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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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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貴身軀一震,道:「大的今年二十,第二的今年十九,小的只有七歲。」 桓宇微微一笑道:「聽說你的女兒長得甚俊,是本莊中最出色的。這話可是真的?」 陳貴面色又是大變,吶吶道:「這個……這個……」中年婦人忽然哎一聲,道:「這管針好滑,竟穿不過去。」說時已經起身,走到桓宇面前,道:「大爺幫忙按住兩邊,小婦人好用力刺過去。」 桓宇冷然一笑,伸出兩指,按住黑布。 那中年婦人的針從下面刺上來,本應從他兩指縫隙中穿出,但想是心慌手顫,針尖從下面刺上時,卻刺入桓宇手指。 桓宇手指動一下,道:「別忙,刺中我的手指啦。」中年婦人連罵自己該死,又用力刺上來,這一回貼著他手指旁邊透出,針尖忽地一歪,刺入桓宇手指之內。 大家都瞧得清清楚楚,桓宇移開手指,皺眉道:「你怎麼啦?」那中年婦人退開一邊,呆呆望住他。 過了片刻,桓宇冷笑一聲,道:「大嫂你還有這種淬過毒的針沒有?」中年婦人面色如土,雙手發顫,那件黑袍掉在地上。 桓宇接著道:「我自負內功絕頂,任何毒藥都不放在心上,但你的毒針卻使我指頭感到麻麻癢癢的,我不服氣得很,非再試一下不可,如果我死不了,你們就得叫女兒出來讓我瞧瞧。」 他一提到「女兒」二字,那中年婦人頓時恢復了勇氣,從衣袖中摸出一管長約四寸,色作碧綠的細針,要知不論是人是獸,庇護子女乃是父母的天性。 這中年婦人一直都不敢有所異動,但桓宇第一次提起他們的女兒時,立刻撥出毒針,付諸行動。 這一回當面取出毒針,更是立下縱使讓對方出手擊斃也要一試的決心。 ▼第五章 毒中之聖 桓宇道:「我全身上下任何地方都任你下手,決不運功閉住血氣,我桓宇一諾千金,你放心上來施為!」 那中年婦人滿面堅決神情,走到桓宇面前,道:「你可敢張嘴讓我刺在你的舌頭上麼?」 桓宇道:「啊,原來你是武林中人,識得人身上上下下的只有一條舌頭最是嫩弱,沒有一種功夫罩得住。好吧,我答應的話,不能不做!」當下張開嘴巴,伸出舌頭。 那婦人手中綠色細針疾地刺下,直把舌頭刺透,針尖從另一端露出。桓宇出手如電,左掌輕輕按出,一股潛力湧出,將那婦人震開七八步遠,右手已捏住那支細針,緩緩從舌頭上拔出。那對中年夫婦面色如死,渾身抖索。 桓宇將那管細針插在左肌肉上,然後道:「我出手並無別意,卻你胡亂扯拉,要傷我的舌頭,那時節我為了保存舌頭起見,只好出手將你擊斃,你可懂得我的意思?」那對中年夫婦面色灰白如死,僵立不動。 桓宇道:「大嫂,你應承過替我縫製黑袍,相煩快點動手!」 他聲音之中自有一種威嚴,那中年婦人果真撿起地上的黑袍,動手續製,桓宇笑道:「你們使的毒藥毒針恐怕已經年久失效,要不然為何於我毫無影響?」 陳貴面色變來變去,突然道:「小人這就去把丫頭叫醒,來此侍候大爺!」 桓宇聽出他的聲音有異,心知這種人寧死也不會讓女兒受辱,如此說法,敢是去通知女兒趁黑夜逃生?正想答允,忽地心頭一震,道:「不對,不對,他們明知我武功高強,他的女兒如何逃得掉?必是想早一步將女兒們毒死,免得遭受淫辱!可見得他的大女兒失蹤,必是江湖淫惡之輩劫走,此地與惡鬼嶺近在咫尺,必是那些惡賊所為了!」 他想通想透之後,淡淡道:「用不著了,我不愛看女孩子,倒是你們的毒藥為何失效?教我好生思疑!你們是怎生學到這等使毒功夫的?」 陳貴聽他自稱不愛看女孩子,心中疑信參半,他當真是存心毒死女兒免遭凌辱之意,這刻也因毒藥無效之事大感疑惑,當下向外面叫了一聲,片刻間一條黃犬搖頭擺尾進來。陳貴將茶杯擺在地上,那頭黃犬舌舐上一舐,登時倒下,四肢蜷曲,身子彎得像把弓一般。只是一眨眼功夫,便已僵死,連聲音皆無。 桓宇雙眉一皺,道:「好生厲害,這是甚麼毒藥?」 陳貴露出難以置信之狀。道:「桓爺功夫如此深湛,應是毒門高手,難道真的不識此藥名稱?」 桓宇哦了一聲,道:「原來你也是毒門中人,但我真的不識此藥名稱!」 陳貴道:「此藥稱為『彈指穿腸』,內含烈性牽機毒性及千年鶴頂紅,任是銅皮鐵骨的武林高手,誤服此藥,只須彈指工夫就穿腸而死,除非是毒門高手配有解藥,預先服下,不然的話,神仙也難挽救。」桓宇道:「如此說來,你們也是毒門高手了?」 陳貴瞧了妻子一眼,那中年婦人點點頭了他才答道:「小人夫婦都不是毒門高手,但說起來卻有點淵源。這且不去管它,小人目下有一事最感不解,那就是桓爺怎的不怕那『碧靈針』的千般毒性?這碧靈針乃是毒門至寶,小人的妻子剛才手指拈過針身,待會就得以「洗毒大法」去除指上餘毒,不然的話,三日後全身潰爛,化為一灘黃水,屍骨無存!」 他話聲微微一頓,桓宇側顧臂上插著的綠針,兀自深沒肉中,只剩半寸針尾在外。 陳貴接著又道:「這『碧靈針』的毒性與『彈指穿腸』完全相反,因此桓爺縱然服有解藥,但碰上碧靈針之毒,卻反而增強毒性,除非以『洗毒大法』,洗肚滌腸,一連七七四十九日,受盡千刀萬針之苦,才能救活一命!再者人身四肢百骸都有功夫封閉血氣辟邪拒毒,獨獨那舌頭沒有一種功夫罩得住。桓爺除非是神仙之體,否則焉能抵受?桓爺即使是毒門中高手,今晚亦當場送命才對!」 桓宇突然一哂,舉手按住嘴唇,示意他們住口,側耳傾聽,接著低聲道: 「有人來啦,共有三人之多,我料這三人必與你家大小姐失蹤之事有關,那件黑袍縫好了沒有?」 陳家夫婦聽到他提及失蹤的女兒,頓時泛起又驚又怒之色。桓宇接著道: 「若果黑袍縫好的話,我有法子教他們當面說出詳情,這一來你家大小姐的生死存亡就知道啦!」 陳氏婦人忙道:「只差幾針,馬上就好啦!」當下忍住手指上的麻癢,連忙引針縫製。 桓宇自己取起那剩餘的黑布,扯了一幅,包住頭面,找根縫衣針別住,戳了兩個小洞,露出眼睛。 轉眼之間,那件黑袍已經縫好,桓宇披在身上,便躲在門後,低低道: 「你們只聽我輕敲門板,就開聲詢問來的是甚麼人,請入房來一談,以後就沒有你們的事!」 陳貴身體一面發抖,一面用力挺直,道:「小人遵命就是!」 隔了片刻,桓宇輕彈門板,陳貴轉眼向外面黑暗中望去,大聲道:「來的是甚麼人?請入房中一談!」 黑暗中傳來聲冷笑,接著另一個嘶啞的聲音道:「看不出這廝竟也聽到我們的聲息,副座意下如何?」一個雄壯的口音道:「就進去跟他談一談吧!」 話聲未歇,風聲連響,燈火搖搖,只見房中已多出三個人,當中的一個身量雄壯,面目猙獰。在他左右兩個中年漢子,滿面凶悍之色。 三人六道眼光,集中在陳貴面上,正待開口,忽聽「咿呀」一聲,房門無風自開。 那三人霍地扭頭瞧看,忽見房門邊站著一個黑袍披身,頭面俱以黑布蒙住之人,不覺齊齊變色,屈膝跪倒。當中那個雄壯大漢道:「屬下南堂副分司盧聲及堂下一級弟子黃正、侯兆叩見總司!」 桓宇一看此計得售,心中甚是高興。他記得那勾魂怪客崔靈的聲音,當下提一口真氣,哦了一聲,這一下低哼只震得房中眾人耳鼓隱隱作疼,陳氏夫婦不知不覺舉手掩住耳朵。 那三人跪在地上,身體微微發抖,顯然心中十分驚懼。桓宇冷笑道:「你們深夜來此,有何公幹?」 南堂副分司盧聲道:「敬稟總司,屬下奉命到此帶走一個女孩子。」 桓宇道:「你們以前來過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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