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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四


  翁寒梅这一柄短剑是前古名刃,刚才也表现了它锋利的性能,则更为难缠了。

  但是为了面子,他不肯认输,冷笑一声道:“鱼藏剑虽载于剑谱,但失传于人世已近千年,谁知道你这柄是真是假?何况前古名物,惟有德者方能居之,像你这种心胸阴毒的妖女,绝不配使用那种前古名刃,我绝不相信它是真的。”

  翁寒梅脸色一沉道:“朱老儿,我父亲临行有命,对你们五大门派的掌门人以威服为主,最好不要伤你们的性命,所以吴太常那样侮辱我,我都没有要他的命,只削他双足示警。但你太不识好歹,逼我亮出了鱼藏剑,此剑为天下第一凶剑,出鞘必须见血,你居然还敢怀疑它的真实性,我绝不能饶你的性命了,现在你说要怎么死吧!”

  朱笑予哈哈大笑,一拍颈子道:“大好头颅在此,你只要有本事,尽管拿了去。”

  翁寒梅沉声道:“杀你是易如反掌的事,我只问你想死得痛快一点,还是要多受一点罪?”

  朱笑予道:“怎么样可以痛快一点呢?”

  翁寒梅道:“束手受死,我一剑给你个了断,如果你还要妄图挣扎,那就有得罪受了。我每一招都会叫你落一块皮肉,直到你无力应战,引颈受死为止。”

  朱笑予道:“昆仑门中,从无束手待毙之徒。”

  翁寒梅道:“那你是要选择一个痛苦的死法了,这也行,我绝不让你失望,而且你还有个机会。我说过每一招都要叫你见血带伤,只要有一招落空,我不但饶你不死,而且还把这柄鱼藏剑送给你,你换一支剑来吧!”

  朱笑予道:“不必换剑,既然你的剑有斩金削铁之利,换再多的剑也是白费,我就凭这支断剑对付你。”

  翁寒梅笑道:“你不怕吃亏吗?”

  朱笑予怒道:“我就是半截断剑,也比你的剑长,妖女,你黄口乳牙,胎毛未退,不要太狂了。”

  翁寒梅微笑道:“朱老儿,你卖老好了,我第一招就刺破你那张狗嘴,叫你开不得口。”

  朱笑予怒极,也顾不得身份了,手挥断剑,就是一招攻击。

  翁寒梅身影一翻,硬抢进去,以毫厘之差距,让过他的剑锋,手腕上撩,朱笑予的两颊立现一道血槽,齐右耳通嘴角到左耳,整个地划裂了。

  众人大惊失色,居然没有一个看得见她是如何出手的,这固然是她的动作快,但也因为她逼得太近,用朱笑予的身形挡住了别人的视线。

  除了她本人之外,谁也不会明白翁寒梅的剑式如何变化。

  朱笑予负痛哼了一声,撩剑再攻。

  翁寒梅仍是采用先前的方法,近身贴搏,抢进空门,寒光过处,朱笑予的一条右臂只剩了半条.

  他还想再拼命时,武当的觉慧道长轻叹一声道:“朱兄,你认栽了吧,不必再拼了。”

  朱笑予嘴角破裂,无法再说话,含含糊糊地道:“我……”

  这一个我字还是搭着舌头挤出来的,听起来好像啊了一声。

  觉慧道:“是的,朱兄为一门之长,应知忍辱负重之意,实力相差悬殊,何必再逞血气之狠,贻羞门户呢?你这样拼命,反而会引来一场耻辱。”

  朱笑予把他的话在心中咀嚼了半天,才明白其中的含意,抛下手中断剑,就地坐下。

  翁寒梅笑道:“你认输了?”

  朱笑予点点头。

  刘半盲在台下叫道:“小姐,别理他这一套,他们分明是别有阴谋。”

  翁寒梅笑道:“我晓得,我不会比你笨。”

  觉慧愠然道:“朱兄以一派掌门之尊,向你弃剑认输,已经是很屈辱了,你还说这种话不是太过分了吗?”

  翁寒梅冷笑道:“你们真把我当小孩子?”

  觉慧沉声道:“你说我们有什么阴谋?”

  翁寒梅笑道:“刚才我出手两招,只有朱老儿看见,你叫他认输,无非是要他留下性命,记住我的招式,再研究破解我的方法,是不是?”

  觉慧被她一日揭穿,不禁飞红了脸,强自辩解道:“就算有这个意思也不丢人,在失败中求取经验才是吾辈求精之道。你自夸为剑帝之学,难道还怕人知道吗?”

  翁寒梅笑笑道:“我本来是不想让你们知道的,给你这一说,我倒是不好意思了。现在我把刚才的招式再演练一遍,让你们大家看个明白,你总该满意了吧?”

  刘半盲忙道:“使不得,小姐。”

  贫寒梅笑道:“怕什么?我所使的招式,已经是我父亲弃而不用的了,让他们学去也不要紧。我家敢以剑中之帝自许,总不能空口说白话,多少也得拿出点东西。”

  说完短剑一扬,凌空施了两式,身法与刚才一样,速度也快得像电光石火,使完后又问朱笑予道:“你看对吗?”

  朱笑予眼中一片茫然之色,事实上他对先前两招也只有个一掠的印象,现在第二次看了,依然无法确定,但他说不出有不对的地方。

  觉慧道:“姑娘既是有意示范,为什么不施展得慢一点,让大家看看清楚呢?”

  翁寒梅鄙夷地看他一眼冷笑道:“这是你说的话吗?”

  觉慧道:“贫道此请有何不当之处?”

  翁寒梅冷冷地道:“没有什么不当,只是我很怀疑你们居然也配得上称为剑派,这两招可以慢慢的施展吗?”

  觉慧道:“为什么不能?虽然速度的快慢会影响威力的发挥与变化,但这正是剑术所谓的火候,凡事都是由慢中来,练得纯熟后,自然得心应手,臻于炉火纯青之境。”

  翁寒梅大笑道:“现在我才明白你们五大门派何以会迟滞多年而毫无进步了,原来你们一开始就落了下乘,像这样精妙的剑招,等慢慢地学来,一辈子也学不了几招。”

  觉慧道:“难道姑娘学剑的方法另有所宗吗?”

  翁寒梅道:“不错,我父亲教剑从不讲解,一上手就以这个速度示范,我们跟着学,每种剑法他只示范三遍,月初、月中、月尾,以后就让我们自己摸索,学多少算多少,学到什么程度,就是算什么样的程度。”

  觉慧一愕道:“示范三遍就能教会了吗?”

  翁寒梅夷然道:“示范三遍还学不会的人都留在我家里操充下役,今天到这里来的都是三遍就学会的。”

  侯六官傲然地道:“主人每月都授一套剑法,另半年作为温习之期,年终考查技业,以定升黜。我们虽能在三遍后学全,比小姐差多了,小姐到二遍时,已完全练成了,所以她的艺事最精。”

  桑九娘更是骄傲地道:“小姐能为我们领队,以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就独当一面,担当这个职位,并不因为她是主人的女儿,而是她超人的资质。主人有两位公子,素质就不如小姐,比我们还差一点,因此在主人家的地位也不如我们,主人任事用人,都以才艺为准,毫无私偏。”

  翁寒梅不耐烦地道:“九娘,你罗嗦这些废话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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