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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四


  老赌徒吴遐道:“你若猜得出其中缘由,老赌徒吴遐便把平生绝学‘人鬼八大剑’传授给你!但限你在一年之内参透,逾期无效!”

  颜峰精神一振,道:“这话可是当真?”

  吴遐道:“老赌徒平生从无戏言,但你得赶紧走开,老赌徒要将谜底揭晓!”

  颜峰那敢怠慢,生怕失去这个天大良机,赶紧飞驰而去,转眼间无影无踪。

  凌玉姬、罗门居士、叶葆、丁岚等四人明白吴遐此举乃是暗助无名氏,设法支开颜峰,使他一时来不及揭开无名氏身世之谜。

  美艳夫人讶道:“吴兄你会变戏法?”

  老赌徒吴遐挥手道:“你们速赴金陵,老赌徒在练功夫!”

  罗门居士接口道:“吴老前辈既是这么说法,我们这就动身前赴金陵!”

  众人开始移劝,向东面走去。走了十余里,美艳夫人停步道:“那一位想得出他变的是什么戏法?”

  没有一个人出声回答,凌玉姬突然道:“我回去问问他!”

  无名氏微笑道:“算了,想不出也没有什么关系!”

  凌玉姬坚持道:“我要回去问问他老人家,但不要你陪我!”

  无名氏怔一下,道:“你最好别一个人乱跑!”

  凌玉姬道:“只此一次,不要你陪我!”

  无名氏无可奈何地耸耸肩,楚南宫朗声道:“兄弟愿陪姑娘走一趟!”

  无名氏最是敬重此人,当下拱手道:“如此有劳楚兄了!”

  美艳夫人没有做声。

  凌玉姬回头走去,楚南宫大步跟随。不久已望见那座平台,只见老赌徒吴遐犹自站在台上,遥眺四方。

  他们奔到台下,吴遐道:“两位回转来作甚?”

  凌玉姬道:“请问吴伯伯,你变的什么戏法?”

  吴遐摇摇头道:“不关我事,是别人变的!但却是世上一宗绝艺,不是戏法。”

  凌玉姬接着道:“吴伯伯可知道我爹爹的生死下落么?”

  老赌徒吴遐定眼望住她,只见她满面愁容,楚楚可怜。暗忖自己已经活了八九十岁,但这个女子的娇容仍然能打动自己,怪不得天下武林中无数高手为了此女甘心拚命搏斗。

  他实在不忍得眼见这个女孩子宛转娇容,当下道:“令尊今日不曾现身,无怪你要想到生死二字!”

  凌玉姬一听这话,泪水已涌满眼眶,吴遐又道:“不过据我老秃所知,令尊对美艳夫人成见甚深,有她在场,决不肯现身并非奇事!但这一说终嫌牵强,还有一个理由,较为满意!”

  凌玉姬忙道:“好伯伯,你老快点说吧!”

  吴遐道:“令尊近二十年来武功每况愈下,已难在帝疆中立足,以他那等人物,自然要发愤图强,故此他可能在某一处极为隐秘之所,埋头练功,人间消息,根本不曾传入他的耳中!”

  凌玉姬透出一丝笑容,抹掉泪珠,道:“我爹只要健在的话,不论他神功练成没有,我都不让他再上黄山争雄。”

  她仍然没有走开之意,吴遐讶道:“你没有事就最好回去,此地凶险得紧,不宜久留!”

  凌玉姬蹑喘半晌,才道:“我爹命我遮住面孔,但我妈却要我除下,唉,我也不知如何是好,求伯伯指教!”

  吴遐道:“她果真是你的妈妈?”

  凌玉姬点头道:“不错,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曾问起我身上的痣记,我身上虽然没有,但那是被我爹用药水脱掉的!”

  吴遐想了一想,道:“父母之命,虽是如天之大,但也得衡情度理,可行者则遵,不可行的亦不须盲从。”

  话犹未毕,七八丈外传来一冷笑,接着一条人影凌空飞来,晃眼落在台上,却是个鬓发如银的美貌妇人。从她雪白的头发看来,最少也有七八十岁,但看她的面容,却只像是四旬上下之人。

  她道:“胡说八道,父母之言焉能不听?”

  吴遐陪笑道:“程姑娘说得是,但像她目下情况,应当听从父训?抑是慈命?”

  凌玉姬早先听葛山堂说起过,当即知道这个白发美妇就是那位“毒仙程珠”,接着又记起祈、辛二人现身上台时,曾经施展这位毒仙所传的绝艺,弄倒了一排人,踏躯而过,这种以人身作桥梁道路的手法,既是毒仙传给祈、辛二人,而这二人上台后又自称是吴遐弟子,迫得吴遐非出头否认不可,从这种种迹象看来,毒仙程珠分明正是吴遐的仇家对头。

  她从葛山堂口中已听知毒仙极是难惹,心中不禁暗暗替吴遐担忧。

  毒仙程珠沉吟道:“父训母命都难违背,那就只好两命皆从了!”

  老赌徒吴遐咧嘴一笑,神情甚是滑稽。但旋即敛去,似是不敢在这位毒仙面前放肆,道:“如此可不大容易办得到呢!”他用庄重口吻说话,反而使人觉得很不舒服。

  凌玉姬暗暗替他难过,忖道:“吴伯伯是何等英雄人物,居然这般害怕程仙子,教别人看了都为他气短!”

  毒仙程珠瞪他一眼,斥道:“有什么难办的?”

  吴遐忙道:“姑娘说得是,那有什么难办的……”

  毒仙程珠道:“那么你说她该怎么办?”

  老赌徒吴遐怔一下,心想:“这原是你的主张,却问起我来!”口中却不愿顶撞,迅速忖想一下,道:“这事容易,侄女儿你把面纱对半撕开,只挂上一片,这时半边遮住,便遵从了父训,半边面不遮,亦不违慈命!”

  这话本是滑稽,但凌玉姬却笑不出声,心中更加替他难过。她自然不晓得吴遐和程珠的复杂关系,只当吴遐怕她毒功厉害,是以毫无斗志。

  毒仙程珠道:“胡说,应当单日戴上面纱,双日除下,才兼顾父母之命!”

  老赌徒吴遐道:“对,对,可笑老赌徒竟想不到这法子。”

  话声未歇,楚南宫实在憋不住这口气,朗声喝道:“吴老前辈死则死耳,何须如此软弱,教晚辈听了心酸!”

  老赌徒吴遐面色微变,飞快看毒仙程珠一眼,见她毫无变动,一时猜不出她的心意,当下怒喝道:“后生小子胆敢如此狂妄,待老夫取你性命!”当下作势欲跃。

  毒仙程珠摆手道:“别动,你想早一步出手把他点昏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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