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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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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鵬飛現在不比從前,連番的遭遇歷練,已使他信心大增,所以對華媚娘的話並不十分介意。 他們渡過這條河流,順著大路走了一程,前面市鎮的燈火越來越清晰。 這座市鎮相當熱鬧,他們入鎮時,許多行人和居民,對這一對年輕漂亮的男女,都投以訝異的目光。 展鵬飛用心地向四下查看,頗有緊張之意。 華媚娘發現了,笑著握住他的手,道:「鵬飛,別擔心,周蒙想耍把戲也耍不起啦!」 展鵬飛道:「為什麼?」 華媚娘道:「因為這座鎮上,我大偽教有不少人手,瞧,前面右邊那間高大房子,就是我們今夜歇息之地。」 展鵬飛道:「你們雖有人手,但周蒙不比尋常,可能連你的人手一齊收拾……」 華媚娘格格笑道:「你放心吧,別說周蒙,就是金晴鬼爪袁伯文親自趕到,也不管用!」 展鵬飛訝道:「為什麼呢?」 華媚娘道:「因為我父親已經在這兒啦!」 展鵬飛道:「啊,你父親東君子華人豪在此?」 華媚娘道:「是的,他一定已作好準備,周蒙運氣好的話,就別追上我們,否則他休想活著回去。」 展鵬飛望著已到了切近的漆黑大門,聳肩一笑,道:「我沒有擔心過,你信不信?」 華媚娘道:「那麼我一定是誤會了!」 展鵬飛道:「對,你的誤會是我故意做成的!」 華媚娘疑惑道:「為什麼呢?」 展鵬飛道:「因為我想知道你這一方面,有些什麼實力。如果我不裝假,你可能就隱瞞不提了!」 華媚娘疑惑不解地問道:「你知道我方實力,便又如何?我何須騙你?」 展鵬飛只仰天一笑,沒有作聲。 華媚娘拉他一下,道:「走吧,我們入屋休息休息!」 展鵬飛打個哈哈,道:「不,你請吧,我不進去了!」 華媚娘怔了一下,才道:「為什麼?你怕我會對你不利麼?」 展鵬飛道:「你不會,但你父親卻會。你想想看,既然你父親已有了準備,可見咱們的行跡,他早就知道,甚至可能一路跟蹤我們……」 華媚娘道:「這很有可能,我爹他行事向來神鬼莫測!」 展鵬飛道:「但當我們被巨一峰、陳霸兩人攔截之時,形勢那麼危急,他仍然不現身露面,這是什麼意思?」 華媚娘道:「在關鍵時刻他就會現身。」 展鵬飛道:「但他不必讓我涉殺身之險啊,對不?可見得他對我的遭遇並不關心,他只關心你而已!」 華媚娘道:「我是他的女兒,當然他關心啦!這有什麼錯誤嗎?」 展鵬飛道:「錯是沒有錯,但他不關心我,我仍然將是首先犧牲的一個。所以我不進去了,你走吧!」 華媚娘說道:「不,不,我們一道進去,你必須飽餐一頓,休息過之後,才可以行動!」 展鵬飛笑道:「你別挽留我,我還有事!」 他猝然轉身飛奔而去,連一聲道別之言也不說。 *** 展鵬飛在連綿起伏的山區中,已走了三天。 他已經迷了路,本想回到三陰教那邊,見到那無邪仙女,告訴她說不能為她再做奸細,然後帶走阿平,去辦他們自己的事。 可是三天下來,他已不知自己走向什麼地方。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一直被人跟蹤著。 他目前還不知跟蹤者是些什麼人?可能是七星教的周蒙,也可能是大偽教的華人豪方面的人。 山風呼嘯,天色漸暗,展鵬飛找個山窪避風之處,便停留不走。 不過他也不打算對付跟蹤的人馬,因為他已試過幾次,卻連影子都沒看著,可見人家跟蹤真有一套! 他在山窪內一個淺淺的洞穴中靠著粗糙的山壁坐下,大大透了一口氣,接著浮起一個微笑。想道:「不知跟蹤我的那人,怎樣度過這寒冷而又大風的一夜?他除了不能讓我發現外,還得時時刻刻注意著不被我甩開了他……當然這是很苦的任務,我卻用不著這樣提心吊膽……」 趁還有時間,便收起了胡思亂想,攝神定慮的運功行氣。 他雖是宣城五行派弟子,算不得什麼名門大派出身,但每次一練完功夫,都有身心舒泰神清氣爽之感,而且能解盛暑抗酷寒,隱隱有參天地造化的玄機,故此展鵬飛雖然見識有限,卻也明白本門的內功路子極是正宗。 一個時辰過去,天早已黑了。 展鵬飛從入定中回醒,只覺耳聰目明,雖是在黑夜之中,但三數丈內仍能一覽無遺。 他悄然起身,略略舒展一下筋骨,便走出洞外。 外面風勢更強,天氣更冷。可是他身上卻溫暖如春,一點也不受外界影響。 他循例修習行功,這是內外相輔的重要步驟,必須內外兼修才屬上乘武功。 他腳踏五行方位,心無雜念地施展五種不同的手法。 不過在旁人看來,他只是在一個丈許方圓的圈子內,緩緩地比手劃腳而已,瞧起來像是舒筋活絡而不是修練武功。 行功一行過,展鵬飛疲乏盡消,心境寧恬。他最愛這種境界,彷彿能夠和大自然揉成一片,此身和山川大地並沒有區別。 人間的擾煩、得失榮辱,在他現在看來,真是很無聊很可笑,一切都虛幻不實,人為什麼都看不開呢? 強勁寒凜的山風,呼嘯不住,使人感到此地格外蒼涼,好像全無生物似的。 他側耳聆聽時高時低的風聲,鼻中嗅到空氣中的濕氣,不覺大為擔心,他擔心的是會下雨,那麼剛才用來藏身的山洞就不行了。 於是他往山洞左側行去,運足夜眼,查看形勢,看看能不能找一個更好的洞穴藏身。 找了幾處,無意中在一塊巖石後面,發現有一個洞穴。 從地勢及風向判斷,這個洞穴不但乾燥避風,而且一定相當的深闊,這個洞穴沒有野獸盤踞,這兒可比早先那個淺而小的洞穴強勝得多了。 巖石後面的間隙還算寬闊,他小心地走進去,在洞口聆聽了一陣,又用鼻子嗅過,看沒有可疑之處,便放心地走入洞內。 裏面實在太黑了,展鵬飛取出火摺,「啪」一聲打著了,眼睛卻趁這火光乍閃的剎那,把洞內迅快瞥看一眼。 這個石洞正如他所料測,又寬又深,而且很乾燥。洞內地面平坦,也沒有強風灌入來。 他歡然發出笑聲,收起了火摺,也不去探究此洞多探,逕自在旁邊坐下。 過了一會兒,乾脆躺下,摸摸饑餓的肚子,盤算著明天早上再把剩餘的乾糧吃掉。 忍著饑火,闔目尋夢,好在他內功精純深厚,咽了幾口唾液,也就不覺得很餓了,同時呼吸也漸漸細長均勻。 當他朦朦朧朧快要睡著之時,忽然驚醒。 洞內全無聲息,可是他卻感到有異。 這只是一種第六感,但他可不敢粗心疏忽,打點了十二分精神,暗暗查聽著和警戒著。 過了有一會兒工夫,突然一縷冷風拂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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