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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慕容平想了一下,对大毛道:“大毛,你觉得身上有什么特别不舒服吗?”

  大毛摇摇头,用毛手在地下写了个歪歪斜斜的“火”字,又指指心口。

  龙姑懂了,道:“它说它心里像火一般地热,这可不是好现象,因为照它所中的毒性来看,绝对禁止喝水,这一来不毒死也会被渴死了……”

  慕容平一皱眉道:“龙姑,你想它还能支持多久?”

  龙姑详细地检查了一下大毛的情况道:“三天是没有问题的!再长就很难说了!”

  慕容平沉声道:“三天足够了,现在我们得赶快赶路……”

  龙姑诧然道:“三天能赶到它的旧主人那儿吗?”

  慕容平摇头道:“黎东方把它们交给我时是好好的,我不能这个样子将它送到人家那儿去,自然得先把它的毒给解了!”

  龙姑惊道:“那不是要找那个姓唐的人了,他们定在前头,我们追得及吗?”

  慕容平又摇摇头道:“不用去追他,我们到他的唐家堡去。”

  龙姑连忙问:“唐家堡在哪里?到了那儿,人家肯把解药拿出来吗?”

  慕容平沉声道:“肯也要拿出来,不肯也要拿出来!假如大毛有个三长两短,我誓必将唐家堡毁为一块平地,快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二毛将大毛扶上了车,龙姑也进去了,慕容平策马在前急驶,乌达则挥动长鞭,努力地跟在后面……

  ***

  因为大毛受了伤,二毛也老实多了,连带龙姑与乌达都乖乖的,一路行来,倒是省了不少事,而且在路上也没有再碰到什么麻烦。

  终于在第三天的黄昏,一车一骑,停落在一座巨大的庄院前面。

  这座庄院正是闻名天下的唐家堡,四川唐家在武林中的地位相当显赫,唐家又是一个大族,所以这地方气派相当大。

  车子刚停下,一名庄丁就过来,望望车上的秋枫镖旗道:“镖客到此有何贵干?”

  慕容平一听就知道唐日上没有回来,否则这庄丁就不会如此询问了,心中一动,连忙陪笑道:“在下是应贵堡唐日上七爷之话,带个口讯来的。”

  那庄丁哦了一声,打量了他几眼道:“请问镖客,口讯是带给哪一位?”

  慕容平倒是怔住了,他只知道四川唐门之名,却不知道唐门中领导人是谁,更不知道唐日上在唐门中是什么地位与身分?

  不过他很聪明,心想唐日上排行第七,上面一定还有六个兄长,要找就找最大的,因此眼珠一转道:“带给大爷。”

  那庄丁嗯了一声道:“那就请镖客等一下。”

  说着回到庄里,片刻之余,庄中涌出一大堆人,个个手持着武器,立刻把他们包围了起来。

  慕容平的态度还是相当镇定,环顾四周,见那些包围他的人衣着打扮都不像是下人,个个气宇轩昂,神情不凡,而且其中有几个人的太阳穴上微微隆起,分明是内功相当精纯的高手。

  这一来他倒是微微有点吃惊了,因为他在这些人的脸上都看出深深的敌意,莫非那唐日上已先赶回来告诉他们了?

  估计一下对方的实力,他觉得自己应付两三个人还没有问题,假如他们一涌而上,势非吃亏不可。

  车中的乌达与龙姑也许可以助一臂之力,不过他们的应敌经验太少,动起手来,一定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只有那未受伤的二毛也许可以派点用处,然而它又是头畜生,恐怕无法躲过唐家人的歹毒暗器。

  心中虽然着忙,表面上倒是不敢露出怯意,于是很从容而又诚挚的向着一群来人迎去,再向来人淡淡的一笑道:“在下迢迢千里带来口讯,难道贵堡就是这样接待朋友吗?”

  一个神情威猛的中年汉子沉声道:“镖客有什么口讯可以说出来了。”

  慕容平打量着他道:“请问台端……”

  那中年汉子沉声道:“兄弟唐子安,乃唐家堡中总管……”

  慕容平不知道唐家堡的内中情形,但是他敢断定这唐子安决不是唐日上的兄长,唐日上排行第七,身分口气已那等狂傲,那他的大哥不会只当一个总管。

  所以慕容平微微一笑道:“这个请总管原谅,在下的口讯非面告大爷不可。”

  唐子安脸色一沉道:“朋友放明白点,唐家堡绝不是撒野的地方!”

  话分明不对题,而且连先前那点虚伪的客气也没有了,慕容平是何等机警,心知一定是自己撒谎出了纰漏,找错了人。

  可是话已经说出来了,只得硬着头皮道:“总管这是什么意思,在下受贵堡日上七爷之托,那个口讯非面告大爷不可……”

  话犹未毕,旁边另一人已叫起来道:“老总管别跟他多话了,这小子绝对没安着好心,先收拾他下来再说!”

  唐子安犹待拦阻,可是那人似乎很心急,手中的分水峨嵋刺猛地下砸,迳取慕容平的双腿,口中还喝道:“小子,你躺下吧!”

  慕容平双腿一纵,忽地拔高三尺,躲过他的一砸之势,接着就在空中单腿一撩,踢向那人的肘节,动作十分俐落。

  那人见慕容平身手如此了得,倒也微微一怔,连忙撤回武器退后一步,躲开了他的脚尖,口中大叫道:“老总管你看见了,这小子手脚干净俐落,分明是阴谋……”

  随着他的叫声,其余的人也发动了,刀枪剑棍棒,五花八门的兵器一起对准慕容平的身上袭到。

  慕容平在撩腿还招之际,早已经作了准备,叮然轻响中,长剑已经出了鞘,立刻抖开一朵剑花,将那些兵器一一格开。

  乌达见他们动上了手,生伯慕容平寡不敌众而吃亏,虎吼一声,放开一双空手就扑进战圈叫道:“他妈的,你们真不要脸,仗着人多欺负咱的小兄弟。”

  一个持棍的汉子不由分说,回手一招“棒打龙庭”,从他的头上直劈下来,乌达见势子太急,不及避让,只好抬臂朝上一格,硬接了这一招。

  棍臂相触,砰然作响,乌达练的硬功,倒还不怎么样,那个棍子却几乎震脱了手,失声道:“好家伙,这一个也很厉害。”

  回过棍来,拦腰横击,招化“天蓬搜山”动作更快,乌达招架不及,只好一侧身,让那根棍打在背脊上,却也不过晃晃身子。

  那人又叫道:“好蛮牛!我倒不相信你的铁布衫功夫能练到腿上去!”

  棍势又变,平扫下三路,招演“卷帘洗悔”,这棍在兵器中的名称叫“行者棒”,原是附会西游记中的齐天大圣孙行者而创,所以那些招式也是从西游记的事迹而得名。

  棍法虽平常,但不容易练好,这个人却已使到炉火纯青之境,三招连击,间不容手,乌达怎么应付得了,棍子击在他的腿弯上,那儿刚好是他硬功练不到的地方,双腿一屈,朝地下跪去。

  那人回过棍尾,改作枪招,直点他的后脑死穴,幸好慕容平及时劈开了几件攻上身的兵器,抽空出来,一剑下削,剑锋过处,将木棍削断了尺许长的一截,也救了乌达的一条命。

  乌达忍住腿痛,由地上一跳起来,风也似的卷向那个人,一招“霸王敬酒”击中那人的下颔,将他打得飞跌出去。

  这莽汉意犹未尽,抢过去夺下他手中的木棍,一下子砸向他的腿上,那人挨了一拳,已经满口鲜血直喷,如何还挨得起这一下重的!痛叫一声,两条腿骨都被打碎了!

  这时那名叫唐子安的总管也沉不住气了,本来他还在旁边摇手叫那些人不要打,及看见自己这边人受了伤,立时脸色一沉,轻妙地闪过来,并指直取乌达的双目。

  乌达还在火头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横棍就对唐子安扫去。

  唐子安轻哼一声,手势略抬,巧妙地将棍架开,两指仍是抉向乌达的双目。

  慕容平也看出乌达的险境,可是他又被那几个人缠住了,无法脱身,只得叫道:“大哥!快低头!”

  乌达被唐子安的身法吓呆了,哪里管得慕容平的招呼,眼看着他的手指戳过来,竟然毫无动作。

  就在这紧急关头,车中飞出一掠黄影,探开毛爪,不去抢救乌达,反而也指向唐子安的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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