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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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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良右刀疾出,硬是向釘錘架去。他左手已練成了「摧心裂骨手」,是以厲害之極,人人抵擋不住。右手刀則是雷霆刀法,亦是武林一大絕學。否則他焉能在如此眾多的名家高手圍攻之下屢次衝出?此時刀錘相交,當地大響一聲,竟自盪開了那柄釘錘。然而這一來他左手便抵不住歸、朱二人內力所聚的尺八玉簫了,蹬蹬蹬連退三步。 這支尺八玉簫是平鈍無鋒,不能刺穿史良的手掌,但上面卻蘊聚著朱宗潛和歸奉節兩人的內力,非同小可,洞穿牛腹是決計不成問題的。黑鷹史良全仗「摧心裂骨手」這種奇功抵住他們兩人的內力,這刻受到右手長刀的影響,功力減弱,當然抵擋不住,連退了三步之後,張口噴出鮮血。 這等景象慘烈無比,連殺人不眨眼,被列入宇內「兩惡」之內的佟長白也為之一怔,垂下手中釘錘。 朱宗潛猛可飛起一腳,直取史良小腹。史良方自一閃身,朱宗潛趁機伸手搭住玉簫,迅速退開。歸奉節不禁喘一口氣,迅速側躍數尺,免得妨礙了朱宗潛。 史良冷冷地瞪視著朱宗潛,這刻他已陷身在重圍之中,自知絕難衝出,須得等到別的機會來臨,方可一試。因此他動也不動,嘴唇的血跡也沒有揩拭。 朱宗潛取出兵刃,左刀右劍,靜靜地注視著史良。全場也只有他一個人曉得史良尚有一拚之力,只因史良剛才吐的那一口血,旁人都認為他內傷極重。其實此是「七煞祕笈」中的一種神奇功夫,只用一口血,就化解了內臟所受的壓力。但比起他應該負的傷可就微乎其微,根本算不了受傷了。 這兩人對望了好一會功夫,史良似乎已瞭解這個像彗星一般崛起的年輕高手心中的意思,當下道:「朱宗潛,你對我仇恨極深,有意與我決一死戰,是不是?」 ▼第二十一章 最後勝利 眾人一聽都大感意外,只因史良說話之時,依然含氣斂勁,毫無受傷之象,這就無怪他敢向朱宗潛搦戰了。 朱宗潛道:「不錯,我只想跟你痛痛快快的拚一場,至死方休,咱們既不逃走,亦不要別人插手,你敢不敢?」 史良道:「有何不敢,咱們一言為定。」 朱宗潛長笑一聲,道:「好極了,假如今日你有本事殺死我,誰也不攔阻你,讓你安然離開,你瞧這個條件如何?」 史良道:「當然好極,但我卻想不到你如此聰明之人,為何肯作繭自縛,自動提出如此不利的條件?」須知朱宗潛若然不提這個條件,情況還是一樣,史良非打不可,並不是他不提這個條件史良就可以不打。旁人亦泛起同樣的疑問,當下無人插嘴,等著朱宗潛如何回答。 朱宗潛霎時現出神思不屬的樣子,怔怔尋思了老大一會功夫,眾人越發驚訝,包括史良在內,全都屏息靜氣,瞧他何以變成這等模樣? 又過了一陣,盛啟忍不住大聲道:「喂,朱老弟,你沒事吧?」 話聲方歇,外面傳出一聲掌聲。朱宗潛眼中頓時恢復神采,生氣奕奕地道:「我很好,剛才我只不過是拖延時間而已。」 史良身軀微微一震,道:「外面的人是誰?」 朱宗潛哈哈一笑,道:「你還猜不出來嗎?當然是你最害怕的人,他姓卓名蒙,你聽清楚了沒有?他一定已追上那沈千機,把他殺死,才趕回來。我就是等他回返,以便保證你決逃不掉,除非你有本事當場殺死我,否則你決逃不過他老人家的神劍截擊,你現在明白了沒有?」 黑鷹史良極是老奸巨滑,至此仍然不肯輕易相信,冷冷道:「若然是他,為何他不親自現身動手?」 朱宗潛面色一沉,其寒如霜,道:「問得好!他老人家不但不肯進來動手,而且還把面孔蒙起來,這個原因不妨告訴你,那就是他老人家生怕心情太過激動,以致觸發了藥性,頓時變成『狼人』。他老人家可不想在天下高人面前,露出那副可怕的面目。」 他一提起「狼人」二字,旁人固然感到一陣窒息的重壓,即使是史良,亦不由得面色發白,微微發出喘聲。 朱宗潛厲聲道:「我若不是業已查明白你們合力設計加害家師,也不會如此的恨你入骨,非親手殺死你不可了。」他說的話都是經過研思,俱有作用。 史良舉目向門外望去,目光卻被一影大師等數人擋住。 朱宗潛突然退開數步,厲聲向一眾高手說道:「諸位俱是親自目睹耳聞,家師之所以變為『狼人』,實在是被奸人陷害,是以罪魁禍首是誰,請各位主持公道。」 原來他故意提起史良加害師父之事,便是算準他在這等情勢之下,定會默認,這樣自然比起他向旁人解說強勝百倍,亦可迫使旁人不能不信。如今目的已達、再也不要拖延了。他招手道:「惡賊,過來這邊動手吧!可別打主意逃走,家師在這一道門後面等候,你決查看不出……」 黑鷹史良受激不過,發出凶野之性,獰聲笑道:「老子今日不把你碎屍萬段,誓不為人。」罵聲中欻然離地撲去,手中長刀化作一道精虹,疾捲敵人。 他一出手就使出「雷霆刀法」,凌厲無比。全廳高手們儘管見慣大風大浪,這時也不由得駭然變色。 朱宗潛可不敢硬擋他這一刀,但見他斜踏一步,長劍嚴密封住門戶。左手之刀劈出,兇猛之極。這一刀也具有雷霆萬鈞之勢,大開大闔,直是無堅不摧。 史良第二刀方自發出,勢式尚未使足,對方這一刀已當頭劈落。他一眼認出亦是雷霆刀法,心頭大是凜駭,倉卒間已沒有第二條路,只好運足功力,發刀硬拚。 兩刀相觸,發出一聲震耳大響,雙方都退了兩步。史良一口血噴在地上,提刀再上。他由於出刀之時慢了一線,勢道比不上對方,以硬碰硬,吃虧甚大,是以又用秘功化解了內臟所受的壓力。如若他沒有這一手奇功,這一刀可就得躺下了。 但聽鋼刀相碰之聲響個不停,震耳欲聾。原來他們都使出同樣的刀法。朱宗潛才練會不久,自然及不上史良的功深純熟。但他老早以前就下苦功研究,右手的芙蓉劍不時使出「乾元劍法」,便是用來補助這個可怕的破綻。 兩人越戰越勇,凶險百出,所有的人都瞧得目駭神搖。尤其是交戰中的兩人俱是酣呼大叫,急砍硬劈的打法,更容易令人興奮,全身血液沸騰,恨不得自家亦下場出手,拚個痛快。 廳堂上的屋瓦震得生響,殺聲衝霄,宛如千軍萬馬正在浴血奮戰,當真是人寰罕見的猛烈搏鬥。刀光如雪之中,忽見劍氣暴漲,人影立分,一切聲響忽然消失,令人感到靜得難受。那兩位方纔還在捨命苦拚之人,好像已經講和,分開七八尺之遠,各自屹立對望。 可是他們兩人眼中凶光猶在,足以使尋常之人駭個半死。他們就這樣靜靜的屹立對望,過了一會,史良胸口忽然出現一塊血漬,並且越來越大。這塊血漬自然就是戰敗死亡的訊號,一眾高手都省得。業已包紮好而坐在一隅觀戰的程瑄大聲道:「宗潛兄真了不起,你自家沒有事吧?」 朱宗潛神情仍然保持著那一股凶威之氣,盯住史良,竟不開口回答程瑄的話。 這一來,便有兩三個人瞧出個中奧妙,曉得朱宗潛乃是集中了精神力量,發揮他堅強無比的意志,正在對付史良。這當然是黑鷹史良還有什麼殺手鐧,被朱宗潛曉得,是以如此的嚴密設防,不敢略有鬆懈。 黑鷹史良胸口的血漬一直擴染到腹部,可知他流血極多,換了旁人,早就得躺下了。但他還能挺直的屹立不動,目光極為凶毒地瞪望著對手。 又過了好一會,史良冷冷道:「叫你師父進來。」 朱宗潛哼了一聲,道:「他老人家若已在此,怎會至此尚不現身?你早就上了大當啦!」 史良兩眼圓睜,似是萬分氣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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