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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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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装丽人道:“你一定没法子得手,因为这人是少林大雄长老的传人!他不但深悉无声剑法的奥妙,同时又擅长金刚指的功夫,适才他已暗运神功,夹住剑尖,假如你运足内劲刺出的话,徒然折损了这把长剑。” 钱万贯大为讶骇,心想我的打算完全被她察破,如此说来,这个女人当真是我的劲敌了。 白瑶琴道:“如若他是大雄长老的传人,有这等功力我也相信,但他怎知我打算暗袭他呢?” 宫装丽人道:“他是当世的赌王,从未输过,若不是智力过人,岂能老赢不输?你不信的话,可瞧瞧剑尖,定必留有痕迹。” 白瑶琴举剑一瞧,果然不假,不禁讶骇地瞧着这个斯文的中年人。芳心中说不出是一股什么滋味。 钱万贯外表虽是斯文,但目下对那宫装丽人深具戒心,双眼射出慑人的光芒,盯住了她,口中沉声道:“这一位姑娘是谁?姜石公兄何不替兄弟引见?” 要知那宫装丽人不但能完全无误地指出他的心思,并且又道破他的师承来历,这才是极使钱万贯惕凛之处。 姜石公道:“自然要替钱兄引见的,这一位就是敝教副教主甄红袖,平生罕得履迹红尘之中,更不与凡俗之人见面。今日肯出见钱兄,可见得钱兄迥异俗流。” 钱万贯未听过有这么一号人物,登时大感尴尬不安,心想这一回合竟是她赢。 姜石公本来也说过是一个女子要见见她,当时他还以为是蓝芳时,却万万想不到一元教的副教主竟然是个女子。 他重新打量对方一眼,但见她长得玉靥朱唇,娇艳非常,看来最多是二十五六岁,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般能使天下男人为之神魂颠倒的魅力。单单是这一副容貌身材,已经是人寰罕见,何况智谋过人,武功自然也不弱。这等人才,自己以前居然全不知悉,实在是不可原宥的过失。 他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波澜,定神一想,这才缓缓道:“甄姑娘想来也是无声剑派的高手,这一派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无怪武林中凡夫俗子,全然未听过姑娘的芳名了。” 甄红袖展然一笑,露出一排洁白齐整的牙齿,道:“错非是钱兄,谁也说不出我们姊妹的来历。请吧,我们到厅里谈一谈。” 白瑶琴哼一声,道:“红姊姊,我还是不服气,定要跟他再比划一次。” 甄红袖道:“别急,有的是机会,等一会再说吧!” 他们一同穿过庭院的花木小径,到了一座宽敞大厅之内。侍婢全都退下,厅堂内高悬一盏大吊灯,十分光亮,照得整个厅子都很明亮。 钱万贯转目浏览全厅一眼,但见家具都极为名贵而又古雅可爱,壁上一幅山水中堂,配以对联。此外尚有不少较小的横轴书画及镜屏等饰物在四壁。钱万贯文武全才,精于鉴赏之道,略略一瞥之间,已瞧出橱架中的许多古玩固然是赝品,墙壁上的名家字画也非真迹,心中大感讶异。 姜石公道:“敝教副教主有些事情向钱兄请教,兄弟且到外间安排一下,很快就回来奉陪。” 钱万贯道:“姜兄请便。” 偌大的厅堂中,便只剩下他和甄红袖、白瑶琴三人。白瑶琴按剑走到门边,与他们相距三四丈之远,似是避嫌走开。 钱万贯心下狐疑,忖道:“她不知有什么话对我说,别的人都事先避开了。” 甄红袖徐徐道:“我只是一介女流,本来不配充任副教主之职,无奈蒙教主推许,极力勉强,只好接受了。” 钱万贯摇摇头,道:“姑娘乃是无声剑传人,放眼天下,恐怕难有对手,贵教教主能找到姑娘帮忙,足见雄才大略,不同凡俗。” 甄红袖微笑一下,道:“姑且就算你说得对吧,但最近教主却嫌权力分散,作了不少安排,似是有意对付我。这种种迹象不免使我大为气恼和不安,是以密嘱姜石公留意奇才异能之士,钱兄乃是第一位当选之人。” 钱万贯没有做声,心想:“她的话不知是真是假?即使是真的,难道就这样便可以把我罗致在她麾下么?”他顿时意味到情势严重,一个说不好,便将是大动干戈血溅当场的局面。因此,他暗中查看一下这座十分宽敞的厅堂,但见有窗有门,出路甚多。单单是在这座大厅之内,亦足以盘旋激斗了。 甄红袖又道:“我们早就调查过钱兄你的行事为人,只不过直到刚才,方知你是大雄长老的传人而已,因此,我立刻改变了计划,打算更进一步的借重钱兄力量,保存我这一派人马的性命。我不妨坦白点说出来,那就是钱兄可以在我和琴妹妹两人之中,选择一人为妻。你帮我之时,这样就不致于辱没大雄长老传人的身份了。” 钱万贯做梦也想不到艳福从天外飞来,眼前这个宫装丽人虽是带点邪气,但这只是她行事偏邪,手段不正而已。为人决不是淫邪放荡,人尽可夫之辈。相反的,她对自己的身体颇为珍视,才会认为钱万贯若是娶她的话,便不致辱没大雄长老传人的身份,至于白瑶琴人既漂亮,武功又强,自然亦堪以匹配。 可是这一场艳福却使钱万贯感到烦恼,莫说他已钟情于蓝芳时,即使没有,也不会考虑这种政治式的婚姻。 甄红袖流露怒容,道:“怎么啦?难道我们姊妹二人你全都瞧不上眼么?哼!哼!不知多少异人高手愿意拜倒在我们的石榴裙下,而我们都不屑一顾!” 钱万贯乃是文武全才而又擅于词令之士,这个场面虽是尴尬,他仍然有法子婉言推却。 但他觉得别的事可以虚与委蛇,这等事却不能逞口舌之能,与她们敷衍。因此,他缄默不言,只摇摇头,表示拒绝。 甄红袖向白瑶琴道:“琴妹妹,咱们总算碰了一次钉子啦!说良心话,这样我反而对他更为敬重呢!” 白瑶琴道:“虽然如此,但若是传将出去,我们还有什么面目见人?妹子认为须得把此人收拾下,不论是生擒或是杀死,也不能让他出得此门。” 甄红袖沉吟未语,钱万贯恍然地笑道:“无怪这座厅堂之内,所有的字画古玩俱是赝品,敢情是防备翻脸动手之时,定会毁坏各物。” 甄红袖道:“不错,我平生酷嗜收集古物及名家真迹,当然怕被一些不解风雅之士毁坏,所以此处以赝品摆设。你果然机警之极,连这一点也察破了,可惜还有一件未曾瞧出来。” 她一挥手,但闻轧轧之声从四方八面传来。钱万贯转眼四瞧,敢情所有的窗子门户都被铁栅封住,不能出入。自然这就是她口中所说自己没有瞧破之事了。他一点也不慌张,微微而笑,双眼却骨碌碌转动,细细打量门户。 甄红袖道:“你虽是大雄长老的传人,深悉敝派无声剑法的奥妙,但我们姊妹二人联手之下,情形大不相同。” 钱万贯道:“甄姑娘说得甚是,在这座大厅之内,别无逃路,以你们两人合力施为,区区定然在黑暗中丧生无疑。不过姑娘们亦须考虑到一件事,那就是你们既是晓得家师声名,当知敝寺绝艺多达七十二种,其中有些世人从未听闻过的,威力甚强。假如区区为势所迫,不得不施展出来,闹个同归于尽的话,彼此都没有益处,你说是也不是?” 白瑶琴忿然道:“红姊姊别中他虚声恫吓之计。” 甄红袖微微一笑,道:“琴妹妹你一向性如烈火,这脾气还是改一改的好。” 她接着向钱万贯道:“姑且就当你说的话并无虚假,但你也得透露一点,让我们大约晓得这是什么神功绝艺才行呀!” 钱万贯道:“这话甚是,区区练过一种功夫,能够借敌人拳掌或兵器击中要害时的力量,激发出无坚不摧的神功掌力,一十八掌之内,定能使敌手通通当场毙命。这一门绝艺在敝寺之中,千百年来无人肯练。” 白瑶琴哼一声,道:“撒谎,这么神奇的功夫,为何无人肯练?” 钱万贯道:“难怪姑娘不肯轻信,这是因为一则这门功夫真不易练。但这还不是真正的理由,事实上是因为敝寺历代门人俱是出家皈依我佛之士,慈悲为怀。这一门‘不僵神功’太以狠毒,与佛门宗旨大相违背,是以不但从无人练,甚且还认为此是邪门功夫,绝口不提。因此,千百年以来,武林中从来无人晓得敝寺尚有这等功夫。” 白瑶琴听了这一番话,觉得不能不信,但又怕中了敌人之计,不敢真信,一时说不出话。 甄红袖沉吟一下,道:“这个道理虽然讲得通,但贵寺各种绝艺俱是佛门高僧所创,哪一位会创出如此恶毒的神功秘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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