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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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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惱人的事就是你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而「敵人」卻一點不假的確存在,因為綠野已差點兒送了命。綠野想來想去氣得俏麗面龐變成黃色。 花解語道:「綠野,如果小辛連四或者令祖遇上此事,他們怎麼辦?」 綠野從未如此想過,因此一想之下氣悶消散許多,道:「他們那一套我懂,但很窩囊就是了。」 花解語道:「我的想法卻可能跟他們有出入。」 綠野道:「你怎麼想?」 花解語道:「我們是女人,所以我們有我們的法子手段。他們不同,他們都是轟轟烈烈的人物,只要找到一點線索就可以逐步跟著幹,由枝葉追到根本一概通通挑掉。」 綠野道:「我喜歡他們的方法。」 花解語道:「但我們人孤勢單力量不夠,所以我們須得另想辦法。」 綠野想想也是。她雖是衝動好勝浮躁,但性命還是重要的。她道:「我們總不能讓對方自動送上門讓我們殺吧?」 花解語道:「只要有耐心,誰說不行?」 綠野道:「就算有耐心,要等到什麼時候?我們豈不是要放棄追蹤小辛?」 花解語道:「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如果他們不曾向你下毒手,我們還可以罷手,但現在卻決不能罷手。」 花解語曾經是江湖人聞名喪膽的「靈犀五點金」首腦,她當然不肯輕易放過陰毒的可惡仇敵。 綠野道:「我們怎樣等法?」 花解語道:「不出兩天對方必會找上我們。我們等的就是這一點破綻線索。」 兩天說來容易其實相當沉悶漫長。第一天她們到處走到處打聽「魔鬼」消息。她們購買東西,出其不意到某一間飯館吃飯,盡量露相。由於她們都極美貌迷人,所以效果特別顯著。合肥城中所有江湖武林人物都知道有這麼回事。 但次日她們卻是不出門,亦不叫東西吃,只是吃她們昨天準備好的乾糧和清水。 如果有人想下毒算計她們,根據昨天情況派出很多人手到各飯館等候,便上大當了。而且她們根本連茶都不喝一口,簡直無懈可擊。 這一夜大概三更時分,花解語輕輕弄醒綠野。 她在綠野耳邊悄悄地道:「你醒了沒有?」 綠野也咬她耳朵,道:「醒得很。」 花解語道:「如果『魔鬼』白天不能下毒暗算,你猜他們怎樣?」 綠野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會不會今夜就出手暗襲卻未可知。」 花解語道:「葛沖之王勇他們今天可能已到達合肥。但我們一天都沒出房門一步而碰不上,所以我們明天一露面,想必可以碰見他們。」 綠野道:「『魔鬼』一定不想我們碰上,對不對?」 花解語道:「所以今晚非出手對付我們不可。」 綠野道:「別緊張,我雖然向來喜歡脫得精光睡覺。但出門在外卻永不脫衣服。」 花解語道:「你扯到那兒去了?」 綠野道:「我任何一剎那都可以跳起來應敵。」 花解語道:「如果你能跳起身應敵,你也能大聲叫喊驚醒所有住客。但魔鬼一定不希望你驚動別人。」 綠野道:「你這話甚麼意思?」 花解語道:「江湖上有很多詭秘手法使敵人不會跳起不會叫喊,例如如特製淬毒暗器偷襲、無色無味的迷藥忽然瀰漫房間、買通你身邊的人突然下手。」 綠野伸手摟住她纖腰,道:「對,如果買通我,豈不是馬上可以生擒你。」 花解語道:「這是上上手法。可惜買不通你我任何一個,所以一定會用暗器或迷藥。」 以前的綠野一定不怕不會緊張,但中過毒險些送命之後,非但不敢不怕,甚至覺得很難防禦很頭大。 花解語又道:「魔鬼方面既有擅長使毒高手,極可能使用迷魂藥物。如果我們留在房內,等到忽然發覺全房瀰漫著迷藥,只怕太遲逃走不了。」 綠野反應很強烈,像彈簧一下子彈落地。花解語黑暗中微笑一下,但她動作亦很快,不但也離開床舖,同時已拉住綠野,輕輕道:「你從後窗出去,我走前門。隔壁院子有棵大樹,在樹上恰好能監視這邊整個院子房間。」 她們很快就在鄰院大樹上會合,並排坐在橫枝上,背後有枝幹可挨。夜涼如水,萬籟無聲,卻也舒服。 花解語道:「如果『魔鬼』今晚派人動手,我們最好能跟蹤找出巢穴。我意思是盡快找到主腦人物。」 綠野道:「跟蹤很容易跟丟,最好痛痛快快抓住逼供。」 花解語道:「抓人不是不好,但有些詭異神秘集團凡是派人行動,都預先防範失手被擒,往往連一句話未說出就死了。」 綠野道:「這『魔鬼』有這麼厲害?」 花解語道:「如若不然,何以江湖上無人聽過合肥安居鎮有這些怪事?」 時間一分一秒溜走,天上繁星其中許多一直在眨眼睛。沉默寂靜中,涼爽的夜晚以及滿天星星,叫人不禁撩起兒時情景。 滿天星星忽然都不見了,曙光使整個天空發生劇烈變化。天上一片迷迷濛濛,但大地依然沉默寂靜無聲。 但突然間大地騷動──吱喳鳥聲和公雞喔喔長鳴,人間的囂喧驀地擠滿不眠人心中。 其實仍然很靜,雖然街上已有各種聲音隱隱約約傳來──牲口以及車輪輾地的聲響,開門聲,擺放東西聲,甚至罵孩子聲。 雖然在城市中,但人們仍然起得很早,所以花解語和綠野在街上聯袂而行也引不起任何人驚訝注意。 她們喝熱騰騰的鹹豆漿,燙舌頭的葱油餅。 肚子很舒服,心中卻惘然若有所失。 白白監視一夜居然毫無所得,敵人動靜全無線索可測。 「回去休息再想一想。」花解語說:「我不信『魔鬼』這麼沉得住氣。」 綠野「嗯」一聲,喝完一碗豆漿,第二碗端來之後,才道:「那店小二,你不該放過,如果他還在,我們一定可以找到線索。」 花解語道:「威脅一個人不一定要露面。比方說我是魔鬼,我要威脅一個店小二,至少有十幾個方法可以不必露面。最容易的是黑漆無光的晚上,卻只見到明晃晃鋒利的刀子。但這把刀卻擱在喉嚨,你想想看,他敢不聽吩咐?尤其事情未做口袋已有一大錠銀子。你是店小二便如何呢?」 綠野道:「你懂得很多,誰教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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