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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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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塊閘刀是否會具有同樣效力,他可不得而知,目下只是姑且一試,假如仍然有效,能夠毀去東廠高手的一隻手,當然很好,即使失效,亦沒有什麼損失。 他再經過寺院而走出大門,一路都碰不到人影。 外面亦杳無人跡,於是沿著山路奔落去。 不久,就到了伊水邊的大路。但見一輛馬車仍然在樹蔭下,此車乃是井溫、褚玉釧乘坐抵此的。 他過去一瞧,車內有個屍體,正是井溫的心腹手下,也就是那個趕車的大漢。 朱宗潛查看過此人傷勢,但見胸口凹陷,伸手一摸,胸骨已碎。 他皺起眉頭,尋思了一下。眼見那匹健馬不耐煩地掀鼻打呼嚕,當下一躍上車,策馬駕車往回走。 他慢慢的駕車駛行,一面動腦筋清理許許多多的思緒。 他已獲得一些零碎的資料,但一時間卻沒有法子拚湊起來。 ▼第二十八章 笑裏藏刀 走了一程,路旁樹林突然閃出一人,滿身血漬,背負長劍,頭髮蓬亂,面色蒼白。 朱宗潛立刻勒馬停車,俯身望著這個人,道:「原來是井溫兄,果然不出我所料,會在路上碰見你。」 井溫目光投向車廂,依然甚是銳利。 朱宗潛道:「裏面是你手下的屍體,你傷勢如何?」 井溫道:「不太重,但也不輕。」 朱宗潛道:「那麼上車吧,我們還有不少事情要做。」 井溫驚訝地投他一瞥,便登車坐在他身邊。 朱宗潛道:「你先驗看死者傷勢,我們才商議。」 井溫依言檢查死者傷勢,回到前面座位時,道:「他只受到胸前一擊的硬傷而死,這個取他性命之人,不但功力絕強,而且乾淨俐落得很。可惜看不出是什麼兵刃和什麼家派手法?」 朱宗潛道:「照我的看法,這裏面另有文章。」 井溫素知朱宗潛智慧絕世,不禁哦了一聲,精神一振,等他說下去。 但聽朱宗潛道:「聽你的口氣,可知這死者武功不弱,是以被人一擊斃命,你就推斷出對方功力絕強,方能如此。但事實上他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因為我從現場的地面以及查看他身上衣服以及頭髮鞋子等等,都能證明他從沒有動過手,是以十分整齊乾淨,以我的構想,他最先是被人用迷藥弄昏,放置車廂內,這才加以擊斃。」 井溫一怔,道:「真的?但他也是個老練之人,豈能那麼容易被人迷倒?」 朱宗潛道:「這一點以後定可查出,我這個推測除了上述的線索之外,尚有一個極有力的證據。」 井溫道:「什麼證據?」 朱宗潛道:「當我發現屍體之時,除了衣服頭髮齊整如常之外,七竅也沒有流血,此是最重要的證據。」 井溫皺起眉頭,不解地望著他。 朱宗潛道:「凡是遭受這等硬傷而死之人,是要七竅流血,最低限度口角也會流出鮮血。但他居然沒有,可見得不但是事先被迷昏失去知覺,而且是在車內才遭擊斃。由於不曾移動之故,口中鮮血便不曾流出。」 井溫在鼻中唔一聲,探手入囊,口中說道:「你的觀察力實在高人一等,使人不由得不佩服。」 他隨即若有所思地仰頭望天,久久不語。 他手掌中捏著一件物事,那是一個精鋼打造的圓筒。 這枚鋼筒內藏特製的火藥和毒針,一按機鈕,強力的彈簧把火藥和毒針射出去。 毒針可以深嵌入骨,或是深入腑臟,造成極嚴重的傷勢。 如是普通高手,單是這十餘支毒針就可以立刻要了性命。 退一步說,即使尚未身死,那一蓬特製火藥見風即燃,噴在身上,立刻變成一個火人,雖是在地下打滾,亦無法壓熄。 設計製造這宗暗器的人,早在二十多年以前被仇家亂刀分屍。 武林中的傳說認為這是孽報,因為這一宗暗器太過歹毒可怕,神仙碰上了也難逃一死。 二十多年前的武林人物,一聽「毒針魔火」之名,無不魂飛魄散。 井溫思潮起伏,記起自己不久以前的遭遇,側眼瞧瞧朱宗潛的身影,不由得打個寒噤。 原來他早先因褚玉釧從洞中衝出遁走之時,敵方之人陣腳一亂,戈遠大喝道:「袁兄快追,兄弟獨自對付這廝便行了。」 袁負果然率了手下,覓機從戰圈中脫身,急急追去。 井溫雖已負傷,但他功力深厚,氣脈韌長。 這刻獨自對付戈遠,大可一拚。 那戈遠的紫金環亦極是神妙勁厲。兩人旗鼓相當的激鬥了數十招。 井溫可就心急起來,猛衝出戰圈,放步飛奔。 戈遠緊緊追趕,不肯就此放過他。 自然他是怕井溫阻撓袁負他們搜尋,所以定要把他纏住。 井溫知道急也急不來,決意先把戈遠引開,自己才乘隙繞回寺內,相機營救褚玉釧。 當然這刻他還不知道褚玉釧業已上車逃走了?抑或還躲藏在寺內? 他和戈遠在山嶺間捉迷藏,好在這一片山嶺石窟極多,奔逐不久,總算把戈遠甩掉。 然而戈遠一直在搜尋他,井溫須得躲避過他的搜索,躲來躲去,不覺已繞出老遠。 他在一個石窟內匿藏了片刻,再也查聽不到追兵聲響影蹤。 當下走出石窟,往前潛行數丈,忽見大路就在山腳。 井溫暗自忖道:「我從大路繞回去,瞧瞧馬車在不在,就曉得褚玉釧是否逃脫啦!」 當下迅即奔下山去,到了山腳的樹林內,突然感到傷口甚疼,氣力減弱大半,心中不禁大驚。 他深知自己如若沒有氣力,不能與敵人一拚的話,怎能保護褚玉釧呢? 當即停步解衣,查看身上傷勢。 事實上他的傷勢真不輕,左臂及肩背上的兩處傷口,都流出大量鮮血。 由於失血過多,使他氣力銳減。 驀然一聲笑聲傳入他耳中,發笑之人似是沒有惡意,甚至一聽而知此人甚是和善。 當下轉眼望去,丈許外的樹後轉出一人。 此人身穿長衫黑褂,年約三四旬左右,身材微胖,面上堆笑,當真是一團和氣。 他脅下挾著一把雨傘,好像是出遠門的商賈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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