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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紫袍老人复又绽开笑颜道:“你这小子倒很会拍马屁,闲话少说,言归正传,从现在开始,你要仔细听着!”

  王刚聚精会神地道:“老前辈请讲,晚辈早已把耳朵准备好了。”

  紫袍老人整一整脸色道:“要破解百花门主的‘漫天花雨’剑法,必须老夫这套‘花落雨霁’的招术,这招术仅仅一招三式,比他那三招八式施展起来便捷得多,不过,这招术本来是用剑的,因为你惯用的兵器是刀,所以老夫就用这把刀来教你,其实两者所发挥的威力,也差不了多少。”

  他边说边开始演练,虽然动作十分缓慢,但每一个身段、每一个手式,似乎都蕴藏着无尽的奥妙与玄机,也充分显示出这份功力,绝非常人可及。

  很快地老人已演练完毕,收住刀势道:“为了使你看得真切,所以老夫刚才完全采用的分解式的动作,也许你看不出任何威力,若熟练以后,使动作连贯加快,那就有意想不到的神效了,这是专门用来克制‘漫天花雨’的一套剑法,也是老夫的独门研创之学,普天之下,除老夫之外,目前只有你一人习得。”

  王刚站起身来道:“晚辈愚鲁,仅看一遍难得学会,老前辈可否再演练一遍?”

  紫袍老人依言又以慢动作示范了一遍,然后把刀交给王刚道:“武学之道,纵然看上千百遍,仍不如自己习练,你现在体力大约已渐恢复,不妨自己练来试试!”

  王刚暗中运了口气,果然血脉已完全流畅,而且内力似乎也在源源不断地增进,于是,便在紫袍老人的指导之下,一连习练了十几遍,依然余兴不尽。

  紫袍老人在石凳上坐下道:“这套刀法虽然只有一招三式,但若想练得发挥威力,也绝非一蹴而就,必须回去后勤加习练才成。”

  王刚感激不已地道:“有朝一日晚辈能击败百花门主,那是全靠老前辈今日之赐了!”

  紫袍老人脸色骤现凝重,道:“老夫虽然教了你这套刀法,目的只是希望你击败百花门主,却绝不可把他杀死。”

  “这是为什么?”

  “因为若由你亲手杀死百花门主,在你来说,必将会造成终身憾事,到那时就追悔莫及了!”

  王刚只听得心头猛震,有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呆了一呆道:“老前辈似乎语藏玄机,您老人家可否把话说清楚些,否则晚辈实在有些莫名其妙,杀死百花门主,正是为国除害,又怎会成为终身憾事?”

  紫袍老人微喟一声道:“老夫现在不便向你说明真相,还是那句老话,日后一切自然明白,还有……”他说到这里,却又不愿再接下去。

  “还有什么,老前辈请讲!”

  紫袍老人顿了一顿道:“还有就是那位花神,纵然你日后武功能胜过她,也必须对她礼敬三分,若你杀了她,老夫很可能就要杀你了,老夫必须郑重告诉你,不管你将来武功高到什么程度,却绝难高过老夫!”

  王刚连忙复又拜伏于地道:“老前辈对我既有救命之恩,又有授艺之德,晚辈想报答还来不及,怎敢有忘恩负义的举动,不过花神和百花门主究竟和老前辈有什么渊源,您老人家总得说明白!”

  紫袍老人面现不悦之色道:“你小子怎么这样罗嗦,老夫如果能告诉你,早就讲了,何苦要你一遍一遍地问,你起来,在老夫面前,用不着这样大的礼数,也不必过分拘束,堂堂的缇骑营副统领,身份不低,岂可随便向人下跪!”

  王刚起身道:“不瞒老前辈,晚辈长了这么大,除对父母之外,还不曾向任何人跪拜过,连在邱侯爷面前,也是平起平坐,但您老人家不同,大恩大德,纵然跪拜三日三夜,也难报万一。”

  紫袍老人笑道:“你这条汉子,老人先前只道是个粗人,原来也颇知礼仪,你的公事要紧,老夫不便久留,现在你可以走了!”

  王刚反而有些不胜依依道:“老前辈请赐告上姓高名,晚辈受您一番救命授艺大恩,您总不能连个姓名都不留下。”

  紫袍老人摇头一笑道:“老夫遁迹深山,本就是埋名隐姓的,怎可再行泄漏身分。”

  他说着不觉一皱白眉道:“你饿不饿?”

  王刚这才想起自己已是一天一夜未进饮食,若不着紫袍老人提起,他似乎已忘了饥饿,经这一提,顿感饥火烧肠,连腹内也叽叽咕咕地响了起来。

  紫袍老人道:“本来老夫应该招待你吃过饭再走,但因你体内已注入老夫的真力,必须到今夜子时才能进食,所以只好让你空着肚子赶路了。”

  王刚再度拜谢,转身向石室之外走去。

  身后又响起紫袍老人的声音道:“等一等!”

  王刚回身道:“老前辈还有什么吩咐!”

  紫袍老人道:“老夫险些忘记,你不能就这样走。”

  王刚茫然问道:“晚辈要怎样走法呢?”

  紫袍老人干咳了一声道:“实在迫不得已,只因老夫存心遁世,所以住的地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以免为自己增添麻烦,现在只好再给你点上穴道了!”

  他最后一个字尚未出口,已倏然出手戳向王刚左肋下方约一寸处。

  王刚顿觉劲力全失,但最奇怪的是两眼再也无法睁开,上眼皮像吊上了千斤坠一般,完全失去控制。

  但他心里却依然很明白,身躯一倾,似乎已被紫袍老人挟在腋下,接着但闻耳边风声如啸,不难想见那老人奔行之速,直如天马行空。

  足足一盏热茶的工夫过去,他才觉出双脚已然着地,接着左胸又被一戳,立刻劲力完全恢复。

  睁开眼来,脚下是一块大青石,不远处有棵高大的柏树。

  紫袍老人向上方一指道:“那里就是山顶,再往前走不远,就可以找到下山的路。”

  王刚向四下瞥了一眼,果然附近环境,有些似曾相识之感。

  他长长吁口气道:“老前辈,就这样分手,您老人家不觉得太草率了一点吗?”

  紫袍老人手拂银髯,点了点头道:“也好,老夫还是为你留下一个绝少人知的名号吧。”

  王刚大喜道:“老前辈怎么称呼?”

  紫袍老人道:“日月先生,或日月老人,这就是老夫的名号。”

  “晚辈今后是否还可以再来拜谒老前辈?”

  日月老人哈哈大笑道:“如果老夫准你来探望,方才又何必让你闭上眼睛,亲自送到这里?”

  “可是晚辈和老前辈就这样分手了,内心实在太过意不去!”

  日月先生蹙了蹙两道白眉,哼了一声道:“老夫一生,嗜酒如命,石室里藏着的几十坛好酒,早就喝光,近些天都是派出我那小六子三天两头到山下打酒,你若对老夫真有孝心,回去后就送几坛好酒过来,这礼物对老夫来说,比什么都好。”

  王刚笑道:“老前辈想要好酒,送几百坛来,晚辈都有这份能力,可是不识您的石室路径,又往哪里送呢?”

  日月老人道:“不必太多,十坛八坛就好,只要把东西放在这里,来福必能看到,我会吩咐小六子和它来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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