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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谷沧海恢复了冷静,屏息注意形势的发展,一面运聚起功力。假如踪迹败露,那时说不得猛施突袭了。

  火折晃动了好一会儿,其中一个女子道:“走吧,这草堆太少了,藏不了人。而木柴堆钻不进去。”

  另一女子接口道:“听说她是从西边逃走,我们运气不好,被派到这边搜查,不必太过认真。”

  罗青泛起佩服之情,这才知道谷沧海刚才留下的手脚,大有深意。

  火光突然熄灭,接着木门也关上了。

  谷沧海等了一会儿,才轻轻道:“假如我还不回去,定然被人察觉,那时我就有性命之忧了。”

  罗青用力揽住他,道:“那怎么办呢?”

  谷沧海道:“如果我留在这儿,一旦情不自禁,也是死路一条,你说是也不是?”

  罗青双手放松了一点,谷沧海道:“假如我们都平安脱险,将来我会去找你,那时候我们才好好的欢聚不迟,对不对?”

  罗青软弱无力地道:“你说得是。”

  谷沧海决然道:“那么我走啦,要知我怕你忍受不住药酒的力量,但现在看来你已熬得住了,你静静的躲在这儿,等到明天晚上,我与你逃回去。”

  罗青轻轻点头,她身躯一点点的动弹,也能使谷沧海感觉到她裸露的肉体的魅力,尤其是她那丰满的胸脯。

  他深探吸一口气,这才定下心神,马上伸手移开前面的柴堆,钻了出去。

  房间内甚是黑暗,可是谷沧海回头一看时,仍然看得见罗青赤裸的身体。他摇摇头,忖道:“我这时离开她,是不是傻瓜呢,若是别的人听闻这等经过,只怕还会骂我不解风情。”

  他遗憾地叹口气,动手把木柴堆好,堵塞住那个洞口。然后费力地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出得房外,他似是回到另一个世界中,恢复了清醒。当下觅路回去,但极为小心,因为这时赤身教之人,正大举搜捕罗青。

  一路上果然碰见了不少赤身教的妖女,全仗机警过人,身法神速逾于闪电,才一一避过。

  廊上那名大汉非常小心地四下查看,谷沧海反而微微一笑,想道:“他越是紧张,就越容易被那调虎离山之计引开。”

  念头转动之际,已从院中拾起一块小石,抖手丢去,那石子击中数丈外的石墙,发出了响声。

  那大汉立刻奔去查看,谷沧海趁机跃入厢房,把皮人的气放掉,折叠起来。

  刚刚弄好,便有人推门而人。

  谷沧海转眼望去,只见来人正是孙红线,身后是屠师娄大逆。

  孙红线道:“柯兄这一觉睡得真甜,我已来过两次,现在是第三次了。”

  谷沧海道:“姑娘敢是有事吩咐在下么?”

  孙红线道:“外面不但酒席已撤,会议也开完了,但几位令兄都不肯来叫醒你。假如不是刚刚发生一件事,我也不会来惊动你。”

  谷沧海向娄大逆拱手即道:“发生之事,敢是与娄兄有关么?”

  孙红线道:“那倒不是,赤身教说擒到一名奸细,假扮她们的人,方审讯间她竟逃走了。”

  谷沧海沉吟一下,才道:“姑娘特意为此事而来,不知是何缘故?”

  孙红线道:“柯兄才智过人,所以特地线你研究一下。”

  谷沧海道:“既然抓到奸细,必有某种证据,方能无疑,只不知证据何在?”

  孙红线道:“她们提不出确实的证据。”

  谷沧海道:“那么咱们凭什么信其必有呢?”

  孙红线道:“你又凭什么疑惑是假呢?”

  谷沧海道:“娄兄乃是一派掌门,对此必有高见。”

  屠师娄大逆冷冷道:“他们正在搜索该女,假如该女是赤身教的教徒,自是不难逃出她们的罗网。如若不是深悉底细,焉能通行得过许多暗哨?”

  孙红线只淡淡一笑,望向谷沧海,看他有何见解。

  谷沧海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假如赤身教布下很多暗桩哨探,则该女能顺利逃走这一点,实在十分可疑。”

  孙红线道:“好吧,且不谈这个,我们会议上决定明天一早举行大会,推出盟主,柯兄你们已被选为四组中的种子。你们不用参加比赛,等到这四组淘汰下每组只剩一人,然后与这四组的种子,一同举行决赛。”

  谷沧海道:“敝兄弟蒙姑娘看得起,许为种子之一,实是深感荣幸。不过到了决赛之时,只因得失之心太强,定会闹出流血惨剧。”

  孙红线道:“那倒不会,到时有公证人裁决胜败,他将在双方分出生死以前,及时叫停。”

  谷沧海道:“这位公证人必须武功完全高于所有之人才行,但如若有这等人物,干脆就由他做盟主好了,何须大家争个天翻地覆?”

  孙红线道:“这位公证人就是唐天君,假如你听了他的出身,便不会奇怪他为何不当这个盟主了。我告诉你,他便是……”

  她的话被一个突然来到之人打断,原来是风情万种,妖艳无双的花蕊夫人,她匆匆道:“孙姑娘,敝教竞没搜到那个奸细。”

  娄大逆道:“此女如此厉害,竞能闯过重重关卡,实是令人难以置信。”

  花蕊夫人道:“是呀,这一点真是令人大惑不解。”

  殊不知她既是承认有重重关卡,便等如证实娄大逆的推测了,谷沧海故意道:“我们刚刚谈起此事,颇疑该女大概不是外来奸细。”

  他似是突然发觉失言,连忙闭口。

  但花蕊夫人已泛起怒色,道:“不是奸细又是什么?”

  谷沧海忙道:“咱家也讲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娄大逆冷冷道:“如若不是你教中之人,焉能通得过重重关卡?”

  花蕊夫人转怒为笑,媚眼一抛,道:“哟,你这么一猜,把我赤身教都瞧扁了啦!”

  娄大逆对她的媚功十分警惕戒备,一面运功抗拒,一面道:“俗语有道是:树大有枯枝,假如贵教出了叛教之人,也不是希奇之事。”

  花蕊夫人笑吟吟道:“这就只好等孙姑娘裁决了。”

  谷沧海接口道:“事女上咱们刚刚谈到明天的大会,而非有关贵教之事。”

  花蕊夫人深深看他一眼,道:“阿兄恕我冒昧,我实在觉得你的眼神很是熟悉,不知几时见过?”

  花蕊夫人这句话,真是惊人之笔,突兀间来,连谷沧海这等深沉多智之土,也险险骇然变色。

  孙红线和娄大逆都凝神向他望去,这本是意料中的反应,不足为奇。然而当他们一直注视下去,这种普通的反应,便变成阅历老练,才智过人之举了。

  谷沧海深知这刻乃是十分危险和重要的关头,只要一句话说错,莫看孙红线一时不会发作,但她决不会忘记。定然在暗中极严密的监视自己,那时节由于伯露马脚,变成全然不能有所作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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