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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八


  徐小芸茫然道:“然则那是什么缘故呢?”

  黄总教习冷哼一声,道:“那自然是服了老山主精制的万宝丹之故了,这万宝丹既能抗热解毒,又能增进功力,乃是至足珍贵之物。”

  徐小芸摇头道:“你乃是亲眼所睹,贱妾并没有拿药给他服下呀?”她似乎被对方硕健的躯体,压得身下麻木,所以移动了一下,又道:“莫非另有别人,拿了灵丹给阿章,以便陷害我们么?”

  黄总教习瞿然抬起半身,睁目环视。

  薛陵听得清楚,忖道:“这女孩子脑筋真是灵活不过,如若升作护法,必是手段毒辣的害人精,我宁可让姓黄的杀死了她,也不可救她,免得反而被她所害。”

  他心中大生警惕之意,决意要袖手旁观,方在此时,忽见徐小芸玉手抬处,“蓬”一声,把那黄总教习劈倒,自家跃了起身。

  烈日之下,但见除了下体尚有一点遮掩之外,全身皆裸,粉乳玉腿,在极明亮的光线下,反映出皎白眩目之光。而当她动作之时,胸前双丸跳荡,丰臀摇颤,实是极为惹火。她这一掌劈在黄总教习腰间要害,纵然不会立刻毙命,亦当已重伤。只见她迅快的弯腰伸手,在衣服堆中摸索什么物事。

  晃眼间,一道寒光应手而起,原是她掣出一支匕首,光芒夺目,显然极是锋利。而她美丽的玉靥上,却布满了森森杀机,冰寒异常。这表情与她那惹火的胴体,恰好成为强烈的对比。

  她冷笑一声,迈开粉光致致的修长的玉腿,向昏卧地上的黄总教习走去,一望而知,她决意取他性命。

  薛陵虽然决意不肯帮助她,但对黄总教习更无好感。如若要薛陵选择帮助其一,他还是要选徐小芸的。所以他见徐小芸向黄总教习走去之时,心中不禁替她泛起了一丝欣慰之意,颇庆幸她逃脱了对方的魔掌。

  徐小芸在强烈的光线之下,款款走去,举步之时,轻盈优雅,宛如舞蹈一般,使人印象深刻异常。

  当她快走到黄总教习身边时,尚未举起匕首。突然间一阵残忍狞恶的笑声,冲破了岑寂。这阵笑声分明是黄总教习发出的,徐小芸大惊失色,手中的匕首,呛一声掉在地上。黄总教习果然一跃而起,眼中凶光四射,狞声道:“好大胆的叛徒,竟敢行弒本座,这回瞧你如何死法。”

  但当他的目光在数尺外这个裸体美女身上巡回了数遍之后,突然透露淫邪贪婪的光芒,大有一口吞下这个裸体美女之意。徐小芸见他动了邪念,芳心稍放,感觉到事情尚有几分转机。只要应付得好。或者仍然可以得到一死,不须饱尝本山各种毒刑。说也可怜,人生之中,最终的悲惨莫过于一死了,但有等时候,连“死亡”也变成了恩惠。

  正如这徐小芸,她目下所求无多,只不过是一死而已,仅仅欲求达此目的,她将不惜牺牲一切。她挺起胸膛,使该突出的地方更为突出,那雪白的娇嫩的皮肤,反映出眩目的迷人光芒。她道:“黄忍!我自知罪大如天,无须饶舌,看来纵然用尽一切心机,也不能求得你怜悯的了。”

  黄忍从牙缝中迸出可怕的笑声,道:“美人儿!你真有点眼力,不错,任你如何哀求乞怜,也无用处。本座定要亲眼见你遍历种种毒刑,终于变成了鸡皮鹤发的老妪,这才满意。”

  他大步走过去,伸出粗壮多毛的巨掌,抓住她那一捻的腰肢,猛可拉到怀中,狂暴地吻在她红唇上。他另一只手“嗤”一声,把徐小芸身上仅有的一点布片也撕掉了,变成完全的彻底的裸体女人。

  徐小芸极力挣扎,不让他容容易易得手。在别人而言,她此举一定使人十分烦恼。然而黄忍却发出残恶得意的笑声,似乎她的挣扎,能使他更为兴起,更能满足淫虐的变态心理。“蓬隆”一声,两人一齐倒在地上,黄忍嘿嘿笑道:“好!妙极了,我还未碰见过胆敢抗拒的女人。”

  徐小芸道:“原来如此,那我就不挣扎了,我决计不让你如愿,在任何事情上皆是如此!”

  黄忍怒道:“可恶的贱人。”

  徐小芸冷笑道:“你最狠也不过使我遍历毒刑而已,还能怎样呢?笑话之至,我只要豁了出去,你还奈得我何么?”

  她像木头般卧地不动,反而使黄忍停下来,不再作进一步的侵击。他显得很扫兴的样子,道:“你说得虽是不错,但假如你能使我感到满意,也许我会赐你一死……”

  徐小芸冷冷道:“我怎知你的话是真是假?”她越是显得倔强冷笑,黄忍就显得更感兴趣。这一点恐怕与他的虐待心理无关,而是大部分男人的通病。大多数的男人,对女性来说,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贱骨头,越是不易到手的女孩子,就越是视若仙子。一旦得到了手,就可以立时视如敝屣。男女之间,所以要讲究一些擒纵之术,道理便在于此了。

  那边厢的阿章已站了起身,用力摇摇头,使自己清醒一点。然后转眼四望,找寻徐小芸的倩影。他旋即听到了说话之声,警觉地蹲低身子,掩到树丛后面,目窥耳听,见到了徐小芸赤裸裸的身躯,也见到了一个粗壮的男子的肌肉坟突的身躯。

  这个男人有如虎狼,而徐小芸有如羔羊,被那男人攫抱在怀中,虽然未有更进一步的丑态,但这等情状,就足以使任何人血行加速,春情勃发。更足以使有关之人,例如徐小芸的情人阿章,为之妒火中烧,恨意填膺。

  阿章那张俊秀的面上,突然痉挛扭曲起来,眼中射出凶光,大有扑上去与那黄忍拚命之慨。他喉咙中不禁发出低低的咆哮声,黄忍早就察觉了,此时更为得意,双手姿意地在徐小芸身上活动。

  徐小芸这时也发觉了,顿时心情大乱,忘了心中拟定的步骤,竟用手推拒黄忍的抚摸,这是下意识中不让阿章见到的反应。

  黄忍狞声道:“徐小芸,本座又改变主意了。本来我不要你太驯服顺从。但现下却要你驯如绵羊,尽力逢迎。如若你使我满意,本座不但免去你诸般毒刑,还饶了你一死。”这个条件实在太以优厚,谁也无法抗拒。

  徐小芸深深叹息一声,点了点头,道:“弟子遵命。”

  黄忍得意地大叫道:“徐小芸,你的情郎在旁边瞧着呢!你竟不管他么?”

  阿章怒吼一声,从树后奔出来,叫道:“阿芸!别怕。”他奔到距对方六七尺左右,黄忍挥掌遥推,阿章登时立足不稳,摔了一个大觔斗。阿章迅即起身,但黄忍随手挥掌,又把他推了一个觔斗。这样连接翻跌了六七个觔斗,可就没有气力爬起身子。

  黄忍口中笑声不绝,看来他对这等情景,感到莫大的满足快意。徐小芸伸展双唇,搂向这个残恶的男人,这等情景落在阿章眼中,实足以使他斗志全消,失去了奋身救援之心。但她双眸却孕含着泪珠,流露出锥心刺骨的痛苦之情。

  薛陵早已决心不管此事,免得败露了行藏。如若不然,早在黄忍受暗算后忽又起身之时,他就现身诛除此人了。现在他却禁不住暗问自己,这个不管闲事的决心是对是错?若是以侠义的标准而言,这等可怕的残酷的事,岂能袖手坐视,却任恶人得以肆志横行?

  他忽地矍然如有所悟,口中发出一声长笑,纵落地上。这个变故突如其来,黄忍推开徐小芸,一跃而起。

  薛陵哧哧连欺两步,所站的方位,恰恰可令黄忍无法抢回衣服遮掩,如若不然,他就得让自己暴露在十分不利的位置。除非他有把握挡住敌人袭击,不然的话,他实可暂时不要衣服。

  薛陵的用意并非要使黄忍和徐小芸都裸露身体,而是防范黄忍可能在衣服中,取出了告警之物,例如响炮或特制的哨笛之类。

  黄忍定一定神,但见对方衣服粗朴,年纪极轻,虽是英气勃发,来势突兀,却也不须很重视。因此他暂时不去抢衣,取出告警的用具,也丝毫不以赤身裸体为意,泰然自若地打量对方,面含冷笑。

  薛陵也不说话,静静地与他对看。过了一会,黄忍才道:“你见了本座,竟敢不叩头行礼,可知必是潜入本山的奸细无疑。”

  薛陵徐徐道:“奸细?笑话得很,本山的小洪炉,大洪炉禁区,皆是老山主精心设计的绝地,外人谁能涉足通过?”

  他因为不知赤焰练狱的情形,也不知座落何方,所以乖巧地避开,只提他经过的小洪炉禁区。

  此言一出,黄忍竟信了八成,道:“哦!原来你是本山之人,但本座却从来未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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