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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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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芝佑望了她一眼,却是无法开口。 庄泉心中一凉,从装束上。他知道这宫装美妇一定是韩芝佑的妻子,大内第一高手,公主宇文瑶。 对一个韩芝佑已有力不从心之感,怎能再加上她? 宇文瑶走到白气纠结之处,纤掌猛合朝中间劈下去,然后迅速无比地向旁边一分,一手法巧妙己极! 韩芝佑与庄泉各觉得有一股柔劲将自己的掌力挡了一下,二人立刻将劲力收了回来,喘息不止。 宇文瑶微笑地对庄泉道:“小伙子功力不错!就是血气太刚,年纪轻轻的何苦自找死路?我要是不来解围,你定是个粉身碎骨的死数!” 庄泉红着脸喘息不语,心中对宇文瑶虽无感激之情,却有佩服之意,他自己知道,在功力火候上是比韩芝佑差一筹,硬拼的结果,一定是他自己吃亏。可是少年的傲气又逼着他不肯领情,将头一偏道:“死就死吧!可是你丈夫也好不了多少!” 宇文瑶道:“不错!外子也会脱力而受重伤。可是宫中有的是良医灵药,他不难复原,你却要抱恨终天。” 庄泉语为之塞。半晌才倔强地道:“大丈夫有死而已,无论如何我要给这淫贼一点颜色!” 韩芝佑怒色又泛,宇文瑶摆手止住他发言,笑着再道:“你真冥顽不化,生命受之父母,养育之恩未报,何可轻易言死,你一心拼命到底是为着什么?” 庄泉的怒气上来了,抗声道:“他侮辱我的师妹!” 宇文瑶笑道:“你亲跟看见的?” 庄泉沉声道:“就在这间屋子里,我看得清清楚楚!” 宇文瑶又道:”‘你师妹怎么会到宫中来的?” 庄泉手指着韩芝佑道:“被他骗来的!” 宇文瑶再问道:“你既是亲眼看见,外子在与令师妹亲热之际,可曾用强?” 庄泉不禁一怔,初时的情景又浮现眼中,韩芝佑未曾使用暴力,黄英也没有抗拒的表示。 宇文瑶见他不语,笑着再问道:“那黄姑娘仅只是你的师妹吗?你们没有嫁娶之约吗?” 庄泉呆了一呆道:“没有!我们自幼结识,情同手足……” 宇文瑶盈盈笑道:“这就是了,令师妹既非你的妻室,她又是自动愿意随外子进宫,可见外子并没有多大的错误厂 庄泉急了道:“他是有妇之夫,我师妹还是个大姑娘 韩芝佑几次要想开口,俱被宇文瑶阻止,这时她又笑道:“男女相悦,在乎两厢情愿,外子一表人才,女子对他垂青的不在少数,我与外子虽为夫妇,也不干涉他……” 韩芝佑又想开口,宇文瑶却抢着道:“你对黄姑娘怕是一往情深,可是女孩子的心最善变动,你要是真爱她,就应该尽量去取得她的好感,找外子拼命,实在不像个男子汉的行为!” 庄泉整个地怔住了,宇文瑶再娓娓地道:“你人品不劣,就是对女孩子的本事太差,无怪争不过外子,我劝你今后要在这方面多作努力……” 庄泉长叹一声,拔起脚步,一言不发就走了。 韩芝佑急着追他叫道:“庄兄!你回来……” 庄泉理都不理,身形倏忽消失,韩芝佑急着对宇文瑶道:“你明知我是替姑娘疗伤的,怎么这样说呢?” 宇文瑶微笑道:“我喜欢那女孩子,不这样无法将她收罗过来。” 韩芝佑急了道:“那你也不能叫我背黑锅,传出去我怎么做人?” 宇文瑶脸色一整道:“你名誉本来不好,不然你干吗要找蝴蝶红?” 韩芝佑脸色一阵暴变,回头就走,宇文瑶忙又追上去,拖着他的手,柔媚地笑道:“傻瓜!开句玩笑你就生气了?” 韩芝佑将手一甩道:“你这个玩笑我受不了!” 宇文瑶笑着道:“我也不是完全开玩笑,你等着吧,不出一个月,那个女孩子一定会回来找你,那男的不会再理她,那女的也不会再要他。” 韩芝佑一愕道:“不可能吧!人家是青梅竹马的情侣。” 宇文瑶道:“我知人最明!越是从小在一起的男女,越不容易结合,“因为相互的了解太深,缺少新鲜的刺激了。” 韩芝佑庄容道:“她来了我也不理她!” 宇文瑶微笑道:“那你是逼她上绝路了,她两头得不到温情,只有死路一条!” 韩芝佑佛然道:“你干吗要对一个女孩子这样呢?” 宇文瑶淡然一笑道:“我要用她!这就是权术用人不择手段,你生活在宫中,就必须懂得权术,人才难得呀!” 韩芝佑不禁默然了。 “天外天”酒楼上仍是歌舞喧天,蝴蝶红也依旧在高张艳帜,由于那个令人侧目的客人——韩芝佑绝迹不来,所以一般王孙公子更加得意了。 今天是神武大将军的公子孙世玉假花厅宴请一般诗文好友,所以花厅上热闹非凡,笑语不断。 孙公子的父亲因为为军功彪炳,爵封一等候,他是个现成的侯爵,武学世家,文采风流,属于京师第一佳公子。 他的客人也都是一时知名之士,所以这场酒会实属一时之盛,蝴蝶红今天的打扮也十分俏丽。 明眸皓齿,一身红衣服,在席上飞来飞去,就像是一只真的红蝴蝶,那么轻盈,那么撩人! 酒至半酣,孙世玉一把拖住她的手腕道:“红儿!你实在太可人了,要不是怕父亲不答应,我一定娶你回去,香花供奉,才不至辱没佳人!” 蝴蝶红嫣然一笑,夺回手腕道:“公子说得太客气了,妾身这种蒲柳寒姿,哪里配得上公子绝世神品?以公子这般身份才华,还怕娶不到娇妻美妾吗?” 孙世玉忘情地道:“红儿!我不是说着玩的。京师美女多如沙,能及卿者有几人?红儿!你要是生在官宦人家多好。” 大家都凑热闹地附和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个没完,只有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一隅没作声。 蝴蝶红的眼光一掠那个人时,不禁脸色一变,但随即恢复正常,执起面前的酒壶,施施然过及道:“先生怎么不饮酒?” 那人轻轻地一笑道:“秀色可餐呀!我一见姑娘,未饮先醉。” 蝴蝶红浅浅一笑道:“妾身敬先生一杯。” 那人举起杯子道:“美人赐,不敢辞!这一杯就是穿肠毒药,我也甘之如贻!” 由于蝴蝶红这一番动作,使得全席的眼光,都注视到那个人身上,每个人在心中都打了个问号。 这个人的仪表不俗,简直可以说是丰神秀逸,颔下的一部黑髯更增加了他的风度脱尘。 只是不知道他是谁,又是何时入席的! 孙公子身为主人,当然不能失礼,连忙上前一揖道:“这位先生尊姓大名?” 那人从容地道:“在下姓姚,草字闻愚,乃是陈御史公子的授业师,今日陈公子因为偶感风露,又不敢负却主人盛邀,是以由在下代为赴宴。方才登楼时,见诸位正在热闹,在下不敢打搅诸位主兴,只得悟自就座了!” 孙世玉见他不过是一个教书的,遂淡淡地道:“原来是姚先生,失迎!失迎!”别过头去,又跟旁边的人说话了。 不意那个姚闻愚却佛然不悦地道:“天地君亲师,乃人伦之纲,方才公子不知,可以不为罪,现在既知吾为陈公子业师,陈公子与公子谊属同辈,公子便该对我尊敬些!” 孙世玉被教训得面红耳赤,怒也不是,气也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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