四哥智高才丰,所说定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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