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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阮雄道:“这就不知道了,仇大哥究竟经验老到,他是以守为攻,等摸清对方的意图后,再作应付之策。”

  齐碧霞愤然道:“他就是会耍赖及硬拼死缠,要是我的话,就不理他这一套,硬干他一下。”

  齐苍霖低声斥道:“霞儿,你这个火爆性子不改,迟早会吃亏的。人家既然敢硬拼,自然有相当把握,多瞧师哥的应付的方法,绿林道中人向以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为能事,如果不沉着应付,上当的日子可多着呢!”

  齐碧霞这才不响了。

  二人交手近三十个照面,始终是仇天侠维持着守势,无暇出招,不过他守势极稳,哈元泰的攻势虽猛,仍然为他从容应付过去。

  到了将近四十招,仇天侠似乎不耐烦了,横定心,一剑突发,对准哈元泰的前心刺去,置哈元泰臂肩的一刀于不顾。

  哈元泰也不在乎,听任对方的剑锋直进,依旧运刀斜砍而下。

  眼看双方就要接触的刹那,仇天侠忽而将手一抬,剑尖由刺心变为刺喉,改往咽下刺去。

  哈元泰神色微变,闪避已是不及,只好将臂肩的那一刀撤回去,恰恰荡开了剑尖,双方交肩擦身而过。

  站定身子后,两个人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进招。

  哈元泰却微微一笑道:“仇镖头好快的变手。”

  仇天侠也笑道:“在下以为少寨主真的想拼命呢?原来也是装装声势。”

  哈元泰笑道:“拼命要看代价,兄弟一刀最多只能伤肩,镖头的那一剑却能要命,算来太吃亏,自然拼不得。”

  仇天侠笑道:“如果在下不变招,穿心而过,少寨主难道还活得成吗?”

  哈元泰笑道:“当强盗的心肠特别硬,有的根本没有心肝,穿心一剑,倒未必会致命,这与当镖头的双肩重任,必须特别骨头硬一点是同一理由,就是脑袋丢不起。”

  仇天侠道:“那么要胜过少寨主,只有在头上设法了。”

  哈元泰笑道:“不错,兄弟除非是人头落地,否则绝不认输的,仇镖头最好是拣脖子落剑。”

  仇天侠笑了一笑,两人又重新交手缠斗。

  齐碧霞不解地道:“那家伙说些什么?”

  齐苍霖笑道:“你这次可学乖了,对方衣服里面穿着避刃的软甲,所以才敢挺身拼命,如照你的办法,一出手就惨了。

  “你师哥沉着应战,出其不意地施出那一手,才算摸清他的虚实,这种经验完全要靠体会,师父是教不到的,要想这个总镖头当得久,你还得多学学。”

  齐碧霞不好意思地道:“谁会想到他如此无赖呢?”

  齐苍霖道:“身上藏甲是正当的防卫,不能算无赖。你师哥的肩胸等处,也带着护身的钢片,否则怎敢随便以身去硬接对方的刀?保镖是拼命的行业,并不是每次都能比武解决问题的,所以必须有充分的防备。”

  阮雄一怔道:“齐老伯,您怎么没告诉我们?”

  齐苍霖道:“你们刚刚才接事,还没有正式保镖,我还来不及告诉你们准备,这些东西必须要比照身材,专门找人缝制,带在里面还得不妨碍行动,并不是随便垫块东西就行了;到了金陵,你们再慢慢着手置办吧?”

  场中动手的两人这次比较热烈了,互有攻守,因为大家都知道了对方的虚实,出招时有着手之处了。

  不过比起来,仍是仇天快吃亏,因为哈元泰只有头颈两处可攻,保护起来也方便得多了。

  剑来刀往,又是二十多招过去。

  仇天侠忽然攻出绝妙的一招,连续荡开了哈元泰的双刀,一剑急进,直削耳轮;哈元泰缩颈避开后,仇天侠剑势往下一挑,哈元泰不予理会,运刀反削。

  仇天快撤剑架开时,哈元泰忽然将双刀并交在一只手中,锁住仇天快的长剑,另一只手飞快抽出腰间的飞刀,两点寒光疾射而出。

  仇天侠躲开了第一刀,却被第二刀插在右胸上。

  因为这一切的动作都是当着仇天侠的面做的,自然不算偷袭,何况就算是偷袭,人家有言在先,也不能算卑鄙。

  不过,哈元泰出手并不重,那支刀只人肉半寸许,立刻掉下来。

  哈元泰抽身退后,捧着双手作揖笑道:“仇镖头,得罪,得罪,在下一时失手,万祈恕罪!”

  仇天侠低头看看伤处,随即笑道:“少寨主飞刀果然高明,仇某得保性命,实在感激之至!”

  哈元泰笑道:“客气了,彼此原属切磋性质,应该点到为止,在下未能拿捏轻重,歉疚至极。”

  苗英却沉声道:“少寨主,回来吧!人家已经让你太多了,你还好意思在那儿混说一通吗?”

  哈元泰一怔,道:“总瓢把子这是什么意思?”

  苗英道:“看看你自己的胸前。”

  哈元泰低头一看,但见胸前的衣服已被剑割了一条裂口,肌肤可见,脸色不禁激变道:“仇镖头,你是什么时候划上这一剑的?”

  苗英道:“就在你发飞刀之前,如果人家存心要你的命,这一剑早就划开你有胸膛了,还等你慢慢的放飞刀吗?”

  哈元泰低下了头,沉吟良久才缓缓地道:“仇镖头在这个部位上着剑,倒是颇出兄弟意料。”

  苗英道:“你故意采取拼命的战法,让人家误会你身上穿着护身软甲,只能骗人一时,时间久了,人家见你动作灵活,根本不像披甲的样子,自然就不会上当了。”

  仇天侠这才微笑道:“仇某倒不是从夫人所说的原因中看出,仇某想二十八宿为绿林之杰,断然不屑于披甲而斗,所以才试了一下。”

  哈元泰讪然道:“兄弟平时出斗倒是披甲的,今天因为是竞技,料无致命之虞,才脱去软甲以求轻便一点,但是兄弟练技成了习惯,竟忘了这回事。”

  苗英道:“如果你衣内藏甲,那一剑自然不能作数,可是你卸去了软甲,一剑见肤,只好认输了。”

  哈元泰道:“那当然,这一阵兄弟绝对认输,只是兄弟把话说在前面,以后若不是这种场合,兄弟披甲临阵,仇镖头可得留心一下。”

  说完,拾起地上的两柄飞刀,插回腰间,径自回到边位上去了。

  仇天侠也提剑回座。

  齐碧霞迎着他问道:“师哥,你的伤没关系吧?”

  仇天侠道:“没关系,哈少寨主出手很客气。”

  苗英冷冷地道:“今天是较技论胜,大家多少还讲点客气,如果贵局一定要把绿林道生路断绝,以后就是性命之搏,各凭运气了。”

  齐碧霞脸色一沉道:“夫人是说今天这一会不作数?”

  苗英道:“本来是可以作数的,可是总镖头一上来就表示不愿按照规矩行事,贵局就是输了也不肯让绿林兄弟分一口饭吃,绿林道自然也不能保证以后对贵局不加干扰。”

  齐碧霞道:“那今天这一会有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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