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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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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玉儀自是樂得他們拚命去賭,這樣她偶然換換姿勢或者起身方便等等都比較好些。不過她聽來聽去總是不明白他們賭注是甚麼?何以時時臉紅脖子粗的爭執吵嘴? 夜色已深沉,馬玉儀被他們嘈吵聲音驚醒。明亮燈光下,那兩個赤著上身精壯小伙子正賭得起勁非常,似乎比任何時間都起勁些。 她嘆口氣悄悄起身去方便。走出來時,只見四隻含有酒意含有慾火的眼睛盯住她。 這已經是習慣,但凡她一動總會招來可怕視線。不過這次她卻不能順利縮回炕上,因為來富指著旁邊椅子,道:「過來,坐在這兒看我們賭。」 她瑟縮一下,還是走過去了,因為這樣總比他們抱過去好一些。 但來富又命令她道:「不行,這樣我們看不見。站在椅子上。」 馬玉儀一時為之頭腦昏眩,下意識地用雙手掩住下體,尖聲大叫:「不,不,我不站,我死也不站。」 來富等她不叫了,才冷冷道:「不站也可以,那就盤膝坐在桌子上。」 馬玉儀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叫喊?逃走?跟他們拚命?但好像全都沒有用處。 只聽來富又冷冷道:「如果你不聽話,我們動手就不只這麼簡單了。你莫非想試試看我們是不是男人?」 換了黃花閨女可能不懂他話中之意,但馬玉儀自是很明白,況且這幾天以來他們的種種醜態老早就證明他們一定是男人了。 她湧出晶瑩淚珠,卻不敢坐著不動。當下慢慢起身,又慢慢先提起一隻腳踏上椅子。但不論動作如何的慢,她終於站在椅子上了。 兩個男人坐著仰望著她,發出種種可怕笑聲和說話聲。 不過,馬玉儀已經聽不見,她迷迷糊糊如在雲端,只覺得兩個男人的眼光好像刀劍一樣刺得她遍體鱗傷。 唉,天啊!我的災難甚麼時候才過去才完結?我只要能夠躺回那炕上我已經心滿意足了,老天爺請幫幫忙吧…… 一陣冷風使她近乎赤裸的全身起了雞皮疙瘩。這種情形似乎有人掀開厚厚的棉被進來,所帶入寒冷。 她還未曾轉動眼珠瞧看,忽然腰間一麻,也忽然耳目失靈而且全身僵木。所以她仍然保持站在椅子上的直立姿勢。 她自然不會無緣無故變成木頭般沒有知覺的塑像。如果有機會有時間給她想,她一定想得出是有人點了她穴道之故。(她本來全然不懂武功,但後來總算因沈神通之故而學會了一點,另外也具有相當廣博知識。) 點她穴道的人,不用說也可以知道決不是來富和玉成。這個人掀帘進房之時帶來一陣寒冷,當時連馬玉儀都發覺,來富和玉成自然也發覺了。 他們看見一個斯文中年人站在幾步之外,眼睛盯住馬玉儀玲瓏浮凸曲線,甚至還在她身體最隱秘部位多看幾眼。 來富玉成居然很沉得住氣,等了一下,來富才站起身,聲音冷冷:「你是誰?」 中年人微笑地收回欣賞女體眼光,轉投向來富:「我是誰?你們難道猜不出?」 來富道:「應該猜得出。除了沈神通之外,誰能追查到這兒來?」 中年人道:「其實這個地方並不算得如何隱秘,就算不是沈神通亦找得到。聽你們口氣好像認為我不是沈神通?」 來富道:「你不像,如果你是沈神通,你絕不會點住這女人穴道,還讓她高站椅上讓我們仍然看得見她。況且這女人既然是你的,你又何必急急欣賞好幾眼呢?」 中年人以激賞口吻道:「猜得好,又快又準。無怪呂夫人派你們負責這個任務了。」他態度從容,極有氣派,神色也很溫和一直帶著微笑。來富玉成實在很難把他當作敵人,尤其不能將他猜想為沈神通。 「我告訴你們一個秘密。」中年人又說:「你們最好小心點聽清楚,我就是如假包換的沈神通,這女人是我的妻子。」 來富玉成一齊暴退,不知從牆邊那裏各各抄出兵器,都是形式長短相同的長刀。 但來富顯然還不相信。「你不可能是沈神通。」他說:「如果你是沈神通,你應該第一步就是搶救女人。你怎肯讓她仍然留在我們能夠威脅控制位置?」 「但現在呢?」沈神通反問:「現在你們還能不能威脅她?」 現在當然不能夠,起碼他們必須過得沈神通這一關。 「你們既然不想做糊塗鬼,我不妨告訴你們。」沈神通聲調更悠然更溫和了:「你們兩個若想一舉殺死我,你們只有一個機會,那就是當然搶救女人之時才有空隙可乘。我必須承認你們思慮週詳嚴密之至。你們故意要脫掉女人衣服,目的就是使我一瞧之下情緒就衝動起來。」 他這時徐徐伸手將馬玉儀抱下來,又從容不迫地把她放在炕上。 「我若是心情波盪,又急於搶救她的話,行動時自然有許多破綻可供你們進攻。其實這女人對你們毫不重要,你們根本不必傷害她,所以如果我不急於救她,她反而安全百倍。你們看我現在不是已經把她弄回來了麼?」 來富玉成都只有瞪大眼睛份兒。因為照沈神通這樣一分析,一切情況都簡單明瞭之至。 「老實說,你們多看她幾眼或者不看她根本已不重要。你們已看了許多天,我如何還要為此著急?換言之我何必急急遮掩她的身體?如果換了你們是我,也一定會有更好更妙的方法。」 「甚麼方法?」來富簡直變得不會思想。在這個人面前,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傻瓜。 「說出來似乎很傷感情。」沈神通笑一笑說:「只要殺死你們,一切都變成過眼雲烟。你們曾經看過她的身體又有甚麼關係呢?」 這個道理非常正確,任何活人決不至於跟死人爭風呷醋,尤其是對方之死是你親手做成的,你還有甚麼可以抱怨呢? 沈神通站在炕前,右手不知如何忽然多出一條金光燦然的鎖鏈,簡直象變戲法一樣。 「我出手的話一定先攻擊你。」他左手指指玉成:「因為你雖拙於言詞卻擅於行動,所以你的刀法一定側重於進攻。」 沈神通向來擅長測度敵人武功,也向來未曾錯失過一次。所以玉成不禁變色:「你怎知道?」 來富卻問道:「你先攻他有甚麼好處?」 沈神通答得很乾脆:「玉成一死,你來富必定第一時間逃走,這樣我可以省很多手腳。」 來富顯然更為迷惑,又問道:「既然如此,你又為何告訴我們?為何不立刻出手?」 沈神通笑道:「你忽然變得愚蠢起來,其實你應該老早猜得出的。」 來富呻吟聲大有苦惱之意:「唉,我確實猜不出來,這種沒頭沒尾的事我根本無從猜起。」 沈神通面上溫和笑容突然消失,代之而起的是冷肅嚴厲表情。有這種表情的人一定敢殺人而且很想殺人。 「因為我不是一個人前來的。你們算來算去,認定公門中已沒有甚麼人有實力能幫我對付你們。你們沒有算錯,我另一個副手彭璧武功雖是不錯,但碰上了遼東黑道高手鐵背雕方滔就最多只能自保了,他決無餘力可以同時纏住另一個黑夜神社的殺手。那廝叫甚麼名字?」 來富聽得又驚又入神,不覺應道:「他叫田邊太郎。」 「很好,這田邊太郎才是偷襲夾擊我的主力。所以我就算搶救女人得手,就算能躲過你們合力猛烈攻擊,但一出此房反而糟糕。請問你我手中抱住一個女人怎能逃過田邊太郎的突襲呢?」 來富只覺大量極冷之氣冒上心頭然後又遍佈全身,因為他發現面對的敵人簡直不是有血有肉的「人」。 不過如果沈神通不是「人」的話,他又怎會遭遇慘澹凶險的失敗?他的妻子又怎會被迫在別的男人眼前赤裸身體任由侮辱? 「幸而我還:別的人幫忙。」沈神通同時發出冷笑聲,「嘿,嘿,這個人大概可以纏得住方滔和田邊太郎,至少我希望如此。現在看來我的希望好像沒有落空,否則他們已經應該現身了。這是因為你們如果一共四個人都能出手的話,你們已可以擺明陣勢與我決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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