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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陶正直道:“这话倒是不假,如果你赢得他,他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但如果输给他,也没有机会翻本,一流高手相争可伯之处就在于此。”

  严星雨用力摇头,这个动作居然使所以有人都发现他颈子很白嫩,不象一般练武功的人那么粗壮。

  他道:“不对,无嗅还不是向冷见愁出过手?还有阎晓雅小郑都是,但他们都还有机会再接再厉。”

  床上的莫怜卿伸展推开四肢,书出一幅极强烈诱惑放荡的“大”字图形。

  她娇声说道:“象无嗔以及阎晓雅小郑这些人恐怕都靠不住了吧?”

  阎晓雅居然不作声。

  陶正直直盯她一眼,道:“她虽然绝不会出卖你,严星雨,你却得小心些。因为她已经动摇了,至少不会全心全意为你卖命。”

  严星雨眼光如箭射向阎晓雅,道:“告诉我,你绝对靠得住,愿意为我卖命。”

  阎晓雅象傀儡又象学舌鹦鹉,道:“我绝对靠得住,愿意为你卖命。”

  严星而欣然笑道:“很好,这样才是我的女人。”

  陶正直忽然道:“严星雨,你先带他们两个回去,也替他们掩饰一下,然后把花解语雪婷放入‘渺茫断肠刀兵’大阵中,我到时就会露面商量一些细节。”

  严星雨颔首道:“如此甚好。”一手牵住李碧天,另一手勾住阎晓雅细腰,但走到房门口,陶正直又道:“冷见愁现在怎样了?”

  人人都聚精会神等候答案。

  严星雨停步叹口气,道:“冷见愁真了不起,连他的名字都有符咒具有惊人魔力。”

  陶正直笑道:“你放心,他的魔力快要消失了。”

  严星雨道:“冷见愁已闯过老二尤吉祥和老三梁松柏那一关,他本应一直向这里来的,但却忽然在镇上出现,敲开一间酒肆的门,正在饮酒。”

  陶正直道:“这厮的确狡猾得很,他明知满头满身都有萤光粉,在黑夜中对他很不利,所以干脆先去喝酒休息,等到白天才出来。”

  严星雨道:“他一定不是这个用意。”

  陶正直道:“若非此意,八成是他亦已负伤,必须拖延时间休养伤势。”

  严星雨道:“也不是。”

  陶正直立知道:“难道他等援兵?”

  此人随口对答,不但显示出思想快捷无比,而又有算无遗策那种可怕的力量。

  严星雨道:“猜对了,有一个人正在陪他喝酒。”

  陶正直道:“谁?”语气虽然很平淡,可是人人却都感到他是装出来的。

  严星雨道:“不知道,冷见愁敲开酒肆要了酒菜,等了不久那人就来了。”

  陶正直道:“连四身负重伤,决不是他。”

  莫怜卿忽然缩起身体,变成一团暇球一样,怯怯道:“敢是飞天鸽子吴不忍?”

  严星雨摇头道:“恐怕不可能吧?”

  陶正直道:“就算是他,他能发生什么作用?还不是赶来送死么?”他又笑一声,道:“怜卿你不必怕他,如果他不是有利用价值,我老早就取他性命了,有一次他躲在水底三日三夜,靠一根芦苇透出水面换气,我根本有意放过他,否则他老早尸骨无存了。”

  莫怜卿发出欢欣笑声,身子四肢又舒展成刺激男人眼睛的“大”字形,她道:“唉,你从未告诉过我这些事,你真坏,你还时时吓我说害怕吴不忍会找上门来……”

  陶正直眼睛盯住她小腹那一带,笑道:“我如果不这样说,你的戏就不会演得那么逼真了。”

  阎晓雅、李碧天都不认识飞天鸽子吴不忍,所以对于有关整治他的阴谋诡计,既不感兴趣亦不关心。

  陶正直又道:“那人很可能就是吴不忍。”

  严星雨吃吃笑道:“不会,一定不会,我老早在吴不忍身边布了一着棋子,如果是他,我一定会收到飞鸽传书。”

  陶正直道:“吴不忍有过比飞鸽还快的记录,你难道忘记了?”

  严星雨道:“他怎能每次都比飞鸽快?我绝对不信?”

  飞鸽传书不但在古代是最快速的方法,就算现代亦已可能有恢复使用的价值,因为已有医院证明利用飞鸽传送血液样本(一根小小管子而已),同样的距离飞鸽只花五分钟而汽车则要二十分钟(当然交通挤塞因素包括在内),而且比用任何工具运送都便宜。

  不过较长距离的话,飞鸽的成功效率就有点问题了。换言之就是不够安全。所以最好是沿途设立很多的“站”,使每一双飞鸽只限于很安全的较短距离,但这一来又不免使速度拖慢了。

  当严星雨终于拥着阎晓雅走出房间时,她忽然感到茫然和麻木,当然她仍然刻答应为严星雨做任何事甚至付出性命。可是现在却突然觉得这种允诺简直全无意义,既不能令她兴奋,亦不能令她惊慌或后悔。

  她心中只剩下一片麻大和迷惘……

  都已经就快天亮了,可是还在喝酒的两个人却全无丝毫停止的意思。

  这两个人一个是冷见愁。破刀横搁桌角,显示情势不寻常,随时都会动用。

  另一个人是五官清秀。虽有倦容,但两眼炯炯有神,显示他仍能随时随地应付任何情势变化。

  他就是“飞天鸽子”吴不忍。

  吴不忍干了满一大盅,舒服地摸摸肚子,才道:“你大破‘梁邪尤毒’险关,这番精彩经过比天下任何下酒菜都有味道很多。”

  冷见愁道:“吴哥,你兼程急赶数百里路来此见面,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意。”

  吴不忍叹口气,眼睛从敞开的肆门望出黑暗街上,说道:“我没有打算瞒你。”

  冷见愁道:“有谁知道你的行踪?”

  吴不忍道:“没有,连郝问都不知道,你敢是忘记了我这样做法安全是你的要求?”

  冷见愁面孔表情藏在迷雾中。

  他一定遭遇到某种困难,才会在朋友面前隐藏起表情,他遭遇到什么困难呢?何以不敢被真正的朋友窥见内心情绪呢?

  吴不忍沉默一会,才道:“如果是你的事情,我可以为你拼命,如果是我的事情,你放大胆子说出来,我一定支持得住。”

  所谓你的我的事情,当然是说“困难”。

  冷见愁那么决断有魄力的人,却也考虑了好一会,才道:“是你的事情。”

  吴不忍慢慢垂下头,轻轻道:“是关于莫怜卿么?”

  冷见愁道:“对,在这世上你最关心的人是她,所以你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吴不忍道:“她怎样了?”

  冷见愁用力道:“她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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