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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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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大姐撒嬌地道:「不,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 陸鳴宇笑一聲,道:「要觀察一個人,最好在他全不防備之下,方見真心,假如那廝是有心假扮的,則我剛才那一瞪,必定使他反抗回敬,這是本能的反應。」 蘇大姐道:「原來如此,不過事實上你的含威一瞪,我認為很少人能夠不怕,所以他縱是有心人也可能真害怕。」 阿烈暗吃一驚,忖道:「這女人可惡透了,她多嘴作甚?」 陸鳴宇又道:「假如他真是害怕,則他只是微不足道的角色,不必多慮了。」 蘇大姐道:「他的任務僅僅是刺探我們,所以不管他是大角色小角色,只要達成『刺探』的任務,便是成功了,你豈不是太大意了一些?」 陸鳴宇道:「妳說得不錯,但妳要知我以雙目神光試他,用意也僅僅是測探一下他的深淺而已,至於他是不是來刺探我們這一點,自有別人去查,現在本幫弟子已經在查了,假如他來歷不明,本幫弟子便可逕行擒下他,因此,我只須決定用得著用不著我出手,就算功德圓滿,現在妳明白了沒有?」 蘇大姐恍然道:「原來如此,不過我仍然認為你的探測辦法有漏洞,或者他武功高強,卻是無膽之輩,所以受你虎目神光所制,亦不稀奇。」 陸鳴宇道:「妳但知其一,不知其二,要知大凡武功能練到出人頭地的人,其中有一個過程,必免不了,那就是『坐功』的修練,此是修習內功的必須階段,而每一個有成之人,心性都經過了磨練,對我這一手虎目神光功夫,自然而然會發生反抗力。」 他停歇一下又進一步解釋道:「靜坐是修練心靈的功夫,內功有了成就,心靈氣魄自然比常人堅凝強大,所以即使他仍然敵不過我的虎目神光,仍然會發生某一程度的抗力,殆無疑義,而我觀察此抗力之強弱,就可以測算出他的功力到了什麼地步。」 蘇大姐吃吃笑道:「現在我懂啦!無怪人人都盛傳你有超越當世的鑑人之力,原來這裡面學問很深。」 阿烈聽到此處,倏然倚著廊柱,心情大見舒暢。第一點,他混入此處,乃是經過那飯館跑堂的安排,來歷有根有據,丐幫之人,終究不是地頭蛇,實難查出。第二點,他自尊心受損的屈辱痛苦已經消失了,因為對方使的是一種「攻心」奇功,而他則從沒有修練過心靈,是以倏然受制,不足為奇。這後面的一點,更使他聯想及自己應該採取的練功途徑,對於心靈方面,的確必須加以訓練。方可不致於出手對敵之時,被對方氣勢所懾。只聽蘇大姐笑一陣,又傳出進食的聲音,然後,她停止了進食,說道:「奇怪。那伙計我似乎有點眼熟。」 陸鳴宇立刻問道:「妳認為他像誰?」 蘇大姐道:「很像以前我和黃長老李長老他們,擒下一個年輕人,後來他沒有涉嫌而釋放了。」 陸鳴宇唔了一聲,道:「妳要不要再看一看?」 蘇大姐道:「那倒用不著,其實他的容貌並不相似,那一個少年面色較白,而且透出鮮明的血色,這個伙計面色焦黃。此外,這伙計的雙眉也粗濃得多,可說是完全不相同,我只是感到他們的神情極相肖,面型輪廓亦似,大概這就是眼熟的緣故了。」 陸鳴宇道:「這世界上往往有人神情宛肖,使妳禁不住記起另一個人來,不過那個少年能使妳印象如此深刻,倒也是難得的事。」 蘇大姐吃吃笑道:「告訴你吧!我……」 阿烈那顆心不禁大跳特跳,暗念她難道會把實情說出,而陸鳴宇會有什麼反應呢?他不是那種可以忍受任何屈辱的人啊!蘇大姐的話突然中斷,這又使阿烈很不解,凝神聽去,驀然發覺房內多了一個人的腳步聲。他恍然大悟,暗自想道:「幸虧有人入房,及時打斷了她的話。」 事實上,早先陸、蘇二人的對話,聲音甚低,門外之人,實是難以聽得到,何況遠在丈許外廊柱的阿烈。此外,那個突然入房之人,步聲更是微弱得近乎沒有,錯非阿烈的奇異聽覺,休想辦得到。那個入房之人,居然沒有說話,只停留了一下,就越窗出房而去。阿烈方自訝疑,只聽蘇大姐道:「你果然沒有看錯,那伙計的來歷並無可疑。」 陸鳴宇傲然一笑,撇開這事,問道:「妳跟那少年怎樣了?」 蘇大姐道:「沒有怎樣,我根本沒有理會他,他只是個趕考的士子而已。」 陸鳴宇這才舒一口大氣,道:「妳也應該恢復正常,不可以隨便布施肉身了,要知我已經厭於為妳之故而殺人啦!」 蘇大姊沉默了一下,才道:「這意思可是說你已經不在乎我偷人麼?」 陸鳴宇道:「在乎不在乎,那是另一回事。忍受得住與忍受不住,又是另一個問題,我意思是告訴妳,我已經不願意再忍受妳的淫行。」 蘇大姐毫無懼意,還發出得意的蕩笑聲,道:「以前你覺得很刺激,很有味道,但現在已厭倦了,可是你以前縱容我,暗中想法子鼓勵我這樣做,現在我已積習難返,沒有法子改變了,這怎麼辦呢?」 陸鳴宇輕輕笑道:「我曉得妳心中很激烈地想著對付我的法子,可是妳完全弄錯了,我打算正式娶妳為夫人,所以妳往後不可以再越矩了。」 蘇大姐驚得哎一聲,道:「我的耳朵沒有毛病吧?」 陸鳴宇道:「我娶妳為妻,難道不是順理成章之事?」 蘇大姐嘆一口氣,道:「早知你有真心,我絕不肯亂來,唉!以前的過錯,已經沒有法子挽回了。」 陸鳴宇道:「不要胡思亂想了,好好的吃完晚餐,躺一回。」 蘇大姐道:「我幾時變得如此嬌貴了?」 陸鳴宇哈哈一笑,道:「妳敢是忘了我精通醫道麼?妳懷孕雖然只有短短十來天,但我已知道了。」 蘇大姐哎一聲,道:「那麼你竟是因此而決定正式娶我的了?」 陸鳴宇道:「雖然本幫之人,都尊稱妳一聲夫人,可是我不願意孩子出世以前,父母的名份還未正式明定。」 此時,蘇大姐有何表情,阿烈不知道,也沒有工夫去想,因為他自己腦中「轟」的一聲,全身血液都沖上頭部。要知他非傻子,關於蘇大姐有了孩子之事,當然要想一想,算起日子,這個孩子若然是他的,實在毫不稀奇。自然這也可能是陸鳴宇的,甚至是別個男人的,以蘇大姐放蕩風流,誰保得住她在那破廟歡好之後,就沒有找過別的男人?不過無論如何,初步的推測,這個孩子可能是他阿烈的,已經可以肯定,所以阿烈頓時頭昏眼花,心亂如麻。 一雙粗大的手掌,不知何時伸到,在他肩頭拍了一記,阿烈差點駭得跳起來,那神情真是夠瞧的。他回頭望去,但見那人身體粗壯,一身勁裝,背負長刀,面上雖然帶笑,但仍有一股慓悍的神色。他道:「別怕,我只要知道,那一間上房住的什麼人?」 阿烈吶吶道:「這……這要問掌櫃的才知道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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