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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徐少龍一望而知他們心中轉動什麼念頭,曉得已無妨,雙手一鬆,那兩個大漢「叭噠」連聲跌坐在地上。

  由於徐少龍的內力勁道一時尚未消失,是以他們全身發軟,不能馬上就跳起來。

  院門內大步出來一個中年漢子,腰間別了一把兩尺短刀,口中道:「什麼事?」喝問聲中,已到了切近。

  馬蒙身軀一震,道:「鄒大爺,這一位是……」

  姓鄒的漢子已經打量過徐少龍,不等馬蒙介紹,馬上就停步躬身抱拳,面上神色恭敬道:「啊呀!原來是神機營的大老爺光臨,小人沒有出門恭迎,實在是罪該萬死……」

  眾人一聽這話,趕緊都垂手哈腰,表示恭敬惶恐之意。

  那中年漢子又道:「小人鄒良,請大老爺多多關照提拔。剛才這些小兄弟們有眼不識泰山,大老爺您大人大量,萬萬恕罪則個……」

  他眼見兩名大漢還坐在地上,看樣子都沒受傷,人還好好的,頓時怒從心起,上前兩步,一腳踢去,罵道:「還不滾開?」

  那大漢被他一腳踢得連翻兩個觔斗,哎喲連聲。

  鄒良第二腳又踢出,把餘下那個大漢,踢開數尺之遠。

  徐少龍笑道:「得啦!得啦!兄弟徐少龍,到這兒來玩玩,可不是打算跟誰過不去。」

  鄒良忙道:「徐老爺當然不會跟他們一般見識,但小人可感到太慚愧了。」

  他接著向馬蒙客氣地拱手行禮道:「唉!馬兄弟,您陪了這麼一位貴客來,也不早點通知兄弟,使我禮數不周,慢待了徐老爺,歇會兒還要罰你一盃。」

  這人真是老江湖,口才甚佳,手段玲瓏。這刻還向那哼哼唧卿躺在地上的手下,瞪了一眼,表示心中的憤慨。接著就請徐少龍和馬蒙入內,自然不會收什麼入場費了。

  要知「神機營」雖然剛剛成立,但一來此營直接隸屬幫主指揮,等如是幫主貼身之人。同時此營責任權力都極大,負有內部安全之責,得以任意進入任何住所,許多事情,俱是直接向幫主報告的。鄒良自然不曉得神機營的人,到目前還未見過幫主,不過由於他們的權責竟是這麼重,豈敢不巴結他們?

  賭場的內部陳設華麗異常,除了一進連一進的大廳,擺設著種種賭具之外,尚有特設的房間,供身份特殊之人使用。

  目下只不過是中午時分,因此賭客不多。

  徐少龍參觀各廳之時,最吸引他注意的,各座大廳中幾個穿梭往來的女侍。

  她們都是綺年玉貌的動人少女,舉止婀娜,體態風飄,像蝴蝶一般,輕盈地走來走去。有些拿水果茶點,有些捧著一盃盃的美酒。

  這些美女的來歷,徐少龍已經曉得。但有一點現在才親眼目睹的,那便是這些美貌侍女們,身上穿得很少,裸露出玉藕似的雙臂,以及白皙修長的雙腿,走動之時,雖然談不上乳波臂浪,可是光是兩條美麗的大腿,移來移去,就教人魂消意亂,瞧上許久都不會疲倦。

  徐少龍迅速地察看在場賭客們,馬上就發現這些人絕大多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敢情是為了這些侍女們而來的,怪不得他們不等到晚上,而選中白天客人稀落之時到賭場來混。

  他們停下來,鄒良一招手,馬上就有兩個女侍過來。一個身量較高,體格非常健美。另一個較矮小些,卻非常白皙。

  她們胸前都有牌號,高的是四號,矮的是六號,她們含笑盈盈,奉上果點香茗,四號還道:「您可要寬下外衣麼?」

  廳內比外面暖和得多,所有客人入廳後,大都卸下外衣帽子等,所以她有此一問。

  鄒良道:「不用啦!徐大爺站在火爐裏也不會出汗。」

  徐少龍笑笑,道:「沒關係,還是脫下的好。」

  他把外衣脫了,登時露出那一身特別設計的勁裝,一件皮背心使他看起來肩闊腰細,皮背心上還有特別的裝備,六把短刀斜斜插在上面,只露出一點點刀把。

  莫說那兩個女侍,連鄒良也看呆了,但覺平生還是第一次眼見如此英俊威武的人物。

  馬蒙嘖嘖道:「徐大爺真帥,喂!小妞兒們,別光是直著眼睛瞧他呀!拿杯茶給我潤潤喉嚨。」

  六號嫣然一笑,送茶過去,道:「馬爺,你的嘴真缺德,誰直了眼睛呀?」

  馬蒙伸手出去,在她面頰上輕輕捧了一下,道:「啊呀!真是滑不留手,又白又嫩。」

  鄒良偷偷覷見徐少龍並不矜持作態,頓時放心不小。

  因為以他的經驗,各種人等之中,最難應付的是「假道學」。這種人外表凜然不可侵犯,骨子裏男盜女娼,什麼卑鄙骯髒念頭都有,最可怕的是,儘管在背地裏與你歡嘩無忌,嫖賭都來。但一旦無心觸怒了他,馬上就會翻臉不認,找個機會收拾了你,對外人還振振有詞的說是「公私分明」。

  鄒良能混到今天的地位,當然非常不簡單。此時見了徐少龍不是裝模作樣之人。當下大為欣慰。暗中向四號、六號二女擠擠眼,她們立刻藉詞去了。

  馬蒙皺眉道:「怪了,她們幹嘛這麼匆忙?」

  鄒良笑一笑,道:「忙什麼,本場最漂亮的七號和八號,馬上就來啦!等她們來啦,小人特別吩咐她們來陪徐老爺和馬兄。」

  馬蒙咋舌道:「不,不,兄弟我免啦!」

  徐少龍訝道:「怎麼啦?你不喜歡她們?」

  馬蒙道:「不是不喜歡,而是不敢。」

  鄒良道:「你放心,要她們聽話點,兄弟這面子還是有的。」

  馬蒙道:「不是怕她們調皮,而是怕別的人看了吃醋惱火,徐大爺罩得住,我可受不了。」

  徐少龍大感興趣,道:「聽你的口氣,這兩個女孩真能風靡一時,顛倒眾生呢,是也不是?」

  馬蒙道:「當然啦!沒有這等姿色,鄒大哥怎會特別介紹給您呢?」

  鄒良笑道:「這樣好啦!馬兄陪徐老爺在密室內,飲酒取樂,還可以隨便下點注玩玩,我叫七號八號在裏面陪著你們。」

  徐少龍忙道:「假如她們不露面,一定有很多客人感到不滿,反而不好。」

  鄒良笑道:「徐老爺放心,這些問題讓小人傷腦筋應付就得啦!」

  於是他們被請入一間密室內,室內另有一間套房,陳設得華麗無比,床榻上的墊褥,軟滑之極,教人倒下去就不願再起來,尤其是跟豐滿香滑如凝脂的身體在一起時,更不想起來。

  靠牆的一張方桌上,霎時已擺上各種精美菜式和美酒。牆上有厚厚的簾幔,其中有一角可以揭開,便能從一個甚佳的角度,俯視一張巨大賭桌。

  這一桌圍賭的客人竟有七八名之多,賭的是押寶,由攤官將一枚拳頭大的見方的漆字木頭,放在一個特製的盒內,盒蓋是套上去的,提起之後,向上面那一面的字,就是這一局開的寶,押中者勝。

  徐少龍看了一陣,道:「這一種賭法我記得江南那一個地方有的,但也不完全一樣。」

  馬蒙道:「這是本寨改良過的玩意兒,有些搖骰子的,押的是點數,竟用六顆骰子之多。」

  徐少龍道:「那麼就是三十六門可押了?那太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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