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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〇


  武曼卿笑容凝结,道:“那么,你是未干什么的呀?”

  徐经纬道:“说来你或许不信,我是专程来借阅一样东西!”

  武曼卿证了一下,忽然笑得前俯后仰,好像徐经纬的话有什么令人非笑不可的样子。

  徐经纬等地笑完,才又道:“晚辈并不觉得刚才的话中,有何好笑之处!”

  武曼卿停止狂笑的举动,道:“我,我是笑你这个人太老实了!”

  徐经纬万没想到武曼卿会有这种想法,心想:“我太老实了?太老实也不值得你这般笑法呀!”

  他干脆闭口不语,武曼卿又道:“你说你想借我一样东西看,我却认为你何需将这话说出来?偷偷下手窃走不就行了吗?”

  徐经纬道:“原来总令主认为晚辈来此,是想窃取贵会的一件东西?”

  武曼卿正色道:“是啊!你们不是计划好这样做吗?”

  徐经纬又是一惊,心想:“难不成他和朱绮美等人的计划,武曼卿已有警觉了?否则她为什么说出这种话来?”

  他一时再不敢胡乱开口,生怕说多了,被武曼卿探出更多的口风,那岂不糟糕。

  武曼卿此时却道:“其实,咱们肚子里都很清楚,你要看也好,偷也好,反正在你离开西大目山之前,我一定如你所愿,绝不食言……”

  徐经纬正要开口,武曼卿却用手势阻止他说话,继续说道:“我实在不能不承认有点嫉妒昙光了,他有徒如你,也应该心满意足了,唉!我武曼卿真没有昙光的福气……”

  她伤感地端起酒来,又道:“你们三人安心再住几天,现在不要谈那些令人伤感的事,来,多喝点酒,用点菜……”

  她这么一说,徐经纬实在不好再开口,但他心中却迅速忖道:“武曼卿在搞什么名堂呀!”

  徐经纬仰着脖子灌了一杯酒,狐疑满腹,武曼卿越表现得对他没故意;越使他忐忑不安,因为他深知武曼卿决对不可能对他有什么好感的。

  那么,武曼卿是不是正在进行欲擒故纵的手段,她在打什么主意,她有什么厉害的圈套?

  徐经纬越想越迷糊,武曼卿那一套虚虚实实的言语举动,已开始使徐经纬有神秘难测之感。

  一席酒吃了一个多时辰,加上动手过招的时间。等撤席之时,离子夜已然很近了。

  徐经纬、段裕和卓大仍然被送回原先住的那栋客屋,直回到屋里,徐经纬心情依旧相当沉重。

  段裕将屋门关好,对着徐经纬一笑,道:“徐兄!你被那老狐狸精吓着了?”

  徐经纬道:“未必就这样被吓着,不过……”

  段裕道:“不过如何?”

  徐经纬道:“不过,咱们处境已越来越危险……”

  段裕笑道:“反正咱们进了西天目山,就已经是进了虎穴,徐兄还有什么好怕的!”

  除经纬道:“话虽是如此,但我们到这里来是有目的的,总不能一点目的都没达到,就被他们给收拾了呀!”

  段裕问道:“那么,徐兄准备怎么办?”

  徐经纬卸下了鞋,躺在自己的床上,神情甚是疲惫的样子,道:“怎么办?咱们只有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的份儿,还能拿他们怎么办?”

  段裕“哦”了一声,没有接腔,但心里头却冷冷哼了一声,忖道:“哼,你假装心里没有了主意就以为我会放松戒心?”

  他回到自己的房里,合身而卧,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打探出徐经纬的意图。

  这是段裕陪伴徐经纬到西天目山三花令总坛的主要目的,如果他连徐经纬的意图都不清梦,岂非一大讽刺?

  因此段裕认为,不仅要知道徐经纬此来西天目山的真正用意,以及徐经纬下一步中采取的举动,尚且自己也要争取先机,以免跟着徐经纬团团转,却转不出结果来。

  于是段裕运思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应采取主动,起码要先设法使武曼卿重视自己,才有机会一吐自己的计谋。

  当下暗暗决定,霍地一跃而起。

  他轻轻推开后窗。捷如狸猫,一跃而出,沿着屋后的斜坡,穿过两排屋舍,直趋山寨的西南方向。

  山寨西南方向是三花令的禁区,这里不但住着总令主武曼情及总坛重要人物,而且有一座三花令的聚宾楼。

  因此禁区一隅,守卫森严,戒备缜密,寻常人想接近禁区,真是谈何容易。

  段裕当然知道要进入禁区,困难重重,但他艺高胆大,抱定非一探禁区不可的信心,还是摸黑而至。

  此刻子时已过,三花令禁区静悄悄的没有一点人声,远远望去,除了几盏灯光,在黑暗中摇曳的明灯之外,四下竟然是死气沉沉。

  段裕躲过几处桩卡,很顺利来到禁区之前。

  只见一排木桩将禁区围了起来,使这个三花令枢纽所在的禁区,成为山寨时另一个独立的关卡了。

  栅门有两名金戟侍卫,提着两盏大型气死风灯,往来基巡,段裕一旁暗忖,要越过栅门不难,但要不惊动其他人则显然有困难。

  他迅速地在心中考虑一下,放弃由栅门而入的念头,身形一纵,沿高大木墙,绕向禁区之后。

  禁区之后的高墙侧面,有一大片树林。

  段裕不敢越林而过,因为他深知三花令必然在林中设有暗哨。

  他身如飞燕的掠到树林边缘,毫不犹豫地飞上一株大树之上,以居高临下之势,暗中向林中窥探。

  他默默地观察了一会,将几处可能没有暗桩的地方默记心头,然后自树端跃向另一株大树。

  他尽可能避开地下的暗桩,如此飞跃前进,利用树林的掩护,逐步深入林中。

  不到半往香光景,段裕就已经越过大半林子,就要穿出树林,越栅而进入禁区。

  他正在暗暗得意,底下突然有人沉声喝道:“什么人?”

  段裕心中一凛,就势缩在树干上,一面将眼光扫向发声之处。

  只见对面一株大树之后,迅速跃出两名金戟侍卫,执著金戟,向他藏身的那株树搜了过来。

  两下距离不到五丈远,段裕不禁吃惊暗道一声“好险”。

  如果他刚才冒失跃了过去,身形必然早已暴露了。

  两名金戟侍卫可能没料到他们所要找的人,正躲在树上,因此四道目光,只在地面上打转。两人寻了一会,自觉没趣,左面那侍卫开口道:“老金!妈的,害老子紧张了好一会!”

  老金收起金戟,道:“奇了,我明明听见叭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样子。咱们搜了半天,却连个鬼影也不见……”

  先前那侍卫又道:“八成儿你肚子里的酒虫在嚷,好了,好了,呆会儿换了班,我陪你喝两盅行了吧?”

  老金喃喃道:“奇怪,那一声叭的响,是什么道理?”

  段裕闻言不禁大皱眉头,心想这老金果然机警过人,刚才那一声轻响,是他踩断了一株枯枝所弄出来的声音,不想因而引起老金的戒心。

  这时老金的同伴已掉头准备回到哨位,段裕心头石落,暗暗吁了一口气。

  不料那老金却突然惊噫一声,道:“对了,老殷!我想起来了……”

  那姓殷的侍卫有点不耐烦地道:“你又想起了什么来着?”

  老金道:“声音既然响自地上,而且又像落物之声,会不会是因为树上掉了什么东西下来所引起的?”

  段裕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老金的判断非常正确,已与事实相符。

  姓殷的侍卫却道:“算了吧!风吹叶落,这树林子里有的是枯枝残叶,那么叭的一声算得了什么……”

  老金固执的道:“不!我们还是要查一查!”

  姓殷的没好气地道:“我们不是已经查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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