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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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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面上毫无惧色,反而哈哈长笑一声左拐右剑,舞得有声有势,远拒近攻,也自威风凛凛 他们这一场厮杀,已耗去不少时光,就在这将近尾声之际,东方的天际露出一丝曙色。 应天福大喝一声,金算盘猛然一振,“当!”地大响一声,江忠左手的盘龙钢拐脱手飞上半空。 只见江忠两目嗔张,嘿然一喝,长剑挥处,划起一道虹光,迫得应天福不能再骤进。 就在这个空隙中,江忠左手在地面抓在一块拳头般大的石头,抖腕打向天空,跟着腰上一用力,站将起来。 应天福举算盘平胸推出,江忠挥剑一黏,双方的内家真力触处,江忠立足不牢蹬蹬退后五六步之多。 风声飒然扑到,老家人逞余力挺剑招架,又蹬蹬进退七八步,终于立足不稳,倒坐在地上,“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应天福哈哈一笑,道:“老儿你这是自取灭亡,怪不得姓应的手辣,你既懂得我金算盘五大煞手招数,我可不能留你活口──” 蓦地有人冷冷接口道:“应天福你不见得就能把他老人家怎样吧?” 应天福目光一扫,骇了一跳,道:“是你——” 来者原来乃是孙伯南,只见他背上斜系着一柄形式古朴的宝剑,眼神奕奕,有如闪电,气定神闲,显然功力平空增进许多倍。 他问道:“你觉得很意外吗?” 话声未歇,反手已撤出璇玑剑。黑暗中闪出一道紫光,冷气森森。 应天福一见此剑,贪得之心油然而生,退开丈许,点手道:“孩子过来,看你配不配使这宝剑──” 孙伯南冷笑一声,也不见他作势,人影一闪,已到了应天福面前。 他们二人本来相距将近五丈,这一手功夫在当今天下武林当中便没有几个人能够办得到。 应天福自然不傻,暗叫声不妙,金算盘疾然扫去。这叫做先发制人,抢占先机。 孙伯南故意侧闪半步,猛觉敌人算盘已从左侧上方直砸下来,其快无比。手中璇玑剑斜斜一指,便出石室九式中的一个单独招数。 应天福狼狈不堪地收招退开,却只见敌人凝立如山,纹丝不动,嘴角还挂着一丝傲笑。 他虽然知进情形不妥,但一则贪心犹炽,不舍得就此弃宝而逃。二则像这样一招便败,传出江湖委实觉得难堪,当下振臂一呼,复又挥盘猛攻。 孙伯南抱元守一,专心凝志,等到敌人招数使开,凌厉攻到之时,猛然上身微仰,也不过是半尺左右,手中的璇玑剑已疾戮出去。 璇玑子遗下的剑术的确超凡入圣,完全出人意料之外,这一剑恰到好处地戮到敌人胸前。 敌人的金算盘却已滑出门外,完全消失作用。 孙伯南只要再向前推出半尺,便刺入对方的胸膛。在这瞬息之间,他忽然想起先师璇玑子: “师父决不会赞成我随便杀人的吧?” 这个念头电光火石般掠周他心头,手随心动,剑尖忽然翘高两寸,正好指在对方咽喉。 应天福登时像尊石膏像似的,屹立不动。 这刻莫说是璇玑剑这种神物利器,即使是一般的凡兵顽铁,也能够极容易地割断他的气管。 孙伯南大声道:“忠伯你怎样了?” 江忠喜见这个少年神勇惊人,只须两招便克住强敌,颤巍巍道:“我……我还支撑得住……” 他们都大行家,一听他的声音,已知老人内伤不轻。应天福面色一变,道:“小伙手下留情,我负责替老人家医好——” 孙伯南不屑地哼一声,道:“谁要你医治?趁早给我滚蛋……” 应天福这时才敢移动退开,眼光溜过满地金色灿然的算盘子,忽然叹口气,转身飞跃而去。 孙伯南慌忙走到江忠跟前,把芙蓉露的玉瓶拿来,道:“这是三宝之一的芙蓉露,你服下了便立刻痊愈──” 江忠摇摇苍白的头颅,道:“这种天地奇宝,我那有这等福气服用?” 孙伯南强之再三,老人家仍然不肯,到后来江忠坦白地道:“你自服了芙蓉露之后,已经判若两人,这一点还是留给云少爷服用,好教他也能称雄天下……” 孙伯南无可奈何,忽然想到计较,便打开瓶盖,让老人深深嗅吸香味,江忠嗅了两下,立刻要他塞回瓶盖。 原来这位老人家明白打开瓶盖过久,极容易走失。 他稍为调息静坐一下,已痊好了八成。 孙伯南把在洞中详情告知这位老人,边谈边走。 江忠听完了,立刻严肃地道:“南少爷你必须回到洞中石室,细细查堪。以老奴想来,那璇玑子老道长独步宇内,称为武林至尊,对于这次收徒之事,决不会这么简单,仅仅传了三卖以及几手剑式便算数,试想若是天资功力俱不高明的人,得到了三宝而悟不出剑式,只一出洞,不但三宝保不住,恐怕连命也送掉,现在南少爷你虽领悟那些剑式威力,却连个名堂也不叫出来,何况当年璇玑老道长乃以功力深厚独步天下,在内功诀要方面,必有独得之秘,这些绝艺岂可不传于徒弟?” 说到这里,孙伯南点头不迭,道:“哎呀,我是被你那钢拐击石之声所惊动,故此赶紧出来,因此简直没有想到这一点……” 江忠道:“老奴推想的必定不会错,南少爷你快回去瞧瞧,离开之时,记得把一切都毁掉,以免这等精奥无比的绝艺误为歹人所得……” 孙伯南立刻停步道:“忠伯说的这一点倒是要紧。可是那石室中空空荡荡,除了那张石床之外,别无一物。” 江忠道:“相信就是在那张床上藏着不传之秘,你仔细查查看。” 江忠像已瞧见了叫起来,兴奋地推他道:“快去,一旦找到了,你就是天下武功最强的人了……” 最后的一句话,激起了孙伯南万丈雄心,剑眉一扬,道:“我这就去啦,你回家不必挂虑我,因为我也许自个见练那些剑式便担搁不少时候,假如还发现内功诀要,更会担时候呢!” 江忠笑着催他:“去吧!” 孙伯南倏然回身疾奔,便消失在远处! “这个孩子。” 老人含笑亲匿地自语道:“真是个道道地地的练武迷,这脾气大概改不掉的吧?” 孙伯南不消片刻,便已同到了石洞口,天色已是黎明,曙光朦胧,空气却清新得很。 他精神焕发地吸一口新鲜空气,然后跳入洞中,直闯石室。 一切都没有改变,显然没有人进过此室,他明知自已只要一开始去看壁上的画,便将会不能自制地入了迷。 故此这刻他一眼也不看,一直走到石床边,双手伸处,轻而易举地把石床翻起来,瞧瞧床底有没有什产值得怀疑的地方。 眼光到处,忽然一楞,敢情石床底面当中写着不少字。 那些字迹就和那方素锦上璇玑子老道长遗言一模一样。 因此他毫不怀疑,跪倒地上,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 抬头看时,第一段是璇玑子自述身世,十分简单。 第二节便提到他老人家自己在晚年精研玄门太乙神数,早就数出传徒应在百年之后出现。 故此璇玑子照看太乙神数艾象中所显示的迹象怖下这间石室和留下地图在东海金钟岛迷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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