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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裘三丰道:“首先是我们中毒失功之事,虽然很秘密,但彷佛已经有人知道了,这些人以前来时,总要半真半假地找我们在会前试探一下,有些老朋友当然是藉此了解三年来的进境,但也有人是试探一下我们深浅的,今年却碰都不碰我们一下,分明是知道我们不能动手了。”

  傅玉麟笑道:“那不是很好吗?到时候四位一展身手,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意外,岂不更有意思?”

  裘三丰道:“事情固然对我们有利,但也增加了严重性,这些人既然将我们治住,必然是具有问鼎之心,凌盟主武功盖世,众所周知,他们今年忽生取代之心,必然已有了相当准备与把握,那可不能等闲视之。”

  傅玉麟道:“好在他们准备对付的人是凌盟主,不知道今年换了人,因此这些准备未必有用。”

  裘三丰道:“还有就是今夜来的那个夜行人,身法之快捷,似乎已经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那很值得担心。”

  傅玉麟笑道:“这个人倒不必放在心上,他好像没有恶意,因为他只是站在窗外看着,他到的时候,我正在运气,如果他要伤我,那时我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可是他并没有如此,一直等我练气完毕,准备问他时才退身离去。”

  裘三丰道:“那此人来意为何呢?”

  傅玉麟想想道:“说不上,也许是我的一个前辈或父辈,怕我受人暗算,替我护法守关。”

  “盟主单人练功的确是太危险了,但盟主想到此人是谁吗?如果真有这种高手,请得来是一个好帮手。”

  傅玉麟只得继续圆谎下去道:“那可不知道,家师就不喜扬名,他的朋友也多半是隐世的异人奇士,也许会暗中照应我一下,绝不会正面出头帮助我的,何况我也不想靠别人来成事,除了四位外就是秀秀与我两人挑了!”

  裘三丰听他这么一说,也不便置词了,从身上取出一简纸卷递过道:“这儿有一份数据,都是记载各处盟友与长老的出身来历与武功专长的,虽然是从前的记录,但盟主不妨浏览一遍,也好多一点了解!”

  傅玉麟对这一份资料很重视,连忙接了过来,一张张地打开来看,不明白地方还步步询问。前面的数据较新,全是凌寒水的手笔,傅玉麟与莫秀秀都很熟悉,看了心里多少有点激动,翻到后来,纸质较黄,年代也久远了,傅玉麟心情更激动了,连忙把莫秀秀找个借口支开去,然后问道:“裘老,这是谁写的?”

  裘三丰道:“这是秘密档案,照例由盟主亲自执笔,有些是第一任盟主赫连达的亲笔,还有一些则是赫连达夫人莫九霞的代录,今后恐怕要傅盟主加以增录了。”

  傅玉麟强忍住心中的激动,道:“好!这些资料我要详细的看一下,裘老还是请到四处去照应一下,人手不够,就叫秀秀陪你,让我一个人好好地研究一下。”

  裘三丰答应着走了,傅玉麟这才掏出身边的字条─一对照,他才发现每次指点他练功的那个神秘客,字迹与莫九霞十分相似,只是更为劲练了。而第一次将他与莫秀秀在悬崖勒马救醒的劫后人,字迹竟与赫连达十分酷似,虽然那些字体是刻桌面上,已经被抹去,但包着大还丹的那张纸上还有一些用法指示。傅玉麟取出剩余大还丹的包纸,加以对照,越看越像,心里十分震惊,凌寒水遗书上说他们都死了,但死去的人,怎么又会冒出来留书指示呢,他被这个问题困扰住了,尤其是今夜,他虽然没有看见神秘客的真面目,但已约略可知道是个中年女子,那极可能就是莫九霞,否则就无法躲过莫秀秀的飞凤剑式,更不会对自己如此照顾。

  而那个送药救危的劫后人,如果不是赫连达,也不必对他们如此尽心,给他们那么珍贵的灵药,何况他署名劫后人分明劫后余生之意;莫非他们都还没有死;那凌寒水遗书所说的事,又有不确实之处了。这些问题他不敢让莫秀秀知道,因此把数据看一遍后;又秘密地藏了起来,然后就闭目深思想着要如何解开这个谜,把那些人都引出来见一次面……

  天道盟三年一度的会期终于到了。卯时正,深闭的大门在礼炮声中打开,由护盟四老将等候在门外的各地盟友长老一一引进到大厅上,按序坐定,按照惯例,盟主是最后才入座的,盟主的座位在面南正中,旁设四席,则是护盟四老的位置,东西两列各设六座,是十二元老的席位,北面则排了好几列椅子,是各地分会负责人与三十六护法的位子;那一面坐得满满的,东西两列,则空出三席。大家知道有三位长老缺席了,其中皖北玄真观主天机道长已于去年仙游,可是皖南祁门石坑村的游龙剑客张惠堂与赣北景德镇的追风侠马骐为什么不到则令大家很困惑!因为这两人在盟中的地位很高、也很热心,历届盟会,他们一向到得最早,今年是为什么呢?疑惑尽管疑惑,盟会却不能延误,等大家一起坐定后,身为司礼的沙金炎以嘹亮的声音喊道:“恭请盟主就位!”

  大家都站了起来,屏后转出一对青年男女,各人又是一怔,有几个人认得他们正是洛中双英。傅玉麟徐步就位,莫秀秀则坐到他身边,傅玉麟一伸手,神态从容地道:“各位请坐!”

  西席的冀北旋风堡主“冲霄神鹤”

  王仲远立刻就叫起来,道:“他凭什么坐在盟主位上,凌盟主呢?”

  傅玉麟从身边取出天道盟主令符天道金剑,朝四下扬了一扬,一言不发,王仲远只得悻然坐下。傅玉麟这才淡淡地道:“凌盟主因故不能参加盟会,委托在下代理本届盟会,主持会务!”

  王仲远道:“有什么凭证呢?”

  沙金炎怫然道:“王兄问得大失礼了,天道金剑难道算不得凭证,在会场上认剑不认人的!”

  王仲远只得又坐下来。沙金炎道:“傅盟主席了携回天道金剑外,另有凌盟主亲笔书函为证,经兄弟等四人审核无误,故而傅盟主的代理身份已告成立。”

  北座上站起一个秃面瘦小老者,首先自动报名道:“天南罗星湖有一事请询,凌盟主的书函可否传阅一番?”

  沙金炎冷笑道:“不必!审阅书函之权在总坛执事人员,我们看过了就不会有错,罗兄虽为本盟长老,但与凌盟主接近的机会少,不见得就能认出凌盟主的笔迹!”

  罗星湖笑笑道:“在下自承失礼,但要请问一声,傅盟主代理的期间有多久?”

  傅玉麟一笑道:“这个我倒不清楚,你说可以多久?”

  罗星湖道:“傅盟主准备代理多久?”

  傅玉麟道:“凌盟主没有说,你规定一下好了!”

  罗星湖一耸肩道:“那在下怎么敢,但按照惯例,盟主每三年一改选,阁下如果只代表凌盟主本人,就要看凌盟主是否能继续连任了,如不能蝉联,就到今天为止!”

  傅玉麟道:“多谢指教,我这代理权现在还有效吧?”

  罗星湖道:“那当然,继任盟主未论定前,阁下仍然具有一切权柄,直到交出掌盟信符为止。”

  傅玉麟脸色一沉,手举金剑道:“罗星湖咆哮会堂,蔑视权符,应予革除长老之职,撤座!”

  罗星湖一跳起来道:“什么!你敢革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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