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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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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芙道:「這話雖是有理,大可置信,然而端木世家與少林寺亦有過怨嫌,例如這一門魔刀及內功心法,端木世家乃是得之於少林寺的,對也不對?」 清風大師霜眉一聳,高聲道:「你說過不知端木世家懂得這門功夫,但如今竟知道其中來龍去脈,豈不是奇怪?」 端木芙道:「我是數日前才聽另外一人提及,但心中尚有存疑,未敢遽信,因此我用此法出言相探,以窺真偽,自然我現在已曉得那人沒有騙我。」 廣聞大師迫前兩步,疏勒國師橫身阻擋,道:「大和尚,你最好退開些!」 廣聞大師這才警覺地退了兩步,這時端木芙便泛起一個感覺,想道:「自從我一提到端木世家之事,此僧便時時做出了忘我之事,以他這等修養與才智,若然此事不是對他萬分重要,焉會時時失態,因此,現在我大概可以相信這件血案,不是少林寺所為了。」 此念在心頭一掠即逝,只聽廣聞大師道:「端木芙,姑勿論你是什麼身份來歷,貧僧只要請教你一個問題,那就是你苦苦追究這一門功夫之舉,有何用意?」 端木芙沉吟一下,道:「廣聞大師,假如你放心得過,咱們到那邊角落密談幾句如何?」 廣聞大師道:「貧僧有什麼放心不過的,然而此事非同小可,敝寺長老同門多人均在此,如能一同聽見,必是有利無害之舉。」 端木芙冷冷道:「那就算了!」 廣聞大師長笑一聲,迅即取下了戒刀,頓時寒芒殺氣,充彌全殿,人人一望而知他已立下非常堅決的心願,是以才造成這等懾人心魄的氣勢。 端木芙低低道:「國師小心在意,看來這一場血戰,勢所不免了。」 話未說完,清風長老高聲喝道:「廣聞師弟,暫時不許動手!」 全殿寂然,都看廣聞大師有何反應。廣聞大師應道:「長老師兄,小弟深信此女必與昔年端木世家這一件慘案有關。小弟一想起此事,便憤恨填膺,熱血沸騰……」 清風長老道:「假如你不把這件慘案的疑雲澄清,本寺終是玷惹嫌疑,因此之故,師弟你務要暫抑個人之恨,多為大局著想。」 廣聞大師嘆口氣,很勉強的道:「既然師兄如此說,小弟豈能違逆,好,端木芙,咱們到那邊說話。」 他首先向佛殿另一角走去,此殿極為寬大,因此在那邊說話,若是放低聲音,這一邊斷斷聽不見。 端木芙也放步走去,一面向清風長老道:「奴家有一段時期錯疑是貴寺,殊感抱歉。」 清風長老只「哼」了一聲,目送崔阿伯護侍她走去,耳中聽到一個僧人低低道:「咱們傷亡人數不少,難道一聲道歉就可了事麼?」 清風長老道:「當然不行,但等一下再說。」 廣聞大師在另一角落中,等端木芙行近,雙目射出比刀劍還銳利的光芒,盯視著。 端木芙道:「奴家確是端木世家唯一僅存之人,這是因為奴家出生未久,便過繼與我親娘舅,因此我一直是姓周名芙。」 廣聞大師一怔,道:「然則端木夫人從來不向外人提到此事麼?」 端木芙道:「不但不向外人提及,連我自己也一直不知道,假如不是崔阿伯最近告訴我的話。」 廣聞大師目光轉到崔阿伯面上,道:「這樣說來,老施主與端木世家的關係一定很深的了,只不知當貧僧時時與端木世家往還那一段時期,老施主可是在金陵?」 崔阿伯道:「老朽奉夫人之命,早在小姐出生之前,已隨周老爺仕宦全國各地,負起保護之責,因此從未聽聞過大師之事。」 廣聞大師道:「原來如此,不錯,端木夫人娘家姓周,此是外人絕對不知道的秘密,不過單憑這一點,貧僧仍然不敢全信。」 崔阿伯道:「若果你要證據,只怕很難很難。」 端木芙突然間移開面上的秀髮,露出整個面龐,向廣聞大師道:「那麼你瞧瞧我的面貌。」 她已從武當掌門程真人口中,得知自己與母親年輕時十分相肖,但她後來大為發福,所以看來便不相似。因此假如廣聞大師只見過端木夫人後期的面貌,一定感到不似而生疑,豈知這一來他反而被證實所言皆偽了。 廣聞大師眼力非同小可,雖是光線黯淡,但仍然看得一清二楚,他起先皺起眉頭,但旋即恢復如常。 雙方都不作聲,廣聞大師似是陷入沉思之中,端木芙迫近兩步,柔聲道:「你想什麼?」 廣聞大師目光掠過她面上,隨口應道:「沒有什麼。」 接著又道:「紅藥,你為什麼老是喜歡知道人家心中是想什麼?」 端木芙仍然柔聲道:「你不肯說就算了。」 廣聞大師忙道:「我不是不肯說,而是……」 他話聲突然中斷,愕然注視著她,半晌才道:「相貌和聲音都可以遺傳,但難道連說的話也能遺傳給你?」 端木芙道:「這一點不是重要的事,奴家只要知道,我像不像端木夫人?」 廣聞大師道:「她年青之時,正是你這種樣子,連聲音神情亦無一不像。」 端木芙道:「那麼你現在還信不信?」 廣聞大師長嘆一聲,道:「信是信了,可是你已闖下大禍,連貧僧也不知如何方能收拾起來。」 端木芙不接這個話題,說道:「前些日子,有一個刀術高手蕭越寒出現於江湖,他憑仗魔功心法,以及魔刀招數,殺得獨尊山莊許多高手無法抵擋,這個人聯結了海上六大寇,牽制著獨尊山莊大部份力量,然後乘機向我下手,差點就被他達到心願了。」 她非常小心地注視對方任何表情,接著道:「這個人是誰,大師可知道麼?」 廣聞大師道:「本寺在武林中,人數最多,遍佈天下各地,貧僧每隔一兩年,總是秘密行遍各處重要地方,次次都囑咐本寺得力之人,密切注意刀法特高而又行蹤奇異之人,因此海上六大寇一旦蠢動,而又有蕭越寒此人出現,貧僧頓時得知,率領了五個幫手,迅即下山訪查,可惜直到你已殺死蕭越寒,我們才查出他的下落,假如他尚未死,貧僧定有法子叫他供出種種內情。」 端木芙道:「如果你與他全然無關,而此人又識得魔刀奇功,則可知必是襲殺我全家的仇人的手下。」 廣聞大師道:「我親眼見到那些屍體,其中有二十多具是兇手,因此推測得出對方果然是深諳魔刀心法之人,毫無線索,卻如何猜得到呢?」 端木芙道:「我家的劍法武功,亦是秘傳絕藝,天下各家派難有勝過我家的,這等殺盡全家之舉,錯非這一群兇手盡皆修習一種極為毒辣厲害的武功,如何辦得到?初時我也不知,後來遇見蕭越寒,方始敢斷定必是這種厲害武功,我順便問一聲,我家的劍法,大師可知道?」 廣聞大師道:「端木世家的武功來歷,當今武林中知者有限,貧僧不妨告訴你,他家的劍法以奇詭辣毒見長,只怕世稱『邪功魅劍』就是了。」 端木芙道:「我亦作如此猜。」 她目光射向對方,又道:「大師想必也知道我家有一座武庫,設在某一處極隱秘之所,對也不對?」 廣聞大師道:「是啊!端木夫人也曾提及此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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