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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一


  孫玉麟道:「其實目下咱們也沒有多少事可做,最多不過是盡點人事,一方面向李真人飛報一切,一方面出動查訪年訓和淩九重的下落而已。」

  他停歇一下,又道:「在下將盡力傳話出去,叫所有與咱們有關係的武林同道,注意年淩二人,還有扈大娘的下落……」

  提到扈大娘,孫玉麟神色反而凝重起來,轉向杜希言道:「本來過去之事,不必多提,但關於扈大娘,卻不得不說一說。」

  杜希言道:「什麼事?」

  孫玉麟道:「讓先生當時既有機會,可以取她之命,何故竟不下手?」

  杜希言沉吟一下,道:「他們夫婦雖然表面上又罵又打,其實如膠似漆,誰也離不開誰,許公強之死,對扈大娘的打擊已經夠大了,我當時覺得不忍下手。」

  孫玉麟道:「杜先生有悲天憫人之心,這原是可敬的美德,不過扈大娘逃得活命,對你特別不利,這個女人,為了報夫之仇,什麼手段都用得出的。」

  杜希言道:「這一點我也知道。」

  孫玉麟深思熟慮地又道:「不但是你個人,即使是任何與你相好的朋友,也在她仇恨之列,亦將不擇手段的加害,杜先生認為可會如此?」

  杜希言連連點頭,道:「是的,以她的性格,定必如此。」

  孫玉麟道:「只不知杜先生曉得如此嚴重的後果之後,眼下如果碰見她,還能不能下毒手把她殺死,以除後患?」

  杜希言沉吟一下,道:「這可說不定了。」

  孫玉麟道:「這一點雖是杜先生的美德,但也是性格上的弱點。扈大娘在江湖上走動了數十年,必能看透這一點,而充份予以利用。」

  沈小珍接口道:「孫兄之意,就是認為扈大娘會專門向杜先生的親朋下手麼?」

  孫玉麟道:「是的,例如你吧!便屬於最危險的人之一。因為扈大娘已曉得杜先生與余姑娘感情不錯,而沈姑娘是余姑娘的師姊。她必定認為如能殺死你,對杜先生是極大的刺激!」

  他目光轉向黃寇二人,又道:「即使是咱們,也處於相類的情況中。」

  杜希言歉然道:「這都是我的處置不當……」

  寇克接口道:「杜先生無須自責,正如孫兄說的,過去之事,不要多提了。」

  黃秋楓道:「對啊!要緊的是你今後的做法,假如你碰上扈大娘的話……」

  沈小珍接口道:「其實扈大娘作惡多端,殺死她只是一大功德,並不殘忍。」

  孫玉麟道:「關於這件事,最後決定仍在杜先生自己。咱們已盡朋友之責,盡力請他注意了,現在咱們改個題目吧!」

  他忽然作出傾聽之狀,這時外面已傳來許多種不同的聲浪,因為天色已亮,店內的客人,固然起床,街上也開始了這一天的活動。

  孫玉麟聽了一下,道:「古人『隔牆有耳』,在下敢煩沈姑娘往後面查看,寇克兄往前面查看,密切注意任何動靜,以及闖入此院之人。」

  沈寇二人都覺得任務重大,連忙去了。

  雲散花吃了一驚,忖道:「他敢是發現我了?」

  屋內靜寂無聲,幸而她看得見。但見杜孫黃三人都坐在原位,動都不動。又過了一陣,孫玉麟才道:「杜先生,你可還有未曾告訴在下的話沒有?」

  雲散花聽了這話,才恍然明白孫玉麟,敢是藉故支開沈寇二人而已,並非真發現或防範什麼人。

  杜希言還未開口,只聽孫玉麟又道:「秋楓兄一來為人小心謹慎,二來兄弟打算托他稟告李真人,是以特地請他留下,共商大計。」

  他已暗示杜希言,不必忌憚黃秋楓。

  杜希言輕輕道:「在下已查知魏平陽的身份,但牽涉甚多,是以不敢亂講。」

  孫黃二人不禁一齊豎起耳朵,只聽杜希言又道:「魏平陽就是少林寺的錫杖大師,雖說這情報是從淩九重處得來,但由於在下昨夜曾經與他換了一招,是以認為相當正確。」

  黃秋楓道:「杜先生這話怎說?」

  杜希言道:「我與雲散花暗暗有了默契,故意說出使外面偷竊之人誤會的話,然後趁燈火一滅,便竄出去。當時我一眼望去,已看見此人的身材,與錫杖大師相似,接著我以全力攻他一劍,但被他架開遁走了……」

  他停歇一下,又道:「可是他封架的一招,已洩露不少消息,我敢肯定的說他遁逃的身法,雖是鬼王魏湘寒的心法,但刀招卻是少林武功精髓,錯非是魏平陽,加上錫杖大師這等身份,斷難將兩門武功心法,融會使用。」

  孫玉麟吁口氣,道:「聽起來絕不會錯了,但如果真是他,恐怕除了少林寺方丈大師出馬之外,任何人也沒有辦法可想。」

  他停一下,又道:「這個消息,萬萬不可洩露。如被少林寺得知,這場風波就大啦!」

  黃秋楓道:「孫兄說得甚是,最怕的是錫杖大師反咬一口,編造一些理由,甚至製造一些事實,使事情變得好像是有人誣陷他一般。這時,少林僧人有了成見,便沒有法子揭得破他的假面目了。」

  杜希言道:「這正是我不想讓太多人得知之故。黃兄此去見到李真人,除了這個消息之外,在下尚有一點私人之事,修函托你轉呈。」

  孫玉麟一聽是私事,當然不便多問,當下趁杜希言修書之際,走出房外,與沈寇二人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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