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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


  娄镜清道:“为什么?禁卫营剑术教师只是一个名目,最主要的职责乃在保卫禁宫,世兄有为有识,武功机智俱是一等人选,最适合这个工作!”

  高人凤道:“再晚生性疏淡,非食肉者之具!”

  娄镜清笑道:“世兄可是嫌这个职位太低,内廷供俸虽是虚衔,却是圣驾前最得信任之人,带剑入朝,连一品大员,封疆大吏,也要先请个安呢!”

  高人凤笑道:“再晚知道此职之煊赫,只是人各有志,再晚志在江湖,非所愿耳!”

  娄镜清叹了一声道:“圣上对老朽的推荐尚未作定则,如果世兄有意,老朽当尽力促成,世见如此一说,老朽只好另作打算了,不过圣上属意之人是谢大人,如若世兄不肯屈就,谢大人就很难脱身了!”

  谢文龙不禁一怔,没想到事情会揽到自己头上,正在伤脑筋,忽而席间间来一名禁宫侍卫,在娄镜清脸畔低语了几句,娄镜清脸色一变道:“这可糟了,你们为什么要放他走呢?”

  那侍卫道:“弟子等已经尽了全力,实在拦不住他,追到门口,除了通信的那个男子外,另有一带剑的妇人,武功很好,弟子等几个人都不是她的敌手……”

  谢文龙与高人凤一听就知道是罗继春那儿又出了事,连忙问道:“是怎么会事?”

  娄镜清道:“那家伙跑了!”

  那侍卫道:“不久之前有一个大汉来找他,低语了几句,他立刻就要走,我们追到门口,被一个中年妇人杀退了,还有两个人受了伤……”

  娄镜清叫道:“真糟!我得立刻找他去!”

  高人凤一听,知道那通信的必是罗继春的伙计,也是上次在车中漏网脱逃的贺世杰,门口接应的中年妇人,必是凌寒梅无疑,他们突然去找罗继春,一定有急事,乃朝谢文龙打了个眼色道:“娄老还是去看看受伤的人吧,找人的事,由我们来负责!”

  娄镜清道:“世兄知道他上那儿去吗?”

  高人凤道:“应该找得到的,我们虽然摸不到他的行踪,他的关系人却全在掌握中!”

  娄镜清道:“是否需要老朽帮帮忙呢?”

  高人凤道:“不必!我们足可应付得了!”

  娄镜清还要坚持,高人凤道:“娄老此刻尚有护驾之责,如果那批家伙闹到宫里去,娄老的责任就更重了!”

  娄镜清听了这话,倒是不敢怠慢,连忙道:“不错!老朽要立刻进宫去,外面的事,请世兄多费心了!”

  说完邀了史云程与卜逸夫匆匆地走了,这里的谢文龙也请四海镖局的总镖头徐广梁代作主人,向大家告了罪,急急地走了!

  晏四与黄秋枫自然也得赶去,旁边专为女客们所置的花厅席中,是周菊人,方梅影,谢玉茜与刘家姊妹们坐的,她们得了消息,也赶了出来!

  在门口会齐了,高人凤道:“凌寒梅来找罗继春,一定是三友山庄那儿出了事!”

  周菊人道:“林上燕在那儿收殓盛九如,会出什么事吗?总不成是叫罗继春去磕头当孝子!”

  晏四一皱眉头道:“菊娘!别开玩笑了!”

  周菊人对林上燕的反感极深,哼了一声道:“不是开玩笑,林上燕的厚脸皮做得出那种事的!”

  晏四笑道:“在名份上,凌寒梅才是罗上春的原配结发妻子,她会让罗继春去干那种事吗,就是她肯,罗继春自己也不会答应的!”

  高人凤道:“据小侄的猜测,必是秦守经找去了,否则他们不会如此紧张的!”

  大家精神都为之一振,黄秋枫笑道:“我倒是很想会会这个神秘人物,听说粉面郎君秦守经是武林中的美男子,很多跟他接近的女子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周菊人白了他一眼道:“你听谁说的!”

  晏四知道周菊人跟秦守经略带点儿亲,从小又在一块儿长大的,黄秋枫的话,可能引起了她的误会,连忙道:“秦守经是个出了名的淫贼,菊娘了解他最清楚,恨不得杀了他呢!只有那些荡妇淫娃才会上他的当!”

  黄秋枫也知道出言不慎,唐突了周菊人,忙笑道:“我是说着玩的,咱们快去瞧瞧吧!”

  刘翩翩受伤未愈,可是想到杀父的大仇有了下落,与刘真真两人跑得最快,谢文龙怕她们有失闪,忙挺刀追了上去,高人凤与谢玉茜并肩迫在第三起,晏四朝周菊人一笑道:“孩子们赶着去了,我们倒不必太急,慢慢地跟着去吧,最好大家分头包抄,如果那淫贼真的在那儿,今天可不能再叫他跑了!”

  毕竟姜是老的辣,晏四才说完话,周菊人与黄秋枫已自动由右方越墙而入,晏四朝方梅影一笑,比比左方,两人慢慢地掩了过去!

  且说谢文龙等三人先冲进了三友庄,一径就向凌寒梅栖身的寒芳阁寻去,老远就看到屋子外闪烁着团团的火光,赶到临近一看,却是靠阁的梅树下新起的一匠土坟,坟前装着一块木牌,牌上糊了白纸,纸上写着:“故侠士盛九如之墓!”

  那一定是林上燕为盛九如所设的埋骨之所,可能是为着临时刻碑不及,才先用木板代替着!

  坟前有一张小木桌,设了香烛纸锭,那团团的火光,大概是烧纸锭的残烬,林上燕浑身浴血,倒在坟旁,身上倒处是伤痕,还没有断气,轻微地挣动着!

  罗继春满脸铁青,手执长剑,比着地上的林上燕,此外什么人都看不见,谢文龙倒是一怔,慢慢地凑上前问道:“是谁杀死她的?”

  罗继春沉声道:“是我!”

  谢文龙又是一怔,刘真真忍不住叫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知道她是谁?”

  罗继春的脸色更阴沉了,冷冷地道:“不知道,但是我听说她是个淫荡的贼妇!”

  谢文龙按捺不住了,厉声喝道:“混帐,她是你的母亲,你的生身母亲!”

  罗继春哼了一声道:“她也许可以算是生我的女人,但不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姓凌!”

  谢文龙刚要开口,罗继春又冷冷地道:“我的父亲被她活活地气死,而你们也看过她与盛九如的情形,如果我是罗上春的儿子,是否还应该认这样一个母亲!”

  谢文龙庄然道:“父母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但也不容我们否认!”

  罗继春愤怒地叫道:“你运气好,你的父母都值得使人尊敬,如果你处在我的地位,看你是否还能说出这番冠冕堂皇的话来!”

  谢文龙道:“不管任何情形,身为人子,都没有否认自己父母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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