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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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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司徒登瑜經奔到切近,站定腳步,左手一拂頷下黑髯,朗聲道:「如果桓兄不棄,我司徒登瑜想請教數招!」 桓宇微微搖頭,耳際又聽到那陣嬌柔之聲,道:「人家指名道姓找到桓兄,你怎能不出手?沒的被這些人以為是膽怯不敢一戰……」 司徒登瑜恰好微微一笑,道:「桓兄不妨出手賜教,諸位有深恩於敝莊,老朽決不忘記,我們雖是動手相搏,但目的僅僅是印證武功,彼此點到為止,桓兄意下如何?」 他這一番話果然好像把桓宇當成畏怯而不敢出手,桓宇雙眉一聳,舉步走出去,道:「在下本不願動手,其中內情一時也解釋不清,不過司徒莊主這等說法,在下如不動手,卻不免被人生出誤會……」 司徒登瑜道:「桓兄的武功身手,老朽兄弟都極為欽佩,決不會以為桓兄怯戰,剛才的一番說話,乃是發自衷心,尚望桓兄不要誤會才好。」 桓宇聽了登時心平氣和正要答允,心頭驀地靈光一閃,立即改變了主意,搖頭道:「兄弟與莊主之間並無仇怨,何須印證武功高下?莊主如不相迫的話,兄弟以後再也不開口就是了。」 司徒登瑜楞了一下,道:「桓兄當真不肯賜教麼?」 桓宇雙目斜睨住那邊的鐵衣柏秋,心中忖道:「這個武當派的高手心機險詐過人。」他一面忖想,口中一面應道:「兄弟早已說過,如果莊主不再相迫的話,兄弟不想動手……」 司徒登瑜有點茫然地道:「既是如此,老朽只好告退。」他剛要舉步,猛聽馬車傳來一下聲響,似是掀開簾子,不由得轉眼望去。果然一道人影飛了出來,並且聽到這人口中道:「沒用的懦夫,連架也不敢打……」 這位神秘的車中人縱出車時所罵的話,自然是針對桓宇而發。 桓宇劍眉上籠凝起一層怒意,厲聲道:「你罵誰?」 那道人影落地現身,所有未曾參戰之人看了,都不由得一楞神,只見這人影竟是個二十左右的絕色女郎,長得眉如春山,眼似秋水,面色白中透紅,嬌嫩異常,身量頎長豐滿。 她只披住一件薄如蟬翼的白羅衣,這件衣裳薄得透明,隱隱約約可見到她衣裳之內,穿著白色緊身褻衣,以及一條短短的內褲。 她那雪白嬌嫩的粉頸,圓潤的臂膀以及一對修長渾圓的大腿,散發出誘人的魅力。只看得在場之人個個目不轉睛,當真無法移開眼光…… 桓宇含怒責問一句之後,目光落在她身上,先是呆了一下,接著似乎更加生氣發怒,厲聲道:「你可聽見了?你罵誰?」 看他一面忿怒煞氣,彷彿她如果答得不對,立刻就可以把這個渾身充滿了誘惑的美女一掌擊斃似的! 但她卻表現得更加出人意料之外,敢情她根本不理睬桓宇,逕向司徒登瑜微微一笑,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嬌聲道:「你過來吧,待姑娘親自出手,見識見識龍魂虎魄兩種驚世絕藝……」 桓宇唰地躍到她跟前,雙目噴射出憤怒的光芒,沉聲道:「且慢,你先把我桓宇打敗之後,才能夠與司徒莊主動手……」 他的話聲雖然不似早先那麼粗暴,可是音調及態度都堅決萬分。 這位半裸的絕色美女翠眉輕顰,道:「這就奇了,你不肯出手,分明要迫我出來親自應戰。現下你好像怪我不該出來似的,這是什麼道理?」 桓宇微微一怔,他本來大可把自己預備防止鐵衣柏秋偷襲的心意說出來,但又覺得這話說出口,不免還近解釋求和,何況自己毫無理由要為她設想得如此周到,萬一對方忽然質問他一句為何要這樣防範著鐵衣柏秋?豈不是當場出醜? 他既不能也不肯解釋,但又不能無詞以應,只好冷著面孔,道:「誰管你出來不出來,我還是剛才那句話,你早先罵的是誰?」 她凝目望著這個俊美挺拔的少年,面上漸漸泛起嗔恨之色。只因她從這少年的口氣及態度上,絲毫看不出自己的豔力魅力對他發生影響,而且他當著眾人面前,說出這等冷酷無情的話,更大大損傷她的自尊。 一陣怒火衝上她胸臆之中,使她恨不得用最惡毒的話回敬這年青男子…… 她冷笑一聲,道:「我愛罵誰就罵誰,用不著告訴你。」 這時,他們則變了冤家對頭,反而撇下龍虎山莊之人,這突如其來的局勢變化,使得龍虎山莊之人和那機詐多智的鐵衣柏秋都感到茫然不解。 桓宇道:「很好,既然連我也包括在內,我就先討教玉龍山絕藝,你若是輸了,趁早給我滾回滇北!」 那邊廂鐵衣柏秋忽然低低啊了一聲,似是恍然而悟。那荊登齡耳聽四方,眼視八面,柏秋這一聲低啊,竟瞞不過他的耳目。 他壓低聲音問道:「柏兄可是看出他們之間發生糾紛的真正原因?」 鐵衣柏秋心中甚感得意,實在忍不住不說,當下低聲道:「從他們神態言語之間,一看而知姓桓的本來不是彼姝的同路人,但如何曾搭在一起,兄弟愚見以為他們之間必定已發生了不尋常關係,大概此女籠絡姓桓的手段,不外用她的美麗和肉體……」 荊登齡尋思一下,覺得這鐵衣柏秋之言果是有理,單看這白衣女半裸大膽的穿著,可以斷定她必是淫娃蕩婦之流。何況這桓宇不但武功高絕,人也長得俊美挺秀,的確是這種蕩婦妖姬的好對象。 不過他心中尚有一點點疑惑的,那就是這個半裸美人儘管大膽暴露,足以驚世駭俗,同時言語舉止也莫不富有挑逗的魅力。可是她那對秋水般的雙眸中,卻是神光湛然,一點也不淫邪妖蕩。 自然這一點點疑惑不能使荊登齡不信這半裸美人不是淫姬蕩婦,但這荊登齡總算是觀察入微,連她僅有的與普通淫婦不同之處察看出來。 只聽那半裸美女尖聲道:「哼,哼,你連伍放也打不過,別在這兒吹牛行不行?」 桓宇頓時俊面通紅,心中羞憤交集。他覺得無論如何她也不該當著各派高手之前,提及這件恥辱,當下只氣得他說不出來,騰騰騰退開數步。 司徒登瑜咳一聲,道:「姑娘既然現身,可否賜告芳名!」 那位半裸美人展顏一笑,道:「這有何不可?我姓花名玉眉……」說時,語聲嬌脆。尤其那一笑如百花吐豔,令人心旌搖盪。加上膚光映雪,薄紗之下,隱約見到的藕臂玉腿、又教人眼光撩亂。 她款款舉步向司徒登瑜走去,這一走動,輕羅飄舉,更加添了一種銷魂蝕骨的媚豔。 司徒登瑜深深吸了一口氣,運起平生修煉的定力,鎮壓住蕩漾的心神。假如這刻沒有別人,他真情願認敗服輸,急急退走。 這麼一來,他如果動手的話,焉能搶制機先,擊敗強敵? 荊登齡微微一凜,轉目四瞥,只見鐵衣柏秋那麼深沉之人,這刻也顯得色迷迷地凝視著那位花玉眉,至於其餘低一輩門人弟子更不用說了。只有那位佛門弟子少林高手風門和尚對那花玉眉就宛如沒有看見一樣,已經移開目光,注意場中兩處搏鬥。 伍放和荊登韶這一對卻已到了緊張關頭,原來那位荊登韶不合偷偷看花玉眉一眼,登時手腳一慢,被伍放趁隙攻入,搶制機先,一連數招,把他打得手忙腳亂,招架不迭。 另一處那紅衣醜婢力敵雪浪禪師及郁健兩人,本是互有攻守,一時難分高下。但郁健及雪浪禪師因為偷空瞧看那花玉眉,以致也像荊登韶一般,心分神散,吃紅衣醜婢連連搶攻,局勢大大不利。 風門和尚這時可就比雪浪禪師高明得多,儘管他使氣任性,脾氣暴躁,但宛如赤子之心,絲毫不被美色所惑。他皺住眉頭看來看去,忽地立下決心,忖道:「雪浪外表雖是持戒謹嚴。但其實功行未深,真是該死。目下兩邊形勢危急,洒家只能先行出去助荊施主,雪浪如果死在敵人手下,也是罪有應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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