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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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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法子是借重心前傾之勢,施展上乘惜力卸勁功夫,把身軀橫彈之勢,改為前縱。 展鵬飛念頭電轉間,一發現第一個法子可能把阿平一齊弄下去時,便毫不考慮,改用第二個方法。 他腰間勁力一發,整個人側著身,呼一聲向前面躍出去。 這一躍只縱出丈許,身形下落,腳尖往地面疾探,這時只要碰上一點東西,身子就可以立時穩住。 誰知腳探處,底下竟空無一物。 展鵬飛大吃一驚,雙臂一振,身子又挪前了三四尺,可是腳底仍然碰不到地面。 不但如此,由於他用盡餘力硬把身形移前了數尺,因此他這時全然沒有變化可能,身子宛如一塊石頭似的下墜,一晃眼已飛墜了十多尺。 展鵬飛心中叫一聲「我命休矣」,同時突然掠過一個念頭,那便是:阿平為何要謀殺我?莫非他也是敵方的奸細之一? 此念倏起倏滅,在這剎時之間,身子又飛墜了十多尺,宛如星丸急瀉,迅疾無比。 忽聽頭上傳來阿平的聲音,道:「大哥,小心了……」 他的聲音乃是以內力迫發,故此展鵬飛雖是耳邊風聲呼呼急響,卻仍能聽得一清二楚。 展鵬飛雖然不明白阿平何故叫他小心,但他僅是外貌老實而已,為人實是機警無比。 當下本能地吸一口真氣,內力運佈全身。 猛然間腰間一緊,似是被一根堅韌的鋼絲吊勒著,登時停止下墜。 這一下勢道銳利而又急驟,如果他不是已經以內力運佈全身,使出巧妙勁道卸去大部分的力量的話,他不被這根鋼絲勒成兩截,那才怪呢。 他身子雖然已經驟然中止了跌墜之勢,但心跳更劇。 一來他的確被駭了一大跳,二來身子還懸在半空,腳下是深不可測的淵崖,晃晃悠悠隨風飄蕩,隨時有粉身碎骨之厄! 所以他情緒緊張,那顆心跳得咚咚直響,自己聽著也怪不好意思的。 頭上又傳來阿平的聲音,道:「大哥,你沒事吧?」 展鵬飛哼了一聲,道:「我沒事!」 阿平透一口大氣,道:「那就好了……」 展鵬飛道:「我卻一點兒都不覺得好!」 阿平歉然道:「對不起,大哥,你不要生氣,也別心急,小弟我這就把你扯上來……」 他的聲音在空谷中迴響著,竟然使人生出了鶯聲嚶嚶之感,甚是悅耳。 不過展鵬飛卻皺起眉頭,心想:他一個大男人,怎的話聲尚帶著童音? 現在他已大略明白了,敢情阿平竟是特地要他吃這一大驚的,而自己腰間這一條鋼絲似的細線,是阿平勾臂攙腰地並肩上山之時給繞到了身上。 鋼絲似的細線開始往上抽起,展鵬飛的身子漸漸吊上去。 阿平的聲音傳下來,道:「啊喲,大哥,你有多少斤呀?」 展鵬飛沒好氣地道:「一百來斤!」 阿平道:「至少有二百斤,好重啊……」 展鵬飛懶得理他,不過由於吊起的速度很慢,所以他不禁暗暗擔心。 他大約上升了十來尺,便停止了。 展鵬飛等了一下,才道:「喂,阿平,你幹什麼?」 阿平道:「我手痛得非休息一下不可。」 展鵬飛忙道:「你掇緊一點,可別鬆手!」 阿平道:「放心吧,我把這根天蠶絲繞在身上,除非我也掉下去,反正我們同生共死……」 展鵬飛道:「哼,這叫做一根線拴兩隻蚱蜢,逃不了我跑不了你,真聰明啊……」 當然他是一肚子的不高興,假如他是奸細,讓自己跌死,那還罷了。 若然不是,則這一手實是難以原諒。 阿平道:「大哥,你上來之後,打算幹什麼?」 展鵬飛心道:我先打你屁股,最少二十下。 但口中卻在說出來,道:「不幹什麼!」 阿平吃一驚,忖道:「難道你受到這麼大的刺激,還不能恢復神智?」 當下又問道:「你可知道我們要到哪兒去?」 展鵬飛一時答不出來,因為他回想上山的經過,發覺自己一直沉浸在如何報復師仇,同時又不斷地記憶起從前和師父在一起的光景,是以對阿平要帶自己到何處去,並沒有詢問。 阿平嘆一口氣,道:「大哥,你居然忘記了麼?」 展鵬飛哪知阿平問的是前往武當之事,並非這次上山之行。 當下答道:「是的,我忘記啦!」 阿平沉吟一下才道:「你的頭痛不痛?」 展鵬飛道:「不痛!」 阿平道:「胸口有沒有一股鬱悶?」 展鵬飛道:「沒有!」 「四肢有沒有發麻?」 展鵬飛心中有氣,斥道:「你問東問西的囉嗦什麼!我好得很!」 阿平搖搖頭,感到展鵬飛的性格竟然也變了,這問題實在嚴重。 於是道:「好,好,我不問,對了,你的心一定跳得很厲害,對不對?」 展鵬飛不否認,道:「這話倒不錯。」 阿平又問道:「大哥,你可知道我是誰?」 展鵬飛怔一下,忖道:好傢伙,他要露出原形啦。 敢情真是快劍門買通的奸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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