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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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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脸色一沉道:“客人请你尊重点,我们这儿可不是秦淮河上的船家。” 燕青笑道:“有酒有肉,何必秦淮!” 少女走前两步道:“看你一表斯文,我才跟你客客气气说话,你如果再油腔滑调,我就把你扔下河去。” 燕青笑道:“女儿家应该温柔可人,这么凶霸霸的样子,将来找不到婆家怎么办!”。 女孩子的手法极快,跟着就变招抓了过来,一把扣住了他的脉门,跟着把燕青举了起来,奋力往窗外掷去道:“让你下去喝个饱!” 燕青的身子像石块般跌出窗子,那少女以为一定会摔落湖中,脸上泛起一个微笑。 可是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预期中的噗通一声,不由大感惊奇,探头出去一看。 湖上静荡荡的,除却残荷摇曳,不见半个人影,正在诧然,忽然肩头被人轻拍一下。 她大惊失色,连忙回头一看,可不是刚才被自己摔出去的那个书生吗?怎么又回来了呢! 燕青忽地站了起来,以冷冰冰的声音道:“吾本湖中幽魂,为尔掷落湖心,十载含冤难忍,今来索命解恨!” 说着举袖在脸上一抹,以极快的手法,戴上了一张面具,袖子落下时,一张脸已变得雪白怖人,而且眼角口中还在流血。 那少女吓得惊叫一声,躲在楼角瑟瑟直抖。 燕青慢慢地踱过去,口中呵呵发声,形状极为可怖,这时天色已暗,楼上还没开始点灯,但半残秋月,倒是颇为光亮,照得楼中的气氛更为恐怖。 那少女将手连摇,颤声道:“你……你别找我,我没有害死你,十年前我还是个孩子,一定是青娘子把你丢下去的!” 燕青心中暗笑,目中却寒声道:“青娘子何在?” 少女道:“她刚有事离开,很快就会回来的。…” 燕青冷冷地道:“你也不是甚么好东西,无缘无故,就要取人性命,我饶不得你!” 少女骇极惊叫道:“我不是要你的命,因为你胡说八道,我只想给你一点惩戒,湖水很浅,是淹不死人的。” 燕青冷冷地又道:“湖水很浅,淤泥却很深,十年前我就是倒头栽入泥中而死的,你还敢说不想要我的命。” 少女急急道:“是真的,我丢的时候,是把你的脚提在前,只想叫你湿一身水而已。如果真有性命危险时,我会救你出来的!” “你会这么好心?” “是真的,前两天有个人也是晚上来胡闹,被青娘子抛落湖底,也是我悄悄救起来的,你既是湖中的鬼,一定会知道的。” 燕青道:“我不知道,我今天才积满十年沉怨,脱困而出。” 少女道:“我绝不骗你,我是为了让你快走,如果青娘子回来了,看见你在胡闹,很可能会拔剑杀了你,前天她把人摔落湖底,被我救了起来,她知道了很不高兴,说再有人来胡闹,她一定会直接杀死胡闹的人。” 燕青道:“如此说来,你倒是一番好心了,没有骗我吗?” “当然没有,前天那个人被点了穴道,他还在地窖里……” 燕青哦了一声道:“那是什么人?” 少女道:“不晓得,青娘子说是我们的对头。” 燕青又问道:“什么长相,多大年纪,叫什么名字?” 少女想了想道:“瘦尖脸,中等身材,四十多岁,好像是姓莫,唉!你是前来索命的鬼鬼,问这些干什么?” 燕青道:“在此被杀的人,属此处湖神管辖,我要问清楚了,才知道尔等是否又在害人,那人可是叫莫桑?” 少女摇头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晓得他叫什么呢?” 燕青道:“昨夜有一名叫莫桑的鬼魂,到湖神处报告,说是被你们阴谋害死……” 少女一愕,道:“怎么可能呢?昨天早上我还到地窖里去看过他,他只是穴道被制,那里会死了呢?” 燕青沉声道:“如非已死,怎会有冤魂去报告。” 少女问道:“会不会是另一个人呢?” 燕青道:“我不知道,莫桑的鬼魂投诉说是在此为人所害,绝不会错,因此你带我去看看那个被囚禁的人,如果不是莫桑,就证明与你无关。” 少女道:“本来就与我无关,我带你去看好了。” 她在前面引路,走到对面一所平房里,像是她们平时所居的地方,打开了一间放置杂物的屋子,少女掀起一块地板,现出一个地洞的入口,底下黑沉沉的。 少女打了个冷颤道:“我……我不敢下去!” 燕青道:“你如非心虚,怎么不放下去?” 少女以带哭的声音道:“不敢就是不敢,你杀了我都没办法。” 燕青冷冷地道:“你如不下去,我就把你抓到湖里去,捺进泥底,让你也变成这副样子。” 少女无可奈何,只好把火石打燃了,点了一盏灯笼,抖着走下木梯,燕青跟在后面。 灯笼的微光照见底下,果然是一间阴暗的地窖,一个人给缩在草堆中,少女把他翻了过来道:“就是他,哎呀,怎么全身都冰凉了!” 一声惊叫,抛下灯笼,瑟瑟在一边抖着,燕青看见那中年人果然是莫桑,忙上前仔细地察看。 忽而上面传来搭的一声,燕青抬头一看,那少女已不见了,地窖入口的盖子也阖上了。 燕青忙沿着木梯上去,用手推推盖子,竟然文风不动,而且触手冰凉,原来是一块钢板。 他用手指叩敲了一下,发现这钢板很厚,才知道上面虽然是木板掩着,木板下面就是钢板。 然后又听得另一个女子的声音笑道:“燕青,这下子你可上当了吧,你那套装神弄鬼的玩意儿怎么骗得了我!” 燕青笑了一笑道:“上面可是青娘子?” 那女子笑道:“不错。我是阮青虚,银瓶堂主!” 燕青道:“银瓶堂又是那一家帮会?” 阮青虚笑道:“亏你还整天在秦淮河上风流,连白香山的琵琶行都没听过,铁骑突出刀枪鸣,银瓶乍破水浆迸。” 燕青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天欲教下的一个分堂。” 阮青虚道:“不错,太上教主之下,分一盟一堂,铁骑盟由柳浩生负责,银瓶堂就是我负责。” “刚才那个小丫头呢?” 阮青虚道:“那是我的女儿阮小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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