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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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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她一人心急想知道,简直凡在场之人无一不是急得伸长脖子竖起了耳朵。 冷见愁道:“泰山派扬威中原数百年之久,除了吴不忍提过的‘石敢当’神功,另有一宗秘艺举世都不知道,但碰巧我却知道,称为‘万劫沉沦毒蜂刺’,对不对?” 段钧胡铜铃以及余凡都骇异变色,因此这个问题根本不必回答了。 冷见愁又道:“如果这根毒蜂之刺是余凡的话,别忘记你刺人之后,自己亦象毒蜂一样失去毒刺而死。” 天下任何武功若是一击之下与敌人同归于尽,自然具足,最毒辣最可伯几乎无可抵挡的威力,这道理凡是练武之人无有不知。 人人心头尽管震骇,却无议论之声,请问谁不想赶快听听泰山派如何回答呢? 山海夫人道:“你所说的可能对,亦可能不对,但既然你说得出‘万劫沉沦毒蜂刺’名称,你已证明不是招摇撞骗而是有真才实学的人。” 段钧等人骇异之色兀自未消,可见得冷见愁的话的确极有深度极有冲击,而凭良心说在场近百武林之人竟无一人听过什么“万劫沉沦毒蜂刺”之名,连名字也未听过,当然更不知道内容了。 冷见愁伸手指住赵真等人,道:“那一位肯出来现身说法?我说山海夫人解不了你们身上之毒。” 他的话简直开玩笑,谁敢拿自己的性命来证明此事?当然没有回答,除了两三人不好意思之外,其他的人都极力不着痕迹地缩入别人后面。 冷见愁手指来指去,最后停在郝问身上,大声道:“喂,你过来,我包你死不了。” 郝问硬起头皮大步走出,他不是不信冷见愁,而是不想被很多人认识他。 冷见愁道:“山海夫人,这一位如何?” 山海夫人瞧他一眼,道:“就是他。喂,你先瞧瞧屋顶。” 郝问仰头张望,但屋顶与平时一模一样,实在瞧不出任何道理,不禁迷惑讶异之至。但他旋即感到脑袋一阵晕眩,翻身一跤跌倒,就此昏迷不醒。 冷见愁冷冷地道:“据冷见愁说,此毒天下只有三人可解。” 他的话声个个字送入全场之人耳中,这话居然是“冷见愁”说的,更使人吃惊注意。 无嗔上人急忙大声道:“是哪三人?冷见愁的话必定靠得住。” 冷见愁道:“他说第一个是施毒之人,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绝对错不了,第二个是冷见愁本人,他恰好有这种解药,所以好象不足为奇,第三个就是天下毒教第一高手‘海枯石烂’李碧天。” 绝大多数人俱不知“海枯石烂”李碧天是谁,互相讶异低问时不免发出嗡嗡语声。 冷见愁声音盖过他们,既清晰又有力,道:“李碧天的下落当世已无人得知,所以除了冷见愁之外就只有找下毒之人。” 赵真洪声道:“阁下知不知道下毒之人现在落脚何处?” 冷见愁道:“不知道,因为这一派的下毒专家有一条惯例。出手之后必须尽一切能力远走高飞,不许回头,所以他现在已到了什么地方,恕我无法奉告。” “毒教”之人往往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规矩,所以无人对此感到讶疑。 山海夫人道:“你怎知我不能解众人之毒?” 人人都紧闭嘴巴等听冷见愁回答,这是关系本身生死的大事,谁敢大意谁敢胡乱说话? 冷见愁笑一下,道:“因为我就是冷见愁。” 所有的人好象忽然变得麻木没有思想反应,全都呆了。 这种气氛使山海夫人感到窒息和迷乱。世上居然有人光是报出姓名,就能令人如此这般惊诧或倾倒,真的会有这种事情?这个人究竟有何了不起?他难道不是“人”而是“魔鬼”? 还是吴哥先开口说话,道:“原来你就是冷见愁,久仰久仰。” 冷见愁道:“吴不忍,听说你七年前偷了峨嵋镇山之宝‘天女散花剑’,又偷了一个女弟子,可有此事?” 吴不忍道:“如果我说没有,你信不信?” 冷见愁道:“不知道。你先说,我一定从实奉答。” 吴不忍缓缓说道:“有这么一件事发生过,可是动手之人是我,主谋却不是我。” 冷见愁道:“你肯承认动过手,这话可信程度很大,但主谋之人是谁?你为何不说出公诸天下?” 吴不忍叹口气道:“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七年来任我如何访查,仍无丝毫线索。” 冷见愁眼睛一转望住“憎富嫌贫”杨贵,问道:“杨贵,你是见识广之人,你认为如何?他有可能不知主谋就贸然听令动手么?” 杨贵这一下可大大露面,立刻应道:“有,我可立刻说三个故事,都是真实故事证明世上的确有这等奇怪之事。” 世事之诡奇变幻其实何止如此,所有走过江湖之人都相当了解。 杨贵又道:“如果那一个活到七老八十,回想平生竟未曾被人冤枉欺骗,那才是奇事。” 吴哥叹口气道:“七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当众说出‘冤枉’二字。冷见愁,哪怕你等一会你亲手杀死我,我仍然感激你。” 冷见愁蹲低伸手拍拍郝问面颊,说道:“山海夫人,请问‘十步销魂散’和‘散功味精’有何不同?” 山海夫人显然怔一下才道:“差不多,但据我所知‘散功味精’早已的传……” 冷见愁道:“不对,没有失传。” 他站起身时,郝问也打着呵欠然后跳起。 冷见愁道:“朋友,走吧,这儿没你的事。” 郝问不但听话而且跑得很快。 冷见愁这时慢慢解开手中长形包袱。正如众人所料出现一把皮鞘古上是却嵌有珠宝的长刀。“天绝刀”,人人此时一望而知,有些甚至叫出声。 冷见愁左手抓刀,缓缓平伸,态度动作严肃冷漠。 吴哥忽然觉得他站在当中竟是多余累赘。他发现局势变化得微妙奇异,居然使他由当事人变成无足轻重的旁观者。 于是他无言走到一旁,连“抗议”也没有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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